从《皇清职贡图》看湖南各少数民族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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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六年成书的《皇清职贡图》,是当时各地奉皇命做的政绩工程,相对而言是比较靠谱写实的史料。

“职贡图”主要是指用绘画和文字的形式记录海外各国及国内少数民族“头目”向皇帝觐见纳贡的情况。职贡,意为尽职纳贡,系指古代各国以及国内的少数民族首领向中国封建皇帝尽职纳贡的一种义务活动,以表示屈从或结盟。职贡的种类有年贡、常贡、特贡;贡物有犬、马、钱、粮等。

职贡作为一种外交活动,是国家大事之一。当时,乾隆皇帝下令各地总督、巡抚将其管辖境内不同民族,及与清王朝有来往的国家之民族,描绘各民族的衣冠形貌,因而所绘图像以描写外形为主,并且注重对人物表情的刻画。且书中记载都为作者亲眼所见,故为真实可信的风土地理类著作。

现在能见到的《皇清职贡图》基本上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卷,为彩绘四卷,满汉对照。一种是册,为九册黑白线刻,汉语说明,很多图卷上对其民族的源头、服饰、习俗等方面都做了记载,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现在湖南的世居少数民族为苗、土家、侗、瑶、回、壮、白族等9个民族,清代的《皇清职贡图》记录了苗人、瑶人、土人三种。

下面我们通过乾隆时期的《皇清职贡图》真实记载,给大家分享清代的人们,对湖南现在各个少数民族的情况,以及源头是怎么认识的。

一、永绥乾州等处红苗

按文献通考,苗,古三苗之裔,又杜氏通典,长沙、黔中、五溪蛮皆盘瓠种,今苗类不一,然考三苗,自舜时已徙之三危,而苗人至今多祀盘瓠为祖。永绥等处之红苗,历代不通声教,雍正八年,六里红苗归诚,特分设永绥同知以理之。

苗居多依山岭,刀耕火种,男蓄髪去须,衣缀锡片,领带俱尚红,故名红苗。出入佩刀,妇髻插银梳,衣短衫,系绣裙。俗尚鬼,每亥子两月,杀牛祭神。婚姻以唱歌相恱而成,嫁时母送女往索银始归,谓之娘钱。赋税,有秋粮杂粮,按户均输。

注:文中的永绥即今花垣县,乾州即今吉首市,都是当今湘西苗族东部方言聚居地区。由文中可知,当时人认为湖南红苗(东部方言)也是三苗后裔,以往居住在黔中、长沙、五溪等地区。衣服上有锡片装饰,衣领衣带常用红色,因此被称为“红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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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靖州通道等处青苗

青苗,靖州、通道、绥宁、城步各属皆有之,习俗与红苗略同,而性情较淳,以服色俱尚青黑,故名青苗。男子勤力作时,荷担趁墟;妇髻插木梳,不著裙袴,能绣蛮锦花巾。所居多在深山密箐中,间有与居民杂处者。

注:现在靖州、通道、绥宁、城步这些地区,主要居住的是苗族和侗族,说的语言有苗语中部方言、苗语东部方言、青衣苗人话,以及侗语,而在当时,都称为青苗,当时的习俗也和苗族东部方言——“红苗”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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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安化宁乡等处瑶人

瑶人,裔出于苗,因其不事徭役,故别称曰瑶,亦名莫瑶,其在湖南者,聚处安化、宁乡、武冈、溆浦山谷间,环纡千馀里,与苗分类,历代反复无常。

本朝以来,咸知向化,有平地、髙山二种,平地瑶杂居州邑,耕读与民无异,髙山瑶阻山凭险,所种多黍菽,或伐竹树易榖而食。男女俱以花帛抺额,系锦兜于胸前。每稼穑登场后,治酒延賔,击长鼓,吹芦笙,男女跳舞而歌,名曰跳歌。其赋税与齐民一体输纳。

注:《皇清职贡图》所记载的地区,目前基本上都还有瑶族,不过他们的习俗变化就比较大了,以没有吹芦笙的习俗。文中海明确了瑶族的源头,即和源于苗族,与苗族同源,只因其不事徭役,故别称曰瑶。和现在民族研究中的苗瑶同源之说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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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宁远等处箭杆瑶

箭杆瑶,乃瑶人中之一种,因其用竹箭为簪,长尺馀,或七枝、五枝、三枝不等,插于髻,故以为名。男女喜著青蓝短衣,縁以深色,其居处风俗悉与瑶人同。

注:图中绘制的男士服装,手持芦笙,发式似乎与广东排瑶的相近,不知是否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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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州永明等处顶板瑶

顶板瑶,道州、永明、江华等处皆有此种。男椎髻长簪,女盘髻向后,横顶木板一片,两端缀珠,系以红绳结之颔下,故名之曰顶板瑶。其居处风俗俱与苗瑶相似。

注:文中的永明即今日的江永县。此处说当时道州、江永、江华的瑶族和苗族瑶族风俗相似,再次强调了苗瑶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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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永顺保靖等处土人

土人先本苗蛮,自唐以蛮中大姓彭氏、冉氏分土管辖,始有土人之名。历代反覆不常,时勤剿抚。明时始授永保等土司为宣慰使。

国初一如明制,嗣因土官贪暴,雍正二年改土归流,添设永顺府治土人,咸登袵席矣。其地山多田少,刀耕火种;男花布裹头,足著草履;女椎髻向后,衣裙俱短;婚礼以一牛馈女之外家,谓之骨种钱;妇勤于纺织,土绫土布,民间亦多资之赋税,各邑折徴秋粮自数十两至数百两不等。

注:历来大家对土家族的来源争论不休,大多数认为源于历史上湘西的土人,至于土人的源头,很多学者对乾隆钦定的官方资料《皇清职贡图》视而不见,多追溯到古巴人,而《皇清职贡图》却非常明确的说土人源于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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