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纪事60年 六十七、住进了神经内科病房
六十七、住进了神经内科病房
2004年9月1日 星期三 晴
午约12:00,在电话亭去电家里之后,来到一病区三楼四室,杰杰不在床上,从军和同学也不在室内,我向人家打听却无结果。正在纳闷时,一名同学来了,他说把郭杰转到了二病区。我在一病区一楼向下班的医生打听后直奔二病区大门,门卫人员却不让上电梯,我说明了情况他才允许。根据同学告诉的情况,来到8楼神经内科病房4室12床,看到杰杰静静地平躺在床上,依然打着点滴,依然用了增氧管,没有使用监控心率和血压的监控器,多功能医用床上加了气垫。我默默地站在床边,环视了室内:三张病床,北边10床是一位老头子,中间11床是一位中年男士,均有人陪护在床边。病人都是头东脚西,病人头部的墙壁上有电灯、开关和呼叫器。西边是走道,墙壁上有挂钟。杰杰的床位在南边,离床沿大约一米是窗户和南门,南门外是阳台,阳台对面不远处是眼科大楼。
在电梯休息间,从军告诉我:神经外科的王振宇主任看了杰杰的病历和影像之后,说郭杰的脑内有积水,不属于神经外科的病人,应该转到神经内科去治疗。王主任还说,早就应该做血管造影,病人就可以减轻一些痛苦。(我只好说:急诊科的主治医生有责任。唉!事到如今,也不好说什么了,就让它过去吧。)也只能这样了,没有熟人就要多吃亏。在11:30之前,把杰杰转到这里来了。现在,医生到了下班的时间,他们2:00上班。
下午2:15左右,医生用四轮小车推来了仪器,在床上为杰杰做胸透,杰杰睁开了双眼,尽管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却能够听从医生的吩咐配合做胸透。看到杰杰的状况有了些许好转,我暗暗高兴!
3:00左右,与从军在电梯休息间闲聊。他说:刚才找医生谈到了杰杰的病情,医生说作为脑炎处理,究竟是哪一种脑炎,现在不能确定,只有做了腰穿取出脑脊髓化验之后才能够确定。医生还说,如果用了两万多元的高级进口药,就会好得快并且终身不再患脑炎。
我即说:要用进口药。只要杰杰能够早日恢复健康,就是用了两万多元也值得,说不定在开学的半个月之内赶上办理入学报到的手续。我也想过了,如果让杰杰休学一年,他的光阴就耽误了,同时我们心里也难受;他肯定苦恼,我们看到他的状况不难受吗?当然,如果医生说需要休学一年,那也只能听医生的话了。
下午3:30左右,在医生办公室签字:
1.同意做腰穿。(做腰穿,因为取脑脊髓供化验可能留下后遗症,所以必须要家长签字。)
2.同意用2.2万元的进口药。(进口药为五天的用量,每天注射一次。后来,医生没有用进口药,说是考虑到病人是自费。)
下午4:00左右,程大夫(女,40岁上下)和两名女护士准备为杰杰做腰穿时,突然来了一名医生,他说:“今天不做腰穿了,过两天再做。”
【9月6日上午9:00左右,李坚大夫对我说:“1号下午之所以没有做腰穿,是我们老教授的建议。老教授考虑到郭杰这么年轻,如果过早地做腰穿就会产生不良后果,所以推迟了几天。”】
4:30左右,杰杰打点滴,我陪护在床边并且记录有关情况。
下午大约5:30,从军和同学陪护杰杰。由于头疼、腰疼、血尿及小腹坠胀不适,我只好向他们说明了情况,然后在花园的树荫下把报纸铺在水泥地面上,随即睡下了。(这一睡,直到8:30左右才醒来。)
22:30左右,从军和同学陪护杰杰。
住进了病房,比观察室里方便了一些,想到了应该擦汗,于是打了一盆温水,在男卫生间擦汗。整整六天五夜了,我是第一次擦汗,闻到一股强烈的汗臭气味,就想到了白天与人接触该是何等景况。也是啊,来到医院之后,我是伤心流泪六神无主,吃不好睡不安啊,哪有心情去擦汗呢? 病室内只允许两个人陪护郭杰,只好让同学辛苦了。我叫从军去候诊大厅休息,然后坐在急诊科大门南边路灯下的台阶上记录有关情况。
9月2日 星期四 晴
进入急诊科大门,见墙壁上的挂钟指向2:30左右。我拖着沉重的双腿,缓缓地来到了候诊大厅,随即倒在了塑料椅子上……
门诊部的嘈杂声吵醒了我,起身看了看挂钟已是6:00。见从军不在大厅内,我向病室走去。
向陪护的同学表示谢意后,我和从军准备替换同学陪护杰杰,他们不同意,我们再次表示感谢。
上午7:00左右,在电梯休息间与陪护的同学闲聊。同学告诉我:“昨天晚上,郭杰没有异常,我们倒了两次尿壶,每次的尿量比较多。”我向他们表示感谢。
7:30左右,从军买来了一碗小米粥,我们喂给杰杰。遵医嘱“头部不能抬起来”,只好让杰杰仰躺在床上,从军把杰杰的头部略微摆向了左边以利于吞咽。我用干毛巾围在杰杰的下巴处,小声地呼唤着:“杰杰,吃米粥。”呼唤了一遍,他马上睁开了双眼,尽管没有言语,却动了两下嘴巴;从军用小汤匙喂给米粥,杰杰缓缓地咽下之后,又张着嘴巴望着我们,那神情似乎在说:“喂呀,饿了。”望着他睁开的双眼,我轻言细语地对他说:“不要急,慢慢来。” 喂了半碗米粥之后,他闭上了嘴巴闭上了双眼。我用温水打湿了另一条毛巾,为杰杰擦了脸部和嘴巴。从军摸了摸杰杰的左额头,用指头轻轻地按着他的左额顶处小声地问:“ 这里,疼吗?”杰杰微弱地 “嗯”了一声。
8:10左右,赵大夫(女,40岁上下,神经内科病房组长、副主任医师)看了看杰杰的情况,问到了有关问题;我回答了她的问话之后,她说:“可以吃东西了。要增加营养,多吃东西,除了辛辣食物,没有什么限制。”赵大夫的话,令我们心里踏实了许多。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男一女两名年轻的护士来到床边,他们用棉球为杰杰清洗了口腔并且换了导流管及尿袋。(注:8月26日晚上到现在,才换了导流管和尿袋。赵大夫临走时问及此前换过没有,我说没有,她说:“观察室的人太大意了。”我想,也是啊,急诊科的主治医生也有责任。)
下午1:30左右,护士长为我们开出了“陪伴证.两人”,并且再次嘱咐我们“只允许两人陪护病人”。病房的规定要遵守,我只好向陪护的同学说明情况并向他们表示感谢。不多时,徐光来到病室,说是门卫不让换班陪护的同学上电梯;我说明了病房的规定,与他到一楼,向同学们说明了陪护制度并向他们表示感谢。
在病室南门外的阳台上,与从军谈到了同学们陪护杰杰的话题。从8月26日晚上杰杰发病到今天中午,七天七夜都有同学来陪护,并且往来的车费以及生活费等费用都是同学们自付,我们由衷地感谢老师们和同学们对杰杰的关心和照顾。
2:20左右,医生用四轮小车推来了仪器,在床上为杰杰做了心电图。杰杰睁开了眼睛,听从医生的吩咐配合做心电图。
3:00左右,李大夫 (女,25岁上下)来检查了杰杰的思维(简单的问与答)和反射(敲击足部等部位)等情况,大约一刻钟之后,她对我们说:“你们要陪他说说话,让他听听收音机,这样就有利于他的恢复。”我赶紧去南门对面的店铺买了袖珍收音机。
为了配合医生了解郭杰的发病情况以利于专家来会诊——李坚大夫对我说,大约6:00专家来会诊。我即刻想到了郑吴杰,于是急忙跑到电话亭去电郑吴杰向他说明了情况。(注:医院有规定,病室内不准手机充电,只好去电话亭。)
下午5:00左右,郑吴杰来到病室。他向医生反映了郭杰发病的有关情况后,我与他谈及为杰杰通大便之事。我告诉他:郭杰一直没有通大便。向李坚大夫反映了情况之后,他说“急诊科的人太马虎了”,让我们现在就用“开塞露”为郭杰通大便。因为,郭杰的舅舅下楼有事去了,只好麻烦你帮忙……未等我说完,郑吴杰戴上了医生交给我们的红色胶手套,把“开塞露”塞进了杰杰的肛门;我把便盆放在了杰杰的屁股下面,用双手托着他的腰部和腿部;不多时,大便通了,呈黑色、坨状并且奇臭,他舒了一口气,我们也轻松了许多。我去卫生间冲洗了便盆,然后与郑吴杰聊及有关话题。
点滴快要结束了,刚才来到病室的从军陪护在杰杰的床边。郑吴杰要回学校,我送他上电梯并且再次向他表示感谢。他说:“没事,没事。有什么事情,您通知我,我一定来帮忙。”我在心里说:多好的同学啊!(郑吴杰既是杰杰的同班同学,也是同届直推硕士生,还担任了一年级的辅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