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中山失守慕容德南下滑台，慕容宝胸无主见乱决策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21篇

隆安元年（公元397年）九月，中山城里的饥荒越来越严重，慕容麟不得不带领二万多人出城据守新市，四处觅食。

九月二十九，拓跋珪指挥军队攻打慕容麟。

太史令晁崇进言道：“今日不吉。过去纣王就是在甲子这天灭亡的，因此人们都把这天叫疾日，用兵的人忌讳这一天。”

拓跋珪反问道：“纣王在甲子日死，难道周武王不是在甲子日兴起的吗？”一句话问得晁崇哑口无言。

十月初二，慕容麟退到泒水据守。

十月初十，拓跋珪与慕容麟在义台展开激战，后燕军大败，九千多人被杀，慕容麟与几十个骑兵救出妻儿逃进西山，随后又逃奔邺城。

十月二十，北魏军终于攻克中山，后燕的王公贵族、文武官吏以及士卒等投降的有两万多人，所缴获的御玺印绶、图书典籍以及藏在府库中的奇珍异宝数以万计。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拓跋珪宽恕了大部分后燕降臣，唯独没有饶恕杀害拓跋觚的凶手。他命人掘开慕容详的坟墓，斩下尸体上的头颅，又抓住杀害拓跋觚的主谋高霸和程同，将他们的五族全部杀掉，并用大刀一个个剁成肉块。

十月二十三，拓跋珪派三万骑兵增援卫王拓跋仪，准备进攻邺城。镇守邺城的是慕容德，他能挡住拓跋珪的进攻吗？

中山沦陷后，后燕有人从中山跑到龙城，向慕容宝报告说拓跋珪的力量已经衰弱，慕容德完好无损地坚守着邺城。

恰好此时，慕容德的奏章也送到了龙城，劝说慕容宝回到南边。慕容宝士气大振，整顿兵马，准备重新夺取中原。

随后，慕容宝派鸿胪鲁邃前往邺城册拜慕容德为丞相、冀州牧，南部各公侯官吏都由慕容德全权任命。

十二月，慕容宝的部众集结完毕，整装待发。不过，在出发前，他又派将军启仑南下观察形势。

十二月十二，慕容麟来到邺城，恢复赵王的称号，向慕容德进言道：“魏国既然已经攻克中山，一定会来攻打邺城。邺城虽然有一些储备，但城池太大，人心惶惶，很难固守。依我之见，不如进军滑台，依靠黄河天险来对付魏国，等待时机再采取行动。”

当时，鲁阳王慕容和（慕容垂之侄）正在镇守滑台，他也派使者前来迎接慕容德。深思熟虑之下，慕容德决定前往滑台。

隆安二年（公元398年）正月，慕容德统率四万户从邺城向南迁移到滑台驻守。拓跋仪追赶不及，进入邺城，收缴了后燕的仓库。

不久，慕容麟领头向慕容德奉上尊号，拥他为帝，慕容德仿效慕容垂过去的做法，自称燕王，设置文武百官，史称南燕。

自立为王后，慕容德以慕容麟为司空、领尚书令，慕容法为中军将军，慕舆拔为尚书左仆射，丁通为右仆射。

然而，慕容麟已经当了一次皇帝，怎么肯屈居慕容德之下，再次阴谋反叛。事发后，慕容德将其诛杀，结束了他狡诈的一生。

正月初七，拓跋珪从中山向南巡视，来到高邑，寻访到原前秦左丞相王永的儿子王宪，高兴道：“你是王景略的孙子！”以王宪为本州的中正，兼选曹事，主持门下事务。

来到邺城后，拓跋珪在此设置行台，以龙骧将军日南公和跋为尚书，与左丞贾彝统率吏兵五千人镇守。

从邺城回到中山后，拓跋珪调拨士卒一万人开辟一条大道，从望都起开凿恒岭，一直到代郡，全长达五百多里。

由此可见，拓跋珪并没有攻打滑台的打算。在他眼里，滑台就是一块鸡肋，就让你慕容德在那里苟延残喘吧，有机会再消灭你。

担心自己北归后山东发生变乱，拓跋珪又在中山设置一座行台，让拓跋仪在这里镇守，以抚军大将军略阳公拓跋遵为尚书左仆射，镇守勃海的合口。

这时，南下刺探消息的启伦回到龙城，向慕容宝报告中山已经被攻陷，慕容宝意兴阑珊，下令部队停止行动。

慕容农向慕容宝进言道：“我们迁回龙城时日尚短，千万不可贸然南下，应该利用已经准备好的部队进攻库莫奚部，夺取他们的牛马充实我们的军资，等到明年再来商议南征之事。”慕容宝从之。

正月二十六，慕容宝调动部队向北进发，讨伐库莫奚部。

正月二十七，慕容宝渡过浇洛水，正好慕容德派侍郎李延前来拜见，追到这里对他道：“拓跋珪西上，中原非常空虚。”

慕容宝大喜，立即改变主意，当天就带着大军返回。

正月二十八，拓跋珪从中山出发，将在山东居住的六州居民、官吏以及杂居夷人十多万，迁徙到代郡，充实代郡的人口。

不出所料，拓跋珪前脚刚走，后脚马上有人趁机作乱。博陵、勃海、章武等地的盗匪纷纷起事，拓跋遵率兵讨灭之。

接着，广川太守贺赖卢深以屈居冀州刺史王辅之下为耻，将他袭杀，然后驱使勒逼冀州守兵，一路洗掠阳平、顿丘各郡，向南渡过黄河，投奔南燕。慕容德以贺赖卢为并州刺史，封广宁王。

与此同时，慕容宝回到龙城，诏令各路大军回到兵营集结，不许解散，文武官员和将士全部携带家属南下。

慕容农和慕容盛再三劝谏，认为军队疲惫、力量薄弱，而北魏刚刚获得胜利，万万不可与它对敌，应该先休养生息静观时机。

慕容宝刚有所动摇时，抚军将军慕舆腾却道：“百姓可与乐成，难与图始。现在大军已经集结，您应该乾纲独断，把握机会，努力进取，不应该被某些人的意见所影响，以至破坏国家大计。”

毫无主见的慕容宝瞬间被拉回，慷慨激昂道：“吾计决矣，敢谏者斩！”

二月十三，慕容宝离开皇宫，进驻兵营，留下慕容盛统管后事。

二月十七，后燕军从龙城出发，以慕舆腾为前锋，慕容农为中军，慕容宝亲自殿后，各军相距三十里，兵营前后相连，绵延一百多里。

出发之时，慕容宝意气风发，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南下之路竟是如此艰险，还为此搭上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