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那处丘陵

莲妹从广州回,她说大约五点左右到,她带着女儿回沙尾村看父母亲。她女儿在澳洲读书,听说迟几天要去澳洲上学了。

本来是约莲妹吃晚饭的,莲妹说要回家陪父母亲吃饭,晚上再约朋友们聊天。

七点半左右,和兴旺等一帮朋友去了沙尾村。

莲妹说,要是早一个钟,就可以看到落霞,十分的壮观。

她开车带我们去沙尾村的沙滩,趁着月色朦胧,海滩站着一群黄牛,见到明亮的手电,却没有半点胆悸。

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在沙滩上飞快移动,我知道那是村里的小伙子,带着他们的姑娘出来打海马,与其说是打海马,其实就是拍拖。

兴旺拿着摄影机,我和几个妹妹对唱着“阿哥爱阿妹,阿妹心儿醉。阿妹爱阿哥,阿哥心儿醉”,悠扬的歌调,有渔家男女在沙滩对唱情歌的感觉。录了几次,才录了一段满意的视频。

去沙滩慢行,突然看到南边不远的丘陵,看到丘陵上空渔火的光,看到半空的月亮,顿时,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感觉静止了。

沙尾和海后的沙滩分界,是一处丘陵,长着马尾松,南边是海后,北边是沙尾。

丘陵不高,连着岸上的防风林,连着沙滩,连着海,它的根一直伸到海的深处。

这两片沙滩,记不起来去了多少遍,白天去沙滩,老是给它们声势浩大,滚滚翻飞的浪涛震撼了。黑夜里,还没有走到沙滩时,远远就听到狂潮的奔腾声音,时而如松涛轰鸣,时而如战马嘶吼,时而如雷鸣声,走近了沙滩,朦胧的白色浪涛,似夜间白色战马,整个海滩都是沸腾的浪涛声,让人感到战怵。

其实,喜欢夜里去看那处丘陵,无论站在海后或是沙尾的海滩,都只能看到它的侧面,看到它的轮廊,并且是一样的。

在有月亮的夜里,看那片丘陵,远远看去,它背后的渔火,总让我遥想无边。月色下,那丘陵,显得特别的巍峨,特别的稳健。

披了一身月光的丘陵,朦朦胧胧的一片,远远看去,它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等待。

连着海的丘陵,春夏秋冬,无论白天黑夜,它默默聆听海的脉搏跳动声。

丘陵的马尾松会唱歌,经过丘陵的风,总能挑起它们的热情,一年四季都在唱,苦乐哀愁,全在歌声里。

夜里去到海,浸着夜色,赤着脚,站着海水里,让怒吼着奔驰的海浪,在我脚下碎成花。

月色下的海滩,就算海里的怒涛在狂吼,月色总能让我从狂躁中找到恬然宁静,让我置身于满耳汹涌澎湃的怒潮中,心却可以安然自若。有时候,喜欢赤脚在长长的海滩疯狂奔跑,一边是怒涛天崩地裂般的咆哮声,一边是防风林的低沉哼鸣声,我拼命地使劲狂跑,想把心里的恐惧跑出来,还给大海,还给沙滩。想把自己跑累了,直到跑不动了,浑身无力地倒在软软的沙滩,聆听海的脉搏声。

我喜欢故乡的海,喜欢它的海滩,更喜欢临海的山,这些都是植入我骨髓里的东西。

已亥年五月十三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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