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冯新林/歌声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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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新林

中原郑州，真的是四季分明。

昨天刚刚立秋，今天就明显感觉到秋天的味道。天空像被水洗过，蓝得如玉一样温润细腻。而几朵飘浮的白云，则像棉絮般柔软，像初雪一样的纯净。蝉音从浓郁的枝叶间漏出，嘹亮中似乎添了一丝凄美。一片树叶飘落，叶脉微黄。落在许久不见修剪的绿化带上，与两三朵浅红色的牵牛花同框，相 映成趣。月季是这个城市的市花，自然随处可见，只是比起春日时，瓣儿像小了一轮，少了些生动和灵情。风儿轻轻地抚摸着，带着一阵凉爽，几缕花香。

第三次核酸检测有序进行中。

人们在自觉地排着队。队伍在小区的道路上越拉越长。

这是一个封控区。小区由四栋楼十几个单元组成，除去空置房屋，实际居住的也就两千来口人。人的成分也很复杂，多是些经商和搬迁的租户。

小区的地势其实并不低，但刚退去没几天的洪水中，小区和地下车库都灌满了水。院子里的水淹至一楼窗台。泊在院子里的形色各异的私家车全泡了水。刚得几个晴天，正在把车晒一晒，拾掇拾掇，这些车多是用来谋生的，还没倒饬清亮。这不，疫情突如其来，距离疫情源头有两三公里的这个小区，当然是首当其冲成为了风险区，人员只进不出，居家隔离。

队伍慢慢地向前移动，很少有人说话。

第一次检测的时候，大家似乎充满着一种新鲜和好奇的感觉，要知道做核酸检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在电视新闻里面看到，像是很远的别人家的事情，突然轮到自己了，有人多少还有点兴奋。那时候，排队的人们还真没怎么当回事儿。叽叽喳喳，有人捂着口罩，还哼着小曲儿。

再次进行全员核酸检测时，小区的防控已经升级，由原来的扫码进入，变成了每天每户只能一人次，凭小区开具的证明，进出购买生活需要用品。这个小区已经有密接者被拉走，集中隔离。人们排着队，议论着德尔塔病毒感染的恐怖，心里充满着不安。

恐惧深深压在人们的心里，检测在默默地进行。

队伍中一阵异动。一位中年妇女一手掂着男孩的胳膊，一手从男孩的屁股拍去。这是一对母子，原来男孩子纠缠着要妈妈的手机看动画片，妈妈的手机快没了电，核酸检测扫码怎么也没有弄出来。

没等人们相劝，那女人突然坐在地上，拍着腿，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唠叨，没法儿活了，没法儿活了！才在服装城盘个店面，上了秋装，一场大水，泡了个精光，贷款买个车，又被冲走，孩子他爸害病又欠一屁股债，这还叫人咋活啊……

两个身着志愿者马甲的姑娘过来相劝，哭声却是越来越大。悲哀的气氛笼罩着夜色。

突然曲声渐起，谁在用二胡拉起了《二泉映月》？

穿过静寂的城市上空，曲声幽咽，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着一路坎坷和坎坷崎岖中的不懈坚守。

有人思绪万千，也有人抹下了泪水。那对母子默默地归到了队伍里。

突然，演奏者风格一转，一曲亲切激昂的《我和我的祖国》响起。队伍中有人跟着那熟悉的旋律唱出声来，随后一个又一个地应和着。刹那间，大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心头。

曲子来自于一张轮椅上的残疾人。

那年，他还是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在一次重大火灾中，为解救被困的一家老小，他三次冲进火海，造成了重度烧伤……

琴声激昂，歌声飞扬， 响彻在这个中原城市的上空。

^作者简介

     冯新林，笔名古木。曾任郑煤集团报社副总编辑，郑煤集团新闻中心主任，郑煤集团作协主席，中国煤矿新闻工作者协会副秘书长等，系郑州市作协会员，中国煤矿作家协会理事，河南诗词学会理事，现为河南文学杂志副主编。有百篇诗歌，小说，散文及报告文学作品在《诗刊》《青年文学》《中国煤炭报》《河南日报》《郑州日报》《百花园》等处发表。主编结集出版煤海放歌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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