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紫砂新流派、创作巨匠——国大师吴鸣
吴鸣,字怡陶,正高级工艺美术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陶艺学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中国陶瓷艺术大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陶协陶瓷艺术委员会会长,《江苏陶艺》主编,江苏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紫砂研究院研究员。江南大学、山东工艺美术学院、无锡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客座教授、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产业教授、无锡工艺职业技术学院兼职教授。第八届全国陶瓷评比评委,江苏省“六大人才高峰”培养对象,《紫砂陶艺的传承与创新》项目主持人。
发表作品数百件,论文数十篇。二十多次获省、国家级专业奖,连续三次入选日本美浓国际陶展,并获评委特别奖。多次应邀出国办展、讲学、出版个人专集。作品被中国美术馆、国家博物馆、文化部、紫光阁、夏威夷大学、夏威夷文化基金会等机构收藏。兼诗文书画,集设计、制作、刻塑于一体,最早全方位进行现代紫砂创作研究。其创作融合传统、演绎现代、关注未来,自成风格,对现代紫砂创作有积极影响,被誉为“紫砂现代陶艺先河”、“新流派”。
《相敬如宾·琴瑟相谐》
在当代中国陶瓷艺术界,吴鸣的存在,无论就其主体精神和艺术造诣而言,还是就其现实影响与历史价值而言,都是一位值得不断重新认领和深入研究的典型个案。
一把小小的紫砂壶,在这位艺术家可谓“革命性”的变法创新之下,从创作理念到技艺含量,从艺术形态到文化内涵,皆别开生面,焕然境界,并逐渐形成其经典化谱系。
这一新谱系,汇通传统与现代,唱和东方与西方,经由吴鸣潜沉修远四十年匠心独运而厚积薄发之拓展与提升,原本“浅吟低唱”式的紫砂工艺及紫砂艺术,终得以微言而大义、位低而格高、器小而道宏,成为当代中国陶瓷艺术界创新领域中无出其右的高标独树,也让当代西方陶瓷艺术界,对绵延千年的中国紫砂陶艺之当代转型,有了不乏审美惊艳同时也不乏学术打量的刮目相看!
《期待·睦》
古往今来,纵观人类所创造的各种艺术中,陶,大概同音乐一样,既是最具有世界性的一种语言,又是最能体现民族性的一种语言。
语言基质的趋同与言外之意的求异,构成陶瓷艺术悖论式的张力,从而在日益一体化的当代文化语境中,越来越成为人们更加倾心的一种艺术形式。无论是其创造者还是其欣赏者,都试图经由对这一人类最古老的手艺 / 心艺之再发现中,重新找回各自的文化指纹和艺术精神之深度基因,也同时重新发现各自生成于当下的新的感知与表意方式。
当代中华大国崛起,促使当代陶瓷艺术也急剧扩张进而成为“显学”,乃至泥沙俱下、浮荡无着,造成许多显性和隐形问题。这其中,盲目求变和急功近利首当其冲,其关键在于学理不明,唯“枉道而从势”(《孟子》)为是。
《盼系列》
大家知道,作为中国文化和中国艺术之器物化“指纹”的陶瓷艺术,若没有深厚隽永的文化气质为底蕴,或缺乏汇通古今的精神内涵为灌注,只是浮面上追求标出效应与市场价值,玩一些“野狐禅”式的所谓“创新”,或抱残守缺于传统套路的所谓“翻新”,如此等等,终归也只是一些随行就市之时尚“行货”而已,不但与文化和艺术无关,而且造成大量资源浪费。
当代紫砂艺术大师吴鸣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值得瞩望与敬重,更值得从学理上予以再认识的代表人物。
我们发现:所谓大师级的人物——那些被称之为“诗人中的诗人”、“作家中的作家”以及“艺术家中的艺术家”们,是既有传统之经典的沿袭性发扬光大,又有现代之探索性独辟蹊径,而经由其开宗立派式的独家创造,改变了他所从属的艺术门类之命运乃至发展方向的重要人物。
《紫砂·人·宇宙》
吴鸣的现代紫砂艺术创作,正是在充分理解并娴熟于紫砂陶艺“本体语言”的传统谱系基础之上,来扩展其外延与内涵,而逐渐分蘖衍生的。由此,以四十年之久的探求与积累,在吴鸣这里,紫砂陶艺之根性与生长性、共性与个性、老工艺与新艺术、以及“常”(传统)与“变”(现代)、“静”(东方 )与“动”(西方 )、具象与抽象等,皆得以杂糅并举,冶为一炉,予以现代重构,于形质、气息、涵蕴等方面,赋予新的语言体验、新的视觉感受和新的文化内涵,而戛戛独造,别开界面。
《八和》
这其中,其一,就新的语言体验而言,吴鸣在精妙传统紫砂语言范式和语言要素,并以此为具体创作的“基础语素”之外,或间接借鉴或直接引入诸如现代雕塑语素、现代绘画语素(抽象、互文、构成等)、现代装饰语素乃至现代工业设计语素,包括转化兼济传统刻饰语素等,予以有机化合而自成一新的体系;
其二,就新的视觉感受而言,吴鸣的紫砂艺术作品,看去还是“壶”,并未脱离传统紫砂壶的基本“身韵”(笔者特此生造之词),但恍然又觉着不是惯常相识的那个“壶”,一种陌生化了的似曾相识,有如书法中的“逸笔”,在体而生别趣,与“身韵”唱和又别出“神韵”,所谓似与不似之间,惚兮恍兮,其中有道,平生文本外张力;
其三,就新的文化内涵而言,传统紫砂陶艺谱系,主要以传统茶文化以及由此分延负载的休闲、洗心、论世等为归旨,大体不出文人雅士或坊间民俗之“逍遥”与“把玩”语境。吴鸣的紫砂艺术创作,则随其形制之“身韵”的多元共生,而大幅度多视域扩展其内涵取向。尤其难得的是,在游刃有余于对古典文化精义的重新演绎的同时,还分延深入于对现代文化语境的诗性诠释,且在在细切而生动,精到而鲜活,常有一语中的而慧照豁然的“读后感”令人追怀。
《大语系列 ·大道归真》
诚然,作为“原型”意义层面的原创性探求,吴鸣对上述古典文化精义和现代文化语境之“紫砂话语”式的演绎与诠释,毋庸讳言,在部分作品中,时有“过度”或“突兀”之嫌,亦即因观念凸露或形意游离所造成些许理趣大于意趣之嫌,好在基本面可谓瑕不掩瑜,无关大局之巍然。
如此,出之传统,而重构传统;借之现代,而内化现代。以现代人文修为的眼光,去寻找传统中有着永恒之美的基因,并在现代语感与现代形式的转换中,获得与传统意味既相似又陌生化的审美效应,可谓吴鸣紫砂陶艺创作之不二法门,并由此造就了他独树一帜的艺术格局。
回头再从接受美学维度考量,比之传承有序的传统紫砂陶艺,包括当代紫砂陶瓷艺术界之主流发展走向,吴鸣的“别开一界”而“开宗立派”,如本文开篇概述中所言,大体可证之“三大变革”:
《華夏文心·竹林七賢·王戎经李》
其一,微言大义—— 变“坊间式”器物“把玩”为“殿堂式”审美接受;或者说,变非专业性、纯欣赏性、把玩性“接受”,为专业性、研究性、阐释性“接受”。进而,上升为某种“教科书”式的承传意义;
其二,位卑格高—— 变千年继承发扬而已的“手工艺品”之寻常位格,为汇通古今中西及其他艺术门类之多元审美元素在内的“艺术品”之超常位格,提升了紫砂陶艺的内涵与外延,赏心悦目之外,更有仰止而敬之功效;
其三,器小道宏—— 变“小小紫砂”寻常之“手用”为非常之“心用”,所谓“小马拉大车”,重在所载之“道”的文化“含金量”和艺术“负荷量”,观之赏之得之伴之,如逢君子对弈、高人论道,在在不可小觑。
《空·寂寥》
综上所述,总括而言:吴鸣之艺术人本,以工匠精神、学者风骨及文人底背入陶瓷艺术,起点高卓,落实沉稳,至今孤迥独存,而风范如故;吴鸣之艺术文本,文化含量高,审美品位高,艺术境界高,是对传统紫砂陶艺审美功能一次革命性的创化,至今占有不可替代的历史地位。
更重要的是:吴鸣重构传统、开宗立派之现实影响,无论在业界还是其授业弟子族群中,其“转基因”效应,已日渐深入而突出。可以想见,随着其经典谱系化及谱系经典化的完善至臻,一个可称之为“吴门紫砂”的新的历史谱系之崛起,已经是目所能及而殷殷可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