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我填报的志愿~【随笔】

2019年的高考分数出来了,刷屏了,接下来就是填报志愿了,各号也出台各种妙招了。

咳咳~二十多年前填志愿的情景不禁浮现眼前,恍若昨日,于是正襟危坐,回忆个人这段类似的历史。

分班

首先申明,我说的是文科啊!

文科,哎,说起文科生,其实就是万精油差不多。一般人看来,只要勤快背记,似乎有点智障都可以练成学霸。如果这么说,我还真委屈,我觉得自己是学理科的料,初中到高一结束时分班,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杠杠的。

记得刚进高一,班上有个姓袁的男同学,其脑回路可能有点不同,没见他搞学习,单元测验却得高分。这就奇怪了,初中明明是尖子,怎么能输给一个不怎么搞学习的人哈哈~于是我开始琢磨,果然天道酬勤,你脑回路再不同怎么样,我勤奋,我追我赶我超,嘻嘻~~

再说说物理,印象最深的什么磁场电流,什么受力分析,我超喜欢做这样的题。

化学呢,记得高一教化学的匡国珍老师,讲课大家都听不懂(匡老师其实很有内才),没摸着风,不过这难不倒我,我有我的方法。

生物吧,我还参加过竞赛,虽然没得奖,但总之课本还是学得不错的。

我那么喜欢做题,那么喜欢这些科目,高一分班时不太记得怎么选了文科,可以肯定的是,教历史的周老师起了推波助澜的说服作用。那时没人指导,全凭道听途说。不过,各大高中普遍理科录取率高,这是白纸黑字的数据,我所在的县二中,文科貌似几年剃光头。所以,要不是偶然的因素,直觉也不会选择文科。

分班很随意,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对于整个家庭都是重大事件,现在想不起来当初父母是什么反应了。要是他们装作有知识有文化反对文科的话,我可能也会摇摆到理科去,理科容易考上大学,这是他们对文理科全部的、根深蒂固的认识。

还记得分班后教我们物理的谭辉珍老师问过我,愿不愿意转理科,那时还来得及。

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不去,依稀记得民间流传一种说法,女孩学理科,越大越学不过男孩。加上我数学很好,觉得学文科可能更有优势。应该是这样。

文科班的数学是孙美容老师,我们的班主任,爱拼爱奋斗的铁娘子。我是她的课代表。

孙老师和谭老师的模样现在还很清晰。可惜高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但苍天在上,心里一直深深地感恩中学时代的老师们。

总之,我就这样跨进了文科圈,并且注定了我一生的路子。

填志愿

也就是这样,我在文科班继续呆了两年。现在回想起来,稍微灵光一点,也应该意识到选理科的人多,文科霸蛮挤挤一教室,70多个人,而理科有两个班。

高考后第3天吧,我们根据答案估分,接着就填志愿,一天搞完。那时候没有一本二本之说,只有像邮政黄页一样的册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大学,各个学校有等级差别,我也没有认真研究各个学校是些什么情况,没出过县城的土包子,也无从研究。父母就更不懂了,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跳出农门,把户口从农村转走,少交一些农业税(好笑的是,若干年后,我又想方设法把户口弄回了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我们那会儿还包分配,以后我就变成吃皇粮的啦哈哈~想想都美,所以管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呢!

但填的时候总要有选择嘛,我只想去远一点的地方,越远越好。第一眼我看了黑龙江的大学,似乎都不怎么好,而且一想那么冷的地方,得穿多少衣服啊!主要是我这身材,穿那么臃肿,更难看了。顺便自爆丑料,高中毕业我116斤,净重,体检时称的,不过因为脂肪多,胶原蛋白也不少,皮肤还可以。后来去了厦门,被海风侵蚀,自此黝黑粗糙成为永恒,白皮嫩肉成了过眼烟云。

第二眼看了山东,历史书里的胶东半岛,对我来说很神秘,所以毫不犹豫填了山东大学(最近偶然得知山大底蕴深厚,恍惚记得陈寅恪在那待过很长时间)。

高中阶段,历史周老师一直非常关心我的学习,他问了我所填的大学后,强烈建议我改填厦大,他说厦门是经济特区,好一些。

反正我不知道,改就改吧。选专业的时候,我脑海里满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算账的白领,热天有空调多舒服啊,所以我填了统计学。全然没考虑这个专业当年厦大在湖南省只招一个,就一个呀!更不知道统计学跟算账的会计是两码事哈哈,写到这里,我怎么觉得好好笑~~

虽然预估分数还可以,但过往历史让我觉得不太可能考上好大学,文科生,第一次参加高考,能达到最低分数线就阿弥陀佛了。结果分数出来比我预估的高出30多分,好像是湖南省290多还是300多名。让人绝望的是,拿到通知书得知我被调到了哲学系。离报到只有一个星期,办席谢师也没心情了。我不喜欢这个系,这个专业,我可爱的邻里乡亲却为之叫好,认为学哲学将来一定会当官。看看,“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有多根深蒂固。可惜了我不争气,对于当官的,平生唯有敬而远之。有时候想假如我真的当了官,会不会被反腐反进去了呢?哈啊哈~

这个院系这个专业毫无钱途可言,专业与专业的差别就在此了,要不然学什么专业不都是学习吗?所以凡是嘲笑这个专业的心里只有钱,这么一推理,只有我嫂嫂视钱如粪土,眼光不是一般的高远,胸襟不是一般的阔大。嫂嫂说学哲学很好,好在哪里,又过了很多年我才真真感受到。现在还记得去厦大的火车上,几个坐在对面的湖南老乡返校去泉州的华侨大学,一听说我的专业,笑得往后翻。他们是学理科的。

志愿是没得改的,因为勾了“服从调配”;转系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可能。

迟来的专业自信

到了厦大,军训时认识很多中文系同学,原来她们也是通通被调配过去的。可是,我想象中的中文系比哲学系浪漫多了,在厦大这么美丽的校园,学哲学,好尴尬呀!

不过班主任,北大毕业的硕士,倡导我们埋头苦读,每周一次班会,热情很高,可惜他很快去了香港,没了指路人,很长时间都在调整。但既来之则安之,无法改变的事实还是适应好了。后来慢慢觉得哲学还挺有意思,估计是之前的高中政治类课本把哲学弄得面目全非而可憎。我很喜欢西方哲学里的思辨表达。也很喜欢那个讲西方哲学的老师,干货多,有点幽默。还很喜欢系属课程里的人类文化学。至今不怎么待见的是一个姓徐的,系主任,官味儿比较浓,这里就不多说了。

尽管得知国外很多科学家,科研学者都会去读哲学博士,尽管找工作时哲学专业比中文专业更受欢迎,尤其是报社,尽管工作后碰到一些长辈,包括理工科的教授,都对哲学称赞有余,但专业在心里留下的阴影仍然拂之不去。

读研时,我转向新闻传播,吴高福老人家和崔佬开的书单,包括不少哲学类心理学类书籍,我才意识到哲学的基础和重要性。那些书籍读起来当然似曾相识燕归来了。

一直想从事学术工作,所以那会儿打算申请人民大学陈力丹老师的博士,陈老师回复邮件:申读他的博士,必须是读过康德和黑格尔的。那一刻,甭提有多兴奋多激动,学习了四年的专业,终于可以自信一回了。遗憾的是,因为种种原因,读博一事搁浅了。

再后来,听到一件趣事:在一次讲座完了后,听众问易中天老师:学哲学有什么用?

易老师回答:哲学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想的。

易老师还在多个场合说,上大学,是去接受熏陶的。大学的不同,对人的熏陶肯定不一样。言下之意,还是要上好大学。

假如我不得不读文科,让我再填一次志愿,我会主动填哲学,同时会苦钻历史。有了哲学最基础的思辨训练,读社科类的什么书都应是小儿科了。

=我还加上一句:实在进了一个冷门的,或者不喜欢的专业,完全没有关系,任何专业都有路子。你自芬芳蝶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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