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读书好过打牌

前天中午，保全过来喝茶，带来一本书帖和一沓宣纸。

书帖是苏东坡的帖，宣纸是土黄色100×50的规格。保全拿出手机，找到他近期临的字给我看。他说，你看看这纸临这本帖的字效果不错，你先用。用完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快递纸。

跟保全回忆他第一次送书帖给我的情境。大前年四月份，那天下着雨，保全从摩托车尾取出一本王铎的帖给我说，发现你昨夜写的字像他的。

我告诉保全说，遇到很多事情，遇到许多人，我这辈子喜欢雨，凡是雨里的记忆，特别清晰，也能记进心里。

喜欢跟保全喝茶聊天，他和我不是一个性格，但我们聊天总聊得很开心。

保全是教师，给别人第一印象是面腆内外。他未说话先对别笑，说话从来不急，声音平和。

他告诉我他的生活不单调也不复杂，上课，在学校吃饭，有朋友请喝酒他就出去喝几口，酒量很少超过半斤，从没喝多。或约几个同事朋友打乒乓球。

有个很好的朋友，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都很好。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请保全帮他买一套课本。保全告诉我，其实他朋友做这些事是非常容易的，但他没叫别人帮忙，就找保全一个人。

保全说，我知道他的用意，他这样做只是想告诉我，我能帮到他。

母亲喜欢看我写字，每次在家里写字，母亲帮忙拿纸磨墨，站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她认为她的乞食仔写得很好。每次写完字，母亲会把我写的字叠好放书柜。

有天母亲对我说，我发现你的字有张老师风格。说完母亲得意地笑了。

美姐说，她跟我叔的字相差八万里，他写的是小孩学字，我叔的那是书法，是艺术。

母亲脸色沉下来，不高兴了：他写字读书，总好过他去赌钱打牌吧。他在家里写字读书，我心里踏实。他去喝酒打牌，我心里不踏实。

她经常对姑姑们说：我的乞食仔是武将霸王，写字的架势都像打功夫，姿势很好看。

昨晚，有些事情不顺利，心情有些低落。母亲看在眼里，她对我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但妈想说，不开心时，把自己想像成一艘大船，什么都能装得下。

庚子年八月十八日夜，整理于小城静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