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读《古文观止》】我真难啊——《郑子家告赵宣子》
《郑子家告赵宣子》是《左传》第十九篇，我这一路看来，“看死”了很多国君，不变的是国与国之间战火纷争。
看了这篇，我很同情郑国。夹与强国之间真的太难了。郑国在郑庄公时期还挺威风的，还玩过《周郑交质》，此后一路败落，沦落到任何一个强国都可以随时敲打敲打它的地步。
鲁文公十六年，宋国人弑其国君宋昭公。鲁文公十七年春，晋灵公联合卫国、陈国、郑国伐宋，立宋昭公之弟宋文公而远。本文记述的是事后诸侯在郑国的扈地会盟，以与宋国媾和。会盟之地虽在郑国，主盟的晋灵公却独不接见郑穆公。理由还是那句“以为贰于楚也”。之前的《烛之武退秦师》，也因晋国的这句“贰于楚也”便“联秦围郑”。这回又来了！那郑国不是又要面临灾祸了？
这时郑国的大夫子家写了一封信给晋国大夫赵宣子。针对晋的“以为贰于楚也”首先罗列大量事实，讲明“非贰于楚也”而是“忠于晋”。我仔细数了一下哗啦啦的一长串事实：郑穆公继位第三年的九月，十一月；十二年的六月；十四年的七月；十五年的五月；去年正月、八月……都是事奉晋国的。
郑子家还特别强调不仅“郑忠于晋”，郑还努力促使靠近楚国的蔡国和陈国“忠于晋而无二心”。我郑国都做到这份上了，礼数周全过而不及，为什么还不能免灾？你大晋国还“不满意”？
字里行间感受到郑子家的理性、气愤及责问。
接下来的这句——敝邑有亡，无以加焉。我郑国就是灭亡了，也没有办法在增加礼数了。也就是说该给的我全给你了。
他说“畏首畏尾，还有多少不怕的呢？”小国委屈求全也不是个办法，反倒会被看轻。他又说“小国之事大国也，德，则其人也；不德，则是鹿也”。不知郑子家写下这句时，是不是“悲愤交加，老泪纵横”？直看得我内心一阵酸楚猛泛了上来。晋国对郑国一直不满意，即“不德”，那不是把郑国逼到“鹿死不择音”，“铤而走险”，“急何能择”。言内之意就是你再这样对（逼）我，我也知道我要亡了，或急不择路“亲楚”去了；或铤而走险，举全国之力以备一战。满满的“无奈”，满满的“骨气”。
“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岂有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仰天悲叹！说出了一个小国夹在强国之间卑微，万般无奈只能听从强国之命令。“从于强令”难道是罪吗？郑子家写下这句时， 是不是恨而掷笔而吼？大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小国的为难之处吗？
郑子家说出小国存于强国间的“无奈”、“酸楚”，却又透着凛然的“骨气”。
看了这十几篇的《左传》，只有这篇让人觉得“心疼”。
这信是有份量的，晋国看了无言以对。晋国的大夫巩朔和郑国签订盟约，把赵穿和晋灵公的女婿池做人质留在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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