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菩萨蛮》

唐五代·韦庄

（一）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

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韦庄晚年居西蜀时，作有一组五首《菩萨蛮》，词极尽美艳忧伤。这组词中，韦庄以游人自居，寄情于江南、洛阳或西蜀，词中的漂泊和怀乡之情不仅浓郁，而且显得十分迷离。要理解这组《菩萨蛮》，先得了解韦庄的生平和经历。

韦庄，是京兆杜陵人，在现在的西安市附近。少年时家庭贫困，虽然才敏过人，早年高考却不过关。到了45岁应举时，刚好碰上黄巢入京，一家人都在兵火中失散。长安脱困后，韦庄来到洛阳。一直到60岁他才考中进士。65岁时，西川节度史兼中书令王建聘他为掌书记时，韦庄欣然前往。朱温篡唐立梁后，韦庄劝王建称帝，深得王建信任，次年韦庄被委任为宰相，后蜀的开国制度多出其手，74岁时卒于成都。

从这些经历中可以看出，无论是江南还是西蜀，对于韦庄来说，都是为了逃避京城战乱的记忆，使得他终生对家乡保持着一种深切的怀念和内疚之情。

在这个背景下，我们再来读这一组《菩萨蛮》。

（一）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

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第一首写他早年在洛阳时的一段美好的遇合。当时他为了生计和前程不得不离开这个女子，而她曾弹了一曲琵琶赠别，并叮嘱他早一日回来。

这首词开端两句“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掩流苏帐”，表面是写闺房情事，似乎十分香艳，在有香灯和流苏帐的红楼之中，本来该是多么缠绵旖旎，可是离别，却使人内心之中充满悲哀。

这是一个典型的离别场景。“劝我早归家”是美人的叮嘱，“绿窗人似花”则表达了自己的依依不舍之情，都是很平实的意愿，但在“残月”“和泪”这些惨淡意象的衬托下，都成为镜花水月。

这个没有着落的结尾，一下子使得两个生命都被悬置了，很能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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