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联系
烦请昏庸爱我,像是不曾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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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周五的黄昏,你下班,坐在随处可见的交通工具里,感到末梢神经发痒,生活在摇晃。你插上耳机,声线流动起来,成千上万束光线充了进来,等待已久的瞬间在朝你走来,人们堵在路上,你浮在半空,大家各忙各的,而你无所事事。
你如今二十四岁,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对不上名字和长相的初高中同学开始接二连三的送来结婚请帖,昔日长久不联系的同学突然要请你周末去看电影,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彼此劳累了一整天的异味,母亲的声音传过来,大致是让你去应约。你想,试试吧。
你换上那件喜欢的碎花的裙子,简单的化了个妆,看着鞋架上的白色帆布鞋蹬上那双粉色的高跟鞋,你在母亲一连串的叮嘱中拎包出门,你记得大概七八年前有个少年用糊了一个星期的纸盒钱给你买了件蓝色的连衣裙,你穿上它时少年眼里仿佛有浩瀚星辰,你没有忍心告诉他回去的时候你满身染上了连衣裙的蓝色。
银幕里放着他人的故事,你抓起满手的爆米花,卖力的嚼起来。啊,浑身的热量,像甜甜焦焦的学生时代,会胖吧,你又放下了。你假装没注意他偷瞄过来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躲过要拉住你的手,你想,不该来的吧。
影厅里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你把手机放进包里,老同学要送你回家,顺势过来想抓住你的手,你看着他上了发蜡油腻腻的头发,庆幸起来,那些少年的模样在你的生命中戛然而止。好害怕他们有一天会比眼前的老同学更糟糕,会油头粉面的出现在朋友圈的婚礼直播吧,隔着崭新到局促的西装,也能一眼看透肥胖的走形的躯干。变成已婚的中年大叔,裤带系最后一个孔,撸起衣服拍打着肚子,秃顶,买菜打孩子,深陷生活的泥潭,忘记少年时候的星辰大海,只为同事的升职而生气。你听见少女梦破碎的声音,一路上你心不在焉的听他东拉西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路过小区的幼儿园,孩子们一边转着圈一边唱着“敬个礼,握个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见。”你对他说这是你听过最悲伤的歌了,他满脸问号的望着你,你说你看他们一边转圈一边和不同的小朋友敬礼,握手,又响亮地说着再见,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脸,心中会不会有一些茫然失措呢。他笑着说一定是电影让你伤感了,埋怨着自己挑选的片子不好。你听着歌,突然觉得就像人生的一场预演,笑着说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不知道为什么要告别,但是一直在告别。
到了单元楼下的时候,他定定的看着你,把脸凑过来试图吻你,你匆忙的躲开,说“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他尴尬的回身,微笑地跟你说晚安吧,你听见他利落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后来,你们再没联系过。
常在悲剧边缘抽纸烟,小规模的荡气回肠。
泡脚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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