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家正传(44)【长篇连载】

三十六、想自由反而失去了自由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煤矿冒顶,塌方,甚至瓦斯爆炸,就思谋着逃跑。

因为犯人脱逃,李冬生的校友李芳,在刚刚进入监狱的当天晚上,就发疯裸奔了。……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监狱干警李冬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因为监狱个别领导及干警的腐败和不作为的干扰,罪犯王金生还是逃跑了。于是,李冬生踏上了危险四伏的追逃之路。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肆拾肆

(图片来自网络)

原创|李跃峰

冬生第一次听到张宗汉名字是在刚刚分配到H监狱的第一天。冬生他们刚刚下了班车,住到监狱招待所,吃晚饭的铃声就响了。

冬生他们从泉水边的小路向北,沿着墙边曲曲弯弯向上而行,穿过一个盖有三间瓦房的小院落,来到了支队大院。大院被一条五米宽的石屑路分为两部分。

西面部分的中间是一个篮球场。篮球场南面是两排瓦房,一排有十间左右,为办公室。瓦房南面是车库及配电室、电视信号管理室,开水房。路东面是三排瓦房,也是十间,均为办公室。南面东部为全覆盖的厕所。最东边,沿墙盖着一座可容纳一千余人的大会议室。

中间大路为斜坡向北而上。在高出中间地面两米处筑有四米宽的蓝砖铺就的台子。台子北面就是一排高大宽敞的窑洞。穿过中间的窑洞上到窑顶。窑顶又是一个平台,平台后又是一排窑洞。中间用墙隔开。西面为驻守支队的武警一连的营房。

东面为支队医院的医生办公室。站在大院中间的大路上向南望去,可以看见依次渐低的排排房间。支队院子外面的平台为学校。下面的窑洞为支队领导的家,再往南的依次五排瓦房即是支队干部家属的家。这条大路直接连通着通往外界的简易公路。

公路南面就是如画的稻田和郁郁葱葱的大山。冬生他们吃饭的饭厅在西面靠墙的位置。等冬生他们来到饭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十个人在吃饭了。依照管理员的吩咐,冬生付了五毛钱,领了一份凉调红白萝卜棒,一个馒头和一碗汤面条。

他独自一人坐在后面角落的餐桌上,边吃边望着和夏雨坐在一起的李芳。冬生捞起一筷子面条。咦,这是什么?他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只一厘米大小的蜘蛛。

他呕了一下,差点就将胃里刚刚吃进去的饭要吐了出来。但他强忍住了,毕竟经过一天的跋涉已经很饿了。他把已经煮熟了的蜘蛛用筷子挑起来扔到地下,又开始往嘴里拨拉面条了。

就在这时,远处想起了两声清脆的声音,如同小孩子过年所放的质量上乘的炮仗。“又有犯人跑了。好像是榆树沟中队那里放的枪。”前面餐桌上的人在议论着。原来是枪声。冬生愣了愣,又开始吃饭。

吃完饭,回到招待所,冬生刚想躺躺,雷涛进来了。“快。男同学全部跟我上山追逃,女同学在招待所休息。”冬生一行人赶紧随了雷涛向外走去。冬生大略数了数,这次包括玉林师专的同学,他们共总来了有十九个人。他们随着雷涛穿过马路、稻田,顺着一座架在葫芦河上的两根表皮已经朽腐了的水桶粗细的独木便桥来到了一个三丈宽窄的沟口。他们顺着沟边的羊肠小道爬上了长满了水桐、松柏、沙棘及其他杂木的大山。在山上,雷涛给他们分配了任务,就是呆在一个长满杂草的缓坡上,注意逃犯的动向。

雷涛把他们分成四组,一组为李冬生、朱红军、夏雨及玉林师专分来的张平利,其他三组均为来自两个学院的学生混杂,分守在这个慢坡的几个点。冬生他们在山坡的西面。雷涛则在几组间不断巡查。太阳已经下山,西面天际隐隐的白线也在慢慢消失着。星星开始在天空出现。没有月亮,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对面人的轮廓。随着天的变黑,山风也开始飘了起来。虽然山下的蛙声和森林间树叶的沙沙声汇成了一曲天籁美音,但令人颤抖的寒风及对未知的恐惧却使人没有了欣赏这一切美景的心情。他们都抱着臂膀在跳着脚,转动着身体。他们大都穿着短袖衬衫。冬生因为没有短袖,穿的是一件的确良白衬衫,还算厚一点,就这样还冻得瑟瑟发抖。“我给咱拾点柴,生一堆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撤销命令。”夏雨道。“不敢吧。咱们生了火让逃犯看见了,逃犯就不走这里了。”冬生道。“你还想立功?我怕你还没有立功就会被冻死了。再说,生了火,说不定逃犯就不敢乱跑了,还能静静地呆在哪里,明天早上就能逮住了。”朱红军说。夏雨不管不顾地在旁边随便找了些枯树,折了些枝条,点了一堆火。大家都围拢在火堆旁,把手伸向火苗上。不一会儿,就都暖和了起来。暖和了后,大家就随地坐了下来,闲聊了起来。

张平利向冬生伸出手。李冬生忙伸出手握在一起。“我叫张平利,是玉林师专的。我想,你们也是今天才到的吧?”“嗯。我是秦东师范大学的。我叫李冬生。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随后,张平利一一和夏雨、朱红军握了手,做了自我介绍。“我们一共来了十个人,九男一女。你们呢?好像是九个人吧,其中一个是女的?”张平利道。“嗯。你们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好像蛮漂亮的。”朱红军道。张平利似乎很生气,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叫王艳。她是我女朋友。”似乎是对自己刚才的话做遮掩,朱红军道:“你有没有听说这次跑的犯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犯的什么罪?”张平利道:“没有。我和你一样,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生火了。不过,走的时候,一定要把火弄灭,用土埋上。一旦处理不好,是会引发山火的。”雷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身边。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夏雨道。因为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冬生他们就都睁大了眼睛望着雷涛。

“我不知道。狱政科霍科长正带着榆树沟中队的干警和武警在山里搜寻着。听说人就在这架山的后面。晚上,有一个外役犯砍柴时看见他了。”

“这个犯人多大了?以前犯过啥罪?”朱红军又道。

“这个犯人已经六十一岁了。因盗窃罪进了监狱。在刑期刚剩三年的时候逃跑了一次,在外面诈骗,又以脱逃和诈骗加刑七年。谁知今天又跑了。”张平利道。

“他叫啥名字,是哪里人?给我们谝谝。”朱红军道。

“他叫张宗汉,是陕南人。”

“砰砰砰!”是三声清脆的枪声。

雷涛忙站起身,道:“你们呆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这一去,就没有再见到雷涛过来过。

火焰没有了,只剩下稍有余温的灰堆。风还在刮,青蛙在山下的稻田里争鸣着,夜虫在草丛里啾啾,乌鸦在树梢嘎嘎地叫。冬生他们即困又乏且饿,越困越饿越乏就越感觉到冷。夏雨已经蜷缩在火堆边睡着了。冬生睡不着,就和张平利站起来在山边转悠,借以增加些温暖。久了,腿又酸得无法忍受,就轮换着在灰堆边打个盹。不知什么时候夏雨起来了,跑到山边去小便。这时,冬生他们才发现,朱红军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都回去了。我刚才到那边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几堆灰堆。”夏雨过来道。“咱们也回去吧。”

冬生和平利都没有言语。夏雨无趣,就一个人走了。

就这样,他们两个你坐我转,我转你坐。在转的时候,冬生脑子里全是白迎春的身影。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和张老师在一起?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想把她从脑海里甩出去,但怎么也甩不出去。他只有强迫自己去想李芳。从今天李芳的眼神来看,李芳对自己也有那么一丝情意。在今后的岁月里只要自己善待李芳,追求李芳,李芳肯定不会拒绝他的。李芳虽然没有迎春漂亮,但在女人里还算是很漂亮的,而且很温柔。能有李芳做妻子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想象着以后和李芳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冬生不由得要笑出声来了。可是,李芳现在在干什么?也像自己和平利聊天一样地和王艳聊天吗?他们是不是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有了念想时间就过得很快。终于要天亮了。东边的天空开始出现了一线白光。这白光渐渐扩大,伸展,慢慢占领了半个天宇。这时,一团通红的火光从山背后升了上来,把天上的云彩全染成了红色,整个蜿蜒的山顶都被这鲜红染得变了颜色,通透,美丽,如人间仙境。很快,太阳全部升了上来,渐渐脱离了红色变得刺眼雪白。至此,天才完全变亮了,整个人间才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到这时,冬生才看清楚了呆了一晚上的山顶。这是一面缓坡,再往上一点才是山顶。在缓坡上没有乔木,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点灌木。灌木之间是稀疏的草皮。其中有一种草在其颈上直接开着朵朵杏黄色或粉红色的花朵。花朵向外伸展着,弯曲着,充满了张力,美丽绝伦。张平利见冬生认真地望着花朵,道:“这是山丹丹花。”山丹丹!就是陕北民歌里唱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的山丹丹!冬生感到很自豪也很兴奋。他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山丹丹花了。他不免也为夏雨他们感到惋惜,正由于他们的离去,使他们丧失了观赏美丽的山丹丹花的机会。其实,生活何尝不是这样?只有那些懂得坚持,认真守纪的人才能获得常人无法获得的成功与喜悦。冬生连根拔了一株山丹丹花,仔细地用卫生纸包好装在裤兜里,准备到招待所后送给李芳,让她也见识见识山丹丹花迷人的美丽。

“也许他们都回去了吧?也不知道犯人抓回来了没有?”冬生喃喃地道。

“也许吧。那咱们也回去吧。”张平利道。

天亮了,两人的肚子尤其觉得很饿。他们没有从来路回去,再说,来路也因为来的时候忙得赶路没有用心去记,现在走来路也根本找不着。于是他们从西面长满灌木的陡坡上溜了下去。至于能不能回到招待所,他们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刺激、新鲜。再说,即使离招待所很远,也不会远到哪里去的。

他们抓着水桐、小松树的枝干向下急速地跑去。灌木虽然很密,但很少有带刺的灌木,也不怕被刺挂着擦着。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山下的溪水边。沿着溪水,他们向北慢行,不久就来到了副业站所在的沟口。心胸顿时豁然,人也踏实了许多。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伸伸胳膊,踢踢腿,伸伸懒腰,长长地吸了口气,舒服地吐了口气,相视着笑了笑,就沿着大路向招待所走去。

冬生正式到罗汉寺中队上班后不久,就被分配到二分队配合分队长张海军带工。王宏把二分队的情况简单地给冬生作了介绍。听说,“二分队有几个难缠的犯人。一个是张宗汉,一个是和保全。”

听到张宗汉的名字,冬生惊奇地道:“张宗汉?我怎么听见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

王宏道;“这是一个月前刚刚送到咱们这里来的。爱逃跑。很难管理。”

冬生恍然。“奥。知道了。就是在我们刚来的那天逃跑的那个犯人。我在狱政科的时候听说他被送到了咱们中队。”

张宗汉的历史引起了冬生的莫大兴趣。“他开始是犯了什么罪?判了几年刑?后来又跑了几次?加了几年刑?”

王宏打开档案柜,从里面抽出了一份档案,递给了冬生。

冬生翻开一看,只见里面如此描述:……被告人张宗汉,男,1941年2月7日出生,汉族,陕西省××县人,文化程度初小,……。因涉嫌犯盗窃罪于1959年5月22日被羁押,……。

王宏坐下来继续道:“在他18岁的时候,因为盗窃生产队的畜力母牛,被判刑十五年。就在刑期快满的前一年,也就是他三十二岁的时候越狱逃跑。在外面又冒充公社毛巾厂的采购员诈骗了许多纺纱厂,涉及资金三万元,被判无期徒刑,后来由于改造积极,有立功表现,减为有期徒刑十九年,到1993年刑满。谁知,就在你们刚刚到达监狱的那天他又逃跑了。在B市诈骗了四位女同志,还有两家工厂。又被加刑九年,就是说要到他六十岁的时候才能刑满。

冬生拿着卷宗,入神地听着。

王宏感慨道:“唉!人啊。越是想自由却反而越不自由。”

冬生也感慨道:“就像农民用细铁丝套兔子。本来发现被套住时,兔子只要缓缓向后退几步,就能脱离圈子,但它却要向前挣扎,结果,越挣扎套得越牢,死的也就越快。”

这时,雷艳涛进来了。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冬生旁边的椅子上,道:“你们别说,张宗汉还是很有本事的。一个逃犯,五十多岁的人,竟然还能骗了几个城市妇女,而且都是有本事的女人。”

王宏道:“今天没有出工?”

雷艳涛道:“左怀中去了。我今天休息。”

冬生很感兴趣地道:“真的?”

王宏点了点头。

冬生道:“那些女的都是干什么的?”

雷艳涛道:“有出租车司机,有教师,还有供销社职工。”

于是,不等冬生询问,雷艳涛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张宗汉一到B市,先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就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身西装、皮鞋、还有公文包,到理发店理了发,刮了脸,把自己打扮地齐齐整整,精精神神地。晚上,住到一家小招待所,用白天在菜市捡来的红萝卜制作了一枚某县一家毛巾厂的公章,伪造了一张介绍信,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毛巾厂的采购员。

“第二天,他就拿着伪造的介绍信来到一家纺纱厂采购棉纱。在棉纺厂,他受到了厂领导的热情招待。

“厂供销科有一位中年妇女刚刚离婚,他被张宗汉的仪表及采购员身份所吸引,就利用接待及洽谈生意的方便极力讨好他。他也就顺势向她展开了爱情攻势。他请她吃饭,请她跳舞,还许诺在采购任务完成后娶她为妻。

“这是一个很大的采购量,涉及资金五十万元。一旦这个单子拿了下来,她就能得到成千元的奖金,而且还能收获到美满的婚姻。她义无反顾地把自己贡献了出去。

“一天下午,在招待所里,张宗汉搂着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女供销员犹豫地道:'唉!这些狗东西,说的好好地今天给我打款,谁知到现在都没有打来。还说要再等几天。真气死人了。’

“她转过身来,抱住张宗汉的脖子,道:'老张,不要担心,款迟早会打来的。没有钱的话从我这里拿一些。’

“张宗汉怜惜地楼紧女供销员,道:“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呢?我再想想办法。”

“女供销员道:'咱们还分什么你我?今晚我就给你送一千元来。总不能让人受罪嘛。’

“这正是张宗汉所需要的。但他极力掩盖住自己的狂喜,装着很无奈的样子道:'真难为你了。你放心,这笔生意一完,我们就马上结婚。’说完,他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

“这天晚上,女供销员果然给他送来了一千元,还甜蜜地陪伴了张宗汉一晚上。

“这一点钱对张宗汉来说还是个小数目。他要骗取更多的钱,好远走高飞。他也知道,子午岭监狱的干警正在到处寻找着他,准备把他捉拿归案。他要加紧时间筹备更多的钱。

“第二天,他又拿上伪造的证件去寻找另一个目标。他把目标饭放在了一家电视机厂。这一次,他的身份变成了一家县级供销合作社的采购员。在街上,他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瘦瘦气气的,很有风韵。

“'老板,你是干什么的?’还没有等张宗汉下吊钩,女司机已经开始下钓饵了。

“'我是xx县供销合作社的采购员,来你们宝鸡采购一批电视机。’张宗汉装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

“女司机心里一动,道:'假的吧?这年头,骗子都称自己是采购员。’

“张宗汉没有说话,而是随意地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包希尔顿烟,拿出一个亮闪闪的不锈钢打火机。顺便带出了一张纸,纸掉在了脚下。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很舒服地吸了一口。然后很潇洒地晃了晃打火机,灭了火,把烟和打火机放进皮包。连看也没有看纸片一眼。

“女司机被这烟和打火机镇住了。她相信了张宗汉真的是一个大厂的采购员。她真诚地道:'老板,你的东西掉了!’

“张宗汉嗯了一声,就在脚下搜寻。然后捡起那张纸,慢慢打开,故意把纸片斜向女司机。女司机明明白白可以看到上面的字。这张纸就是张宗汉伪造的某县供销合作社采购员的介绍信。

“女司机彻底相信了张宗汉采购员的身份。

“很快,目的地到了。张宗汉掏出钱给女司机。女司机嗔道:'大哥,今天咱们算交个朋友。我给你个地址和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

“张宗汉把钱装进口袋,道:'那我今天请你吃饭。难得遇到像你这么美丽、有气质,还很善良的女人。’

“女司机道:'你不去谈生意了?’

“张宗汉道:'没事。下午去也不迟。反正他们要卖出货还得求我。’

“张宗汉和女司机来到附近一家大饭店。女司机抢先点了两个菜。一份烧鸡,一份红烧鲤鱼。张宗汉道:'再来一份红烧大虾吧!一瓶红酒。’

“女司机忘情地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给了张宗汉。

“女司机在一家出租车公司上班。丈夫是市区一家小学的教师,本分,无能。家里有一个小女儿,今年五岁,很可爱。两人经常为钱吵架。要不是为了女儿的未来,两人早就离婚了。

“张宗汉表现出很同情她的样子,拍了拍女司机的肩膀,道:'你不要怕,有大哥在,保证让你今后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女司机感动地靠在了张宗汉的肩上。

“那天,两人喝的都有点多。女司机抢先付了饭钱,把张宗汉直接拉到了自己在单位的单人宿舍。在宿舍里两人完成了结合。

“快两点多的时候,张宗汉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美女,很狡黠地笑了笑。但很快就表现出满脸的柔情。他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女司机美丽年轻的脸。女司机满足地张开了腥松的大眼睛。

“张宗汉:'亲爱的。我一会儿就要去电视机厂谈生意了。你好好睡吧。’

“女司机:'你的钱够用吗?我知道,谈生意费钱。不要太寒酸了。’

“张宗汉:'没事。我的钱够用的。’

“女司机:'你多拿些,省得影响了生意。’

“张宗汉:'那好,那就先从你这里拿上五千元吧。等生意做成后,我给你还一万。’

“女司机:'傻蛋!咱俩谁跟谁啊。我的还不是你的?’

“女司机从箱子里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五千元,给了张宗汉。

“张宗汉:'我给你写个条子。’说着就从公文包里取纸和笔。

“女司机笑着压住了他的手。嗔道:'写什么写!连我的人都是你的,还不要说这点钱了。记着。办完事回来,我等你。’

“张宗汉热情地吻了一口女司机。

“女司机爬起来,张宗汉轻轻地按住她,道:'你睡你的。我自己去。’

“女司机道:'那哪行!我送你。’

“女司机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就把张宗汉送去了电视机厂门口。

“张宗汉临下车时,又深深地吻了女司机一口。

“女司机深情地叮咛道:'大哥,你估计得多长时间,我好来接你。’

“张宗汉道:'你不用管了。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女司机道:'那哪行啊。我来接你。’

“张宗汉:'那你六点来接我。’

“女司机这才怀揣着美好的梦开车走了。

“张宗汉找到电视机厂的供销科。拿出了他的介绍信。

“电视机厂和这个县的供销社签有长期合同,很熟悉这个县供销合作社的采购员。没有听说他们要换采购员的。于是,供销科主任仔细研究了这份合同,发现章子有问题。就没有声张,而是稳住张宗汉,并让其他同志和这个县的供销合作社的领导做了联系。这个县的供销合作社的领导说没有这个人。这个人是骗子。于是,电视厂报了警。他被警察带走了。恰巧,霍科长也追到了B市,正与B市公安局联系准备排查宾馆、招待所住宿人员。于是,他就被带回来了。”

雷艳涛双眼放着光彩,滔滔不绝,似乎对张宗汉的本事很羡慕。

冬生道:“这都是真的?”

雷艳涛道:“当然是真的。我还见过他和那些女的合影照片呢。”

在雷艳涛滔滔不绝地叙述的时候,王宏一直靠在沙发上微笑着。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酷爱文学。是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之星。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劳改家正传》(《追逃》)、《蝉变》及《沙苑传奇》(《这山看着那山高》)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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