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赵哲||《徐福东渡》连载二十四:第二十四回 长生不老药难求 德高望重获真爱(长篇历史传奇影视小说)
主编:非 鱼
第二十四回
长生不老药难求 德高望重获真爱
诗曰:
人生虽美多遗憾,无有一人活千年。
黄泉路上无老少,命到终时路难绕。
铁面无私生死判,将相王侯命难逃。
不得仙药不敢回,海外立国乐逍遥。
企盼西秦好消息,九洲岛上风光好。
德高望重获真爱,海外立邦扎根源。
敬慕徐福表爱心,权杖献给心上人。
禅让大位托终身,神洲扶桑结秦晋。
两族从此心连心,两岸从此根连根。
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西伯利亚的寒流冲击着世界的东方。徐福得到儿子徐求仙为了抢救熊袭袭族人被巨石砸死的消息,立即率领人马乘楼船从水路赶来。
富士山下熊袭袭族人的大寨,正是地动的中心,那座被熊袭袭族人作为公廨的天然古洞,在地动中已经被震撼得形状扭曲,岩壁坍塌,支离破碎。
三十六具在地动中遇难者的尸体都被挖掘了出来,并排溜放在寨门前的那片空旷原野上。公子徐求仙的尸体已经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静静地僵卧在一堆菊花丛中。这些鲜花都是阿辰公主一枝枝、一朵朵含着眼泪亲手从山坡上采摘来的,她要虔诚地祭奠这位为了拯救熊袭袭族人不惜献出了自家性命的秦人小英雄。
五十多名被砸断了胳膊腿的熊袭袭族人被集中在一隅,痛苦地哭叫着,发出阵阵哀嚎……有的人伤痛难忍,大呼大叫:“杀了我吧!不要再让我受罪了,痛死我了啊……”
熊袭袭族部落的女族长卑弥乎胳膊受了伤,用一条树皮作绷带把受了伤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大巫师魅的右腿小骨被摔骨折,行不得巫事,也坐在一棵歪倒的大树旁痛苦地呻吟……
那条被地动撕裂开的地震裂缝,好像是敞开的地狱大门,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有一个小女孩不经意地朝里面望了一眼,顿时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接跟着一个传染一个,整个部落里的大人小孩都一齐哭泣起来……
哭泣声震撼着大地。
那些没有受伤的人们,一个个也是丢魂失魄,目光黯淡,呆呆地站着或坐着一言不发。
已经是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的中午了,熊袭袭族人还一直懵懵懂懂地没有从地震的惊惧中摆脱出来。她们不吃也不喝,就这样一直坐在山寨门前的那片空旷的原野上呆呆地望着正前方出神。
徐福亲自掌舵,两眼含泪,八橹快艇行驰的飞快,在接到儿子徐求仙仗义罹难噩耗后的第二天中午,他们的船队来到了富士山下的骏河湾。富士山上的大火还没有熄灭,还在“哔哔啵啵”地燃烧着……
当他们登上岸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挺放在地上的三十六具尸体。
徐福走上前去,看了看躺卧在花丛中的自己儿子的尸体,用手掌为儿子抹去了面容上的一丝灰尘,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对齐武说:“安葬吧!”
徐求仙的尸体被抬走了,一直守候在尸体旁边的阿辰公主,忽然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眼一看,认得是徐福,便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徐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在这几天里,经受了地震灾难的熊袭袭族人,身心都已经麻木,对生活几乎绝望,就连神的女儿大巫师魅也显得精神萎靡,意志消沉。
徐福让秦人们找了一处宽阔的地方搭好了帐篷,把带来的吃食一一分散给熊袭袭族人。又让几位跟随他学医的弟子,分别煎汤熬药为伤员们治病疗伤。
他新研制出的脆蛇虎骨膏药正巧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对摔伤、磕伤、腿断、臂折,接骨、整骨,伤口愈合都有非凡的疗效。他把那五十多名被砸断了胳膊腿的人,先用煮沸后的盐水清洗干净腐烂的伤口,再用手慢慢地捋顺对齐复位。然后,再把涂抹到狗皮上的脆蛇虎骨膏药敷贴到病人的伤口处,用绷带夹板固定住。
没有受伤的熊袭袭族人也和秦人一起,默默地处理着地动后的废墟。
三十六具尸体,被放在用竹杆绑扎起来的担架上,一个个地被抬走……
徐福强忍着心中的悲恸,顾不得亲自去掩埋自己的儿子,他要抓紧时间抢救伤员,为伤员们接骨疗伤。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头皮被撕裂开了一大块,伤口里面全是沙子,已经昏迷了两天三夜。再不及时抢救,就会有生命危险。徐福正在用盐水冲洗着孩子血肉模糊的头颅,一点一点地刷洗着嵌在肉里的沙粒。却突然发现在刚刚抬过去的一架尸体上,流淌下来一串鲜红的血迹。地震已经过去三天了,遇难的人们在这三天里,尸体早已经僵硬,血液早已经凝固。而刚才被两位熊袭袭族人抬过去的那具尸体,为什么还会流淌出来如此新鲜的血液呢?他的心里产生了疑问。立即把两位熊袭袭族人叫住问:“停下!你们抬的是一位什么伤员?”
两位熊袭袭族人对徐福的话似懂非懂,停下了脚步。阿辰则成了徐福的好帮手,她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同在徐福的身边,为徐福端茶捧水,递这取那,供应着徐福所需要的一切。
她用本族的语言问了两位熊袭袭族人一句,于是,又回转身来,对徐福翻译说:“他们两个人抬的是一位名叫樱子的孕妇,在地动的时候,因为心情紧张,受到了惊吓难产而死!”
徐福听到这里,匆匆忙忙为那位小男孩缝合好伤口,迅速走到担架前,揭开盖在那具尸体面容上的芭蕉叶看了一看死者的脸色,又用手翻开了眼皮观察了一下眼球,然后又俯耳在尸体的胸口上谛听了一会儿,把了一下脉象说:“此妇人没有死,立即进行抢救!”
这是一个大肚子孕妇,面容苍白,呼吸已经停止了三天。所有的人都对徐福的话表示怀疑:“死了三天的人还能救活?”
妇女临产在当时是一件最不幸的事情,因为有些孕妇在分娩时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便被熊袭袭族人们认为:女人生产时,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
那位孕妇被抬进了医帐里,因为熊袭袭族部落里,平时负责为女人们接生的卑弥乎族长和大巫师魅两个人都分别受了伤,也正在别的医帐里接受治疗,唯有阿辰在身边,也就只能由阿辰来充当徐神医的接生助手了。
徐福对阿辰说:“此孕妇乃是受到了地震的惊吓和颠簸,导致胎盘逆转,胎儿横生,被憋闷而死。如再不立即抢救,大人和孩子就都没命了!”
阿辰不懂得医术,羞赧地一笑对徐福说:“你是大神神,你就想办法救救樱子吧!”
男人们都自觉地走了出去,徐福让阿辰帮助他把孕妇放好,,调整好姿势,先用银针在孕妇的人中穴上轻轻地一砭……那孕妇“哎呀”一声大叫,口呼:“疼也!”苏醒了过来。
阿辰高兴地拍手大叫:“神神!樱子活了!”
孕妇睁开了双眼,片刻的清醒过后,顿感下体被堵憋的难受,一阵阵撕裂般的痛疼传来,她痛苦地抽搐着身子……
徐福又用双手从胸至腹给孕妇按摩助产,把腹中的胎儿激活捋顺,又恰到好处地在孕妇的神阙穴下,关元穴上,用银针一扎,那孕妇又是“啊”的一声大叫,全身紧缩,猛一用力,只听“哇”得一声啼哭,一个又白又胖的婴儿,冲破浆泡被分娩出来。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松和顺利,神秘又神奇。一个新的生命就这样诞生了。死去了三天的孕妇和胎儿都保住了生命,平安无恙。
阿辰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否真的发生过。因为在不久以前,她还亲眼目睹过因为难产而痛苦地死掉了的孕妇和胎儿。
那一次,负责接生的正是在熊袭袭族部落里面具有相当权威的大巫师魅。
按照本族的规矩,女人临产出血是不祥和的,怕给部落带来血光之灾,因此大巫师魅便把那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带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面,任凭她一个人在里面,孤独、紧张、恐惧、痛苦地呼叫,她却在洞外隔靴挠痒为孕妇跳大神助威。结果那个孕妇流了一滩的血,最终力竭而亡。
当时,阿辰就跟随在大巫师魅的身边,不满意地问大巫师魅:“巫婆婆,我们为什么不进洞去给予她一点鼓励和帮助呢?”
大巫师魅说:“妇女们生孩子都是神安排的,该顺生的则顺生,该难产的则难产。我们即使守在她的身边,对她又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阿辰回想到这里,看到已经死去了三天又被徐福抢救活了的孕妇,并且还顺利地生下了一个活蹦乱跳的白胖小子,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难以克制对徐福的崇拜和敬佩,抱住徐福亲了一口就跑了出去,高兴地对全族的人大声宣布:“樱子活了,死去了三天的樱子又活过来了。并且还给我们生下了一个崽娃子!这都是徐福大神神所显示的神迹。徐福大神神——神!”
产娃虽然是件痛苦和危险的事情,但也有它伟大而神圣的一面,因为只有女人才有这一繁衍后代的本领。所以,女人才确定了在部落里面的崇高地位。因为能产娃的女人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女人。能多产娃的女人就更了不得了,不但会招男人们喜欢,女人们羡慕,而且还会被看做是一个部落兴旺发达的征兆。
樱子产下了一个带蒂巴的男崽,给熊袭袭族部落带来了吉祥,带来了喜悦,经受了地震灾难的熊袭袭族人,听到阿辰公主的这一呼喊,好像是在黑暗的深渊里看到了一丝亮光,精神振奋,一起奋臂高呼:“大神神——神!”“大神神——神!”
天真无邪的阿辰公主看到自己的部落又有了生机,开心地唱道:“天上的风儿呀,追着云儿跑。林间的蝴蝶儿呀,追着花儿跑。花儿对着太阳笑,溪水缠绕在大山的怀抱,福哥哥把死人都救活了……”歌声清韵,滋润着熊袭袭族人的肺腑,在夕阳的余晖里,在被夕阳染红了的山间林梢,久久地萦绕回荡……
弱肉强食的社会,自相残杀的人类。在东方的虾夷族人得知邪马台熊袭袭族部落发生了地动之后,便决定趁此之危,把熊袭袭族部落一举歼灭。
虾夷族人的公廨门前,人头攒动,两千多名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手里挥舞着棍棒、石器,在虾叨叨、虾哼哼、虾呱呱兄弟三人的带领下,一起向族长虾酋酋请命道:“请求西征,灭掉熊袭袭!”
虾酋酋族长为了独霸天下,也早有铲除熊袭袭族人之意。她对三位兄弟说:“熊袭袭族人一向自诩强大,今遭天谴,正是我族前去剿灭他们的最佳时机。今天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由三位弟弟率领一千名水军,乘独木舟,走水路直抵狩野川;一路由我亲自率领走旱路,直捣熊袭袭族人的老巢富士山寨,三天之后务必赶到,以虎啸狼嗥为信,一起围攻熊袭袭族人!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族人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虾酋酋一声令下:“好!出发!”
战争再次笼罩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灾后血腥味的邪马台熊袭袭族部落。正当人们得到徐福大神神的救治,身心轻松,沉沉地睡去之际,强大的敌人正从水旱两路向他们杀来。
这两天正是顺风,虾叨叨兄弟三人率领的一千名水军先到,他们悄悄地登上岸来,潜伏于山坳丛林之中。他们和族长虾酋酋约定好了信号,单等富士山上虎啸狼嗥,便一起向熊袭袭族大寨冲击。
虾酋酋率领着一千精锐,骑马跨兽,日行千里,刚好在第三天的下午,也就是徐福为那个头皮破裂的小男孩,缝合上伤口救下产妇的时候,便赶到了富士山下。
虾酋酋把一千人马一字儿排开,一个个虾夷族人高举着棍棒和本族的图腾兽皮,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山坡上。他们欣然自乐,旁若无人,手舞足蹈。他们等待着族长的命令,等待着进攻的最佳时机。
虾酋酋看了看即将沉没在西天边的太阳神神,低沉地发出了一声命令道:“进攻!”
顿时,虎啸狼嗥,虾夷族人的号兵们向水路大军发出了进攻的信号。潜伏在岸上的虾叨叨得到了命令,一跃而起,率领着一千名水军发出了炸雷般的吼声:“冲啊!”
“杀啊!”
“灭掉熊袭袭!”
猇声骤起,晴天劈雳。
两队人马一起向震灾后的熊袭袭族人扑来。
熊袭袭族人灾情严重,卑弥乎和大巫师魅都身带重伤,就连几个副头领卑弥佐治、卑弥佐助,也都正在服药疗伤之中,听得半夜呐喊急忙爬起,火光影里,见是虾夷族人来袭,早已吓破了肝胆,不战自乱,哪里还能组织人马抵抗?情况万分危机。
阿辰急忙爬起,一边让人去请徐福大神神前来救援,一边沉着应战。她对族人们说:“勇士们,虾夷族人乘人之危,前来偷袭,意在把我们一举消灭,请你们勇敢起来,拿起武器冲向敌人,杀啊!”
她的话音一出,熊袭袭族的大汉们便立即挥舞着棍棒、石器迎向虾夷族人。
虾夷族人水陆两军会合,气势庞大,看到失去了作战能力的熊袭袭族人,高兴地叫嚣:“熊袭袭,你们跑不了啦,快快伏地受死吧!”正当虾夷族人要对熊袭袭族人痛下杀戮之时,却听得不远处的一片森林里面:“呜——呜——呜——”螺号齐鸣,数千名秦人犹如天兵天将,手执火把而出,他们手中的大刀长矛,青铜兵刃在火光影里烁烁生辉。
阿辰激动地大叫:“我们的大神神到了!勇士们和虾夷族人拼了!给我杀!”
螺号声再次响起,只见徐福大神神座下骑一匹长颈白鹿在齐武、赵虎、燕北飞等众位将军们的簇拥下列阵而来,那气势翻江倒海,那军威气吞山河。他手下的那730名童子军,一个个男穿红装;女裹白裙。女持铜剑;男握铜刀,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犹如天兵天将,转过森林,前来增援。
虾酋酋听得秦人的螺号声,响若狮吼,又观秦军这等阵势,早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对其手下的仨兄弟说:“弟弟们,不好!狡猾的熊袭袭族人把舶来人请来了,他们有舶来人撑腰,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们已经被他们包围了,怎么办?快撤吧?”
虾叨叨、虾哼哼、虾呱呱兄弟三人和熊袭袭族人打了半辈子的仗,哪里见过这等威猛的军队?面容惊恐,把手一挥命令道:“撤!”
虾夷族人被秦军强大的阵势所吓倒,倒拖着棍棒、石器,转身就跑。
阿辰见徐福大神神的军队未战而屈敌之兵,把虾夷族人的兵马吓跑,高兴地举起棍棒率先高呼起来:“虾酋酋被吓跑了!徐福大神神——神!”
熊袭袭族人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没费吹灰之力,被徐福给解了厄,全族上下无不感激流涕,就连大巫师魅也放下拐杖“噗通”一声跪倒在徐福的面前说:“徐福大神神,你才是上帝派来的真神,只有你才能为我们消灾免难,才能赐福给我们,从今往后我们熊袭袭族人的命运就交给您了!”
没有了山洞,人们都住进了秦人为他们用牛皮搭建起来的帐篷里,每一个帐篷里都点燃了一堆篝火。两族人分别围绕在篝火的旁边,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和腊肉,喝着秦人自酿的稻米酒,谈论着地震,谈论着被吓跑了的虾夷族人。
族长卑弥乎头上裹着纱布,胳膊上吊着绷带,看了一眼坐在一块儿的阿辰和徐福,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会心地笑了……她的伤势非常的严重,左肋骨被石块砸断了两根,有一根倒竖,戳破了肝脏,正在慢慢地发炎恶化……她半躺半倚在一张虎皮上,听着族人们问徐福:“大神神,这腌肉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会如此鲜美呢?”
徐福从火堆上取下一块烤熟了的腌肉递到阿辰的手里说:“你们都没有吃过吧?这腌肉就是用普通的牛马羊肉和狍子肉做成的,什么动物的肉都可以做,只要你们掌握了做腌肉的技术,以后也就会有腌肉吃了。阿辰公主,你咬一口尝一尝,鲜美不鲜美?”
阿辰把徐福递给她的那块腌肉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咀嚼了一会儿,顿觉醇香满口,余味无穷。不住地赞美道:“香,好吃!这肉怎么如此鲜美?是怎么做的?”
徐福笑了笑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其做法么,就是先把肉用刀切成大块,然后放入陶锅里加盐煮熟,在阳光下晒干,晒透,储放于通风阴凉之处,虽久放,而不会腐败。随吃随取,味道鲜美,十分方便,我们把这种肉叫腌肉!”
熊袭袭族人拍手称赞。
一块块狍子肉被烤熟了,帐篷里弥漫着浓浓的的肉香。阿辰公主撕下一小块腌肉,十分孝敬地对卑弥乎说:“母亲,徐福大神神他们带来的腌肉可鲜美了,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就吃一口吧?”
卑弥乎族长嗫嚅了一下嘴唇,张了张口,阿辰姑娘趁机把一块腌肉放进了母亲的嘴里。
卑弥乎族长吃力地咀嚼了几下,刚要下咽,只觉得胸口憋闷,喉头堵塞,一声大咳,便把那丝腌肉给吐了出来,接着连吐了两大口鲜血。
众族人一阵惊慌,阿辰公主便扑倒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徐福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卑弥乎族长的伤情,知道伤及肝脏,需要从内而外调治,而眼下内服的消炎良药迟迟都没有采到,这该如何是好?于是,他便决定明天一早进山采药。
夜里,突然下起了小雨,徐大帅唯恐耽误了卑弥乎族长的病情,天刚蒙蒙亮,便骑上白鹿,跨上药篓,拿上药锄,冒雨登上了富士山。
细雨沙沙,微风拂拂。山林里面的动物们也都龟缩在山洞里停止了外出觅食。
坡陡路滑,徐福艰难地爬山穿林,寻找着能为卑弥乎族长疗伤治病的草药。这是富士山峦的一处山谷,谷底下布满了黄灿灿的石块,徐福深感好奇,拣起一块拿在手中,顿时感到和别的石块不一样,沉甸甸的。“铜石?这里有铜石?”徐福大喜过望,自己正迫切需要冶铜炼铁打造器皿和武器呢,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由暗暗自语:太好了!于是,便拣了两块放进了药篓里。
徐福记下了铜石的位置又继续采挖药草,他每采一株,都要仔细地闻一闻,嗅一嗅,嚼一嚼,尝一尝。每采一株,便记下一株的特性:是苦?是酸?是辛?是辣?是甜?是涩?然后,再把这些药草分门归类配伍成剂。这些药草有的单草一剂,有的两草并用,还有的或用花或用果或用茎或用根,叶片、树皮他也都能合理搭配成妙方良药。他爬上了一坡又一坡,登上了一峰又一峰,然而却始终也没有采到他所要寻找的那一味止血散瘀定痛消炎、息肿杀菌的金不换良药。
金不换,又名三漆、三七。徐福却给它起了一个尊贵的名字叫:金不换。金不换因其叶片左三右四而得名曰:三七。三七对治疗跌打损伤、血出不止、伤口溃烂都有很好的疗效。根据卑弥乎族长的病情,徐福选定了此药,经验丰富地认定,只有此药才能治疗好卑弥乎族长和伤员们的病情。
雨越下越大,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只好找了一个山洞暂时躲避一下。此洞名曰:云雨洞。洞内有一石床,正好用来休息。
徐福把药篓从白鹿背上取下,让白鹿在洞门前吃草,自己正准备脱掉身上的湿衣服扭干,却突然从衣兜里掉下来一卷绢书。
这封绢书是齐武将军昨天从儿子徐求仙的遗物中找到的,因为当时徐福正忙着为那个头皮破裂的小男孩缝合伤口,没有来得及过问,便让齐武将军把它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后来又忙着为别的伤员治病疗伤,没能顾得上看,也就把它给忘了。
徐福弯腰把它从地上拣起,展开一看,顿时热泪横流,双膝扑通跪下,痛哭失声道:“妫嫣,我的好妻子,我对不起你呀!”
这封信还是在双鸾没有坠海之前送来的,那时候,徐大帅正和海盗金柄南恶斗,心情繁重。当双鸾带回来这封绢书的时候,正巧被公子徐求仙接住。当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因思念他们父子二人,相思成疾,命归黄泉的时候,本想把这封信交给父亲,但又一想,父亲若是得到母亲病逝的消息,一定会痛苦万分,还是暂时不告诉他为好,免得他因伤心而损伤了身体,但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把信交给父亲吧。不曾想这一瞒就是两年,在这两年里,腥风血雨,酷暑严寒,生生死死,父亲率领船队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艰难险阻,闯过了一道又一道鬼门关,才来到了九州列岛。刚要把这封信亲自交给父亲,只可惜忠孝两全的优秀儿子徐求仙却救人遇难。
徐福泪流满面,回想起昔日父母二老每一次来信,都夸奖儿媳妫嫣的言词,眼前便会出现一幕儿媳孝敬公婆的画面。
自从瑯琊上书入海求仙,徐福率领船队走了之后,他的结发妻子妫嫣便承担起了操持家务、侍奉公婆的责任。即使后来被拘禁咸京押做人质,妫嫣也是任劳任怨,未曾有半点差错。父母二老饿了及时供餐,冷了随时添衣。行走坐卧均不离公婆左右。只是丈夫和儿子一去不返,杳无归期,离愁别绪日夜萦绕在心头。思夫念子之情,操劳持家之苦,渐渐地使她憔悴瘦损。一天天无心画眉,一日日懒得梳妆。罗裙上染的是思子泪,锦枕上落满了念夫尘。对窗寂寞,蓬户萧条。凄凄冷冷,无处诉说。冷冷凄凄,无人慰籍。越思越愁,越想越闷。从此,便一病不起,昏迷不醒。就在生命垂危之际,她便又给自己的丈夫徐福写下了这最后诀别的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巧日不忍看飞燕,八月节频频盼仙鸾。九场梦里魂魄相见,十里海滩望眼欲穿。百思想,千思念,万般无奈,只盼望楼船早归东海干!
万语千言只把秦王怨,百恨交加,奢望长生不老逼人去求仙。九洲大地阴云弥漫,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国统一大好河山,六月酷暑多行暴逆人人心胆寒。五月端阳怀念屈原,愤世嫉俗,不愿为官。四月麦黄粟米香甜,三月桃花被风雨打散。二人你我今生难相见,一生一世痴心永不变,永生永世再续夫妻缘。但愿为夫多保重,照顾好我们唯一的儿子徐求仙。有朝一日求仙成功归故里,切莫忘记妫嫣坟上把土添……”
徐福读罢信绢,泪眼婆娑,哭得死去活来。正准备把妻子的信绢收起,只见一条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擦干净眼泪一看,原来却是熊袭袭族部落首领卑弥乎族长的女儿——阿辰。
阿辰早就看到了徐福伤心的一幕,轻轻地走上前去,为徐福擦干净满脸的泪痕,温柔地问:“徐福大神神,你为何而伤心呢?你在为儿子的死而伤心吗?”
徐福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未答反问道:“阿辰公主,你怎么冒雨上山了?你的母亲怎么样了呢?”
阿辰说:“为了我的母亲和熊袭袭族人的伤势,你一个人进山采药,我不放心,所以便尾随其后,跟踪而来。雨下大了,见你走进云雨山洞,我便也跟了进来。不知为什么,进洞之后,却见你手里捧着这块布条条哭了。福哥哥,你为何而伤心呢?我看到你伤心流泪的样子,我的心比狼爪爪抓的都还要难受呢……”善良的阿辰姑娘喉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早就被徐福的德才兼备而感动;被徐福所行的神迹而倾慕。自从第一眼见到徐福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爱上了徐福,并且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嫁给徐福。她看到自己心爱的大神神伤心流泪,也就难过地扑倒在徐福的怀抱里哭了起来……
洞外秋雨绵绵,树叶被雨点敲打着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徐福强打着精神爱怜地拍了拍阿辰的肩膀,苦涩地笑了一下说:“你还小,年纪轻轻的,不懂得人生沧桑。莫哭了,看,把秀发都哭乱了,鼻子也哭歪了!”
阿辰公主一听鼻子哭歪了,不知道徐福乃是为了哄劝她,说的是一句戏语,逗她开心,阿辰姑娘唯恐在心爱的人面前失态丢丑,急忙爬起来用手去抚摸鼻子,然而,却发现自己的鼻子依然完好无损地长在脸上,用拳头捶打着徐福的胸膛说:“你坏,你坏!你骗人!”她那纯洁无瑕、天真无邪的举动,一下子却把徐福给逗乐了。
徐福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铜镜,递到阿辰的手里说:“给,照一照看,小鼻子哭歪了没有?”
阿辰公主不知道铜镜是件什么东西,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接过来在面前一映,只见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孩正在朝她微笑。她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自己,不高兴地把铜镜还给徐福道:“这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把她揣放在怀里?”徐福并没有去接铜镜,见她一脸的不高兴,便“哈哈”地大笑说:“你要问我这个女孩是谁?你可以做个鬼脸给铜镜看一看,看看里面的女孩是哪个小狗。”阿辰真的就朝着铜镜呲了呲牙,而那铜镜里面的女孩也呲了呲牙。阿辰又咧了咧嘴,而那铜镜里面的女孩也咧了咧嘴。于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铜镜里面的漂亮女孩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她生活了一十九岁,平时洗脸时,都是在山泉小溪之中,用清水的倒影照一照脸蛋罢了,还从来也不知道世上会有如此能把自己的面容映照出来的宝贝。高兴地问徐福道:“大神神,这是什么宝贝?”
徐福笑了笑说:“这不是什么宝贝,这是清晨起来洗脸化妆时用的铜镜!”
“铜镜?你们秦朝的人,人人都有铜镜吗?”阿辰对铜镜爱不释手。
“有,人人都有!俗话说: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要是清晨起来不洗脸就顶着满脸的灰尘外出,别人会笑话你的!就像刚才你,哭成了个雨打梨花的样子,不用铜镜照一照,化好了妆再出门,别人定会笑话你是个丑八怪!”
“丑八怪?什么是丑八怪?”阿辰不懂得什么是丑八怪,但从徐福大神神说话的语气上看,丑八怪肯定不是什么光鲜的词语。
阿辰用铜镜把自己的面容左照了右照,上照了下照,翻过来复过去的照,一会儿理一理头发,一会儿摸一摸鼻子,有时还裂开樱桃似的小嘴轻轻地一笑说:“这里面的人儿真的是我吗?”
徐福看到她非常开心的样子,对她一笑说:“收起来吧,这面铜镜归你了!”
阿辰高兴地蹦了起来,把铜镜揣进了怀里,深情地对徐福一笑说:“福哥哥,你真好!”
雨还在不停地下,风还在轻轻地吹。山洞里面阴暗潮湿,徐福掏出火镰和燧石点着了火,对阿辰说:“阿辰姑娘,我采撷了一竹篓药草,我要尝一尝这些药草的特性,才能分辨出它们的作用,一旦我中毒遇险,你便把这葫芦里的绿豆萝卜汁喂我喝下,便可平安无事了。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只油光闪亮的葫芦交给了阿辰,接着便一一地尝试药草。大半篓药草他都挨个尝试了一遍,并一一做了记录,阿辰公主忐忑不安地为他捏着一把汗。还剩下最后几味药草了,徐福又拿起了一味药草放进了嘴里……阿辰提心吊胆地问:“福哥哥,这些药草苦吗?它们会不会有毒啊?”
徐福自信地笑了笑说:“我自幼跟随父亲学医,遍尝百草,纵然这些药草有毒,又能奈我何?我若不亲自体验一下,又怎么能找出其中的哪一味药草,才是能配合“金不换”治疗你母亲她们伤势的有效良药呢?”
阿辰见阻拦不住徐福亲尝百草的决心,也只好由他,只在一旁边暗暗地为他祈祷,阿辰替徐福捏着一把汗。徐福把刚放进嘴里的那味药草使劲地咀嚼了一会儿,刚一下咽,顿时感觉口灼咽燥,心如火焚。舌头僵硬,不能言语。身体麻木动弹不得。但只觉得一股灼热下肚,化着一团烈火,不入脉络,不走七窍,直熏胸腔心脏,心跳骤急,呼吸渐弱。
阿辰见徐福口流唾涎,眼神散乱,呼吸急促,面色渐白,不省人事。顿时吓得嚎啕大哭,抱住徐福大叫:“福哥哥!福哥哥!”
徐福中毒昏厥,三魂七魄,正在向阴曹地府游荡,闻得阿辰的呼喊,半闭着双眼,用手指了指那支葫芦。阿辰被吓懵了,这才忽然想起徐福先前嘱咐过她的话来。拔开葫芦塞,就要把解毒用的绿豆萝卜汁往徐福的肚子里灌。此时此刻的徐福已经处在昏迷状态,牙关紧闭,难以下咽。阿辰公主再也顾不得羞耻,扬起葫芦,咕嘟喝了一口,于是,便口对着口,嘴对着嘴,把解毒汁一口一口地喂进了徐福的肚子里。
俄顷,就听得徐福腹中“咕噜噜”作响,“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黄水,把那些有毒的药汁悉数吐了出来。三魂归窍,七魄附体,面现红晕,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始觉口内悲苦,不住地直叫:“水!水!我要喝水!”
阿辰公主迅速跑到洞外用葫芦接了一些雨水喂徐福喝下,心痛地把他搂抱进怀里说:“福哥哥,我再也不让你尝试有毒的药草了,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我还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子呢!呜……”阿辰公主说着又哭。
晕晕然然,昏昏沉沉之中,徐福嗅到了一股诱人的沁入肺腑的幽香,这股幽香不是饭香,不是花香,也不是瓜果蔬菜的香味,而好像是……是……是从妻子妫嫣和爱媛卞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女人们特有的体香。
这股体香包围着他,萦绕着他,点燃了他尘封已久的爱情之火。撩拨得他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开,只见阿辰公主还在搂抱着他嘤咛细语:“福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还……还……要……嫁……给你……”
徐福听到这句话,犹如进入了仙境,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山崖高耸,巉峰蔽天。层峦叠嶂,飞瀑挂银。水气郁馥,云铺深壑。雾掩悬岩,清流迂回。水作龙吟,幽谷蕴秀。高而不险,夷而不卑。蜿蜒起伏,敞满胸怀。
徐福的脑海之中云飘雾罩,一会儿幻化出妫嫣的身影,一会儿又幻化出卞姜的身影,嘴里还喃喃地呼唤着齐姬的名字……
波平浪缓,天光云影,青山怀抱,湖光山色。鱼戏莲藕,柳映碧波。涟漪轻皱,熠熠生辉。烟波浩渺,紫霞舞彩,柔若处子,冰清玉洁。鸳鸯戏水,凤舞鸾鸣。
徐福思绪混乱,渐入仙境。刚才他误尝的那种药草名曰:麻醉穇。虽然对他的生命构不成威胁,但却使他神志不清,精神错乱。陷入了一种混混沌沌、想入非非的幻觉之中。
他的身体里升腾起一团烈火,就像大海的波涛那样汹涌澎湃,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结实的胸肌,不由自主地便紧紧地扣在了阿辰公主丰满的胸脯上。
阿辰公主瞧着怀抱中恍恍惚惚的英俊男人,闭上了双眼,幸福地陷入美妙的遐想之中,描绘着两情缱绻共赴巫山的甜情蜜意。
男女情事对她这个含苞未放的妙龄少女来说,还是朦胧的、模糊的;也是神秘的,令人颤栗而又向往的……
她深爱徐福,徐福是她心目中的大神神,是一个旷世绝有的大英雄。她爱徐福爱得已经深入骨髓,她要把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徐福。她爱徐福爱的炽烈、爱的疯狂、爱的无怨无悔……
她抱紧徐福默默地守侯着、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一美妙时刻的到来……
雨,还在沙沙地下,徐福喉头作响,干渴的双唇梦呓般地呼唤着两个女人的名字:“妫嫣……卞姜……”
他呼唤着两个心爱女人的名字,痛苦地扭动着身躯,胸肌在阿辰的胸脯上,上下左右地研磨着,时不时地触碰着阿辰胸前的那两座高耸的乳峰。阿辰的面颊开始发烫,有了一种火烧火燎般的感觉,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浑身无力。她把徐福抱得更紧了,原始的渴望一触即发,她的纤纤玉指迅速地解开了徐福的纽带,扒掉了徐福身上的那件蚕丝小褂……
…… ……
徐福的衣服被阿辰脱光,强烈的电波同时击中了两个坠入了爱河的肉体,阿辰疯狂地呢喃着:“徐福哥,我爱你!我要为你生一大群像徐求仙那样勇敢而又善良的儿子……”
徐福的欲望被点燃,他健壮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抱住阿辰光洁而富有弹性的柔软细腰,用尽全身之力把秦人之根,深深地扎进了熊袭袭族少女阿辰的身体里……
阴阳结合,天地合一,二族一体。为缔造一个优秀的大和民族奠定了坚固的基础。
当徐福身体里面的情愫随着亢奋的心情喷射而出之时,雨也停了,风也息了,和煦的阳光复又从山峦上升起……
阿辰娇羞地低垂着头,小鸟依人似地依偎在徐福的怀抱里,享受着这种从来也未曾经历过的舒适和温馨。
徐福经过一阵疾风暴雨的发泄之后,再也不感到胸口灼热憋闷,头脑清醒了许多。当他回想起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之后,心情着实懊悔。他爱怜地把阿辰搂抱在胸前说:“公主,你对我太好了,我对不起你,我可是一位无家可归的秦国人啊!”
阿辰公主正沉浸在一种腾云驾雾的幸福之中,听了徐福的话后,双手搂抱住徐福的脖子含情脉脉地说:“我不管你是秦国的人,还是天国的神,只要你爱我,我爱你,这就够了!没有国,我们可以立国;没有家,我们可以组建新家!从今往后邪马台部落就是你的国,熊袭袭族人的家就是你的家!”阿辰公主说着,把徐福搂抱得更紧了。
那匹白鹿颇通人性地从外边走来,二人穿上衣服,徐福把阿辰抱上鹿背,收拾好药篓,让阿辰骑鹿,自己步行,采了满满的一竹篓草药走下山去。
途中,阿辰兴致勃勃地问徐福道:“福哥哥,你们西海岸的秦国好吗?”
徐福答:“好!”
“大吗?”阿辰又问。
徐福又答:“大!”
阿辰又问:“有多大?”
徐福正在思考下山之后,怎样配方用药,为卑弥乎族长疗伤的事,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也说不准,但《诗经》上说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大概我们大秦国所拥有的是整个天下吧!”
阿辰公主不再作声了,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感喟了一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要是能去自己夫君的故国观瞻一番那该有多好啊!”
徐福被阿辰公主的天真浪漫所打动,也被她刚才轻轻的一声叹喟而感染,他又想起了战乱不绝、硝烟弥漫、千孔百疮的大秦故国来。
伟大的大秦国啊!伟大的母亲!历朝历代为何只仅仅地因为一小撮人的私欲,而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疲于奔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往事不堪回首,故国耿耿于怀。此时此刻,他对秦始皇不再有恨,也不再对自己的'韬光养晦、瞒天过海’之计的成功而沾沾自喜。有的只是对祖国母亲的眷恋、思念、牵挂和歉疚。只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祝愿祖国母亲,不再有战乱,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杀戮,不再有苦难。永永远远,安定团结,国富民强!”
日月轮转,岁月沧桑。然而,他又何曾知道,此时的大秦帝国,正处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覆灭的深渊。
东巡回京的路上,沙丘驿馆,秦始皇的亲信内侍中车府令赵高,在行宫内尖细着嗓子呼喊:“皇——帝——驾——崩——了——”此声一出,惊天动地,震撼着随驾而游的每一个人的心!
丞相李斯闻声赶来,责问赵高说:“谁说皇帝驾崩了?妖言惑众!”一把把赵高拉向无人处小声低问:“皇帝真的驾崩了?”
赵高说:“那还有假,不相信你就自己去看看吗?”
李斯已是满头雾水,对赵高说:“走,带我去看看!”
赵高带李斯走进行宫,御塌上只见秦始皇面目赤胀,两眼圆睁,右手食指竖立,指向前方,咬牙切齿,须发怒张,耳鼻流血。大有要与人决斗之势。死相怪异,恐怖吓人。
李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顿时汗流浃背。
赵高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说:“李斯,秦始皇活着的时候可怕,死了还如此可怕吗?”
李斯不理解赵高话语中的含义,未作回答。
赵高又说:“如今天下已定,大秦国打下的江山眼看就是你我二人的了,丞相你若是如此胆小,又如何去做顶天立地的大事呢?”
李斯看了看赵高不解地问:“你我都是皇帝陛下的托孤大臣,新皇未立,须防内外有变,为何却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赵高说:“这有什么大逆不道?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逼迫着你我必须要这样做!”
李斯问:“怎么做?”
赵高说:“暂不发丧,等待新皇登基!”
“新皇登基?而皇帝让我写的诏书还没有来得及用玺,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送给扶苏皇子啊?”
“你那份诏书就不用送了,我这里还有一份诏书,已经用过了玺,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就马上派人去办!”
李斯看了看赵高心想:他要假传圣旨,篡改皇诏?
事情正是这样,一场事关大秦帝国命运的夺嫡阴谋拉开了序幕。
赵高想起秦始皇让丞相李斯写给长皇子扶苏的那封遗诏,明显地是把皇帝之位传给了扶苏。他又想起自己和扶苏的关系,还有就是自己与蒙氏之间的关系,都是针尖对麦芒,一向不和,不由地冷汗直冒。
蒙恬是扶苏未来的岳丈,蒙毅又是蒙恬的弟弟,曾依法判处过赵高的死刑。虽然最终被始皇帝赦免,官复原职。但蒙、赵两家却始终还是耿耿于怀。赵高对蒙氏兄弟恨之入骨。一旦扶苏继位,蒙氏权势定会如日中天,他就会像地窖里的寒冰一样永无见天之日。
想到这里,他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自己的学生十八子胡亥夺取帝位。胡亥年幼,如果帮助胡亥夺得了帝位,自己岂不就成了帝王之师了吗?岂不就能把持权柄,飞黄腾达,为所欲为了吗?心术不正,且又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赵高,岂能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他便篡改了诏书,气死了秦始皇,策划了这场政变。
李斯大惑不解,惊异地问:“怎么?你那里还有一份诏书?”
赵高“嘿嘿”地奸笑了两声说:“你那份诏书是皇帝让你写给扶苏的,而我这份诏书却是始皇帝亲赐给十八子胡亥的。孰实孰虚,真假难辨啊!”
李斯说:“赵高,你一派胡言,我这份诏书是昨天皇帝亲自口谕让我执笔写的,他怎么又会再另谕诏书与你呢?”
赵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丞相你就不必再争执了,皇帝已经驾崩,你那份诏书没有来得及用玺,而我这份诏书却是用过了玺的,谁轻谁重,谁真谁假,你就权衡着办吧!弄不好可是要灭九族的!”
赵高深知李斯在朝中的威望,将来还要利用他威震朝纲呢,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中车府令,一个掌玺的太监,怎么也慑服不了满朝的文武大臣。于是,他便对李斯威利兼施。
李斯看着秦始皇的遗体百感交加,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心想: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统领百万雄狮,叱咤风云的英雄,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一个龌龊小人之手,自己身为丞相却不能为皇帝尽忠,真是惭愧呀,惭愧!想着这些,他忽然明白了赵高把蒙毅支走的用意,心中不寒而栗。但想到赵高是掌玺太监,蒙毅又把兵符交到了胡亥的手里,胡亥又和赵高是师生关系,现如今军政大权已落入赵高之手,此人心狠手辣,连皇帝都敢背叛,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一个文弱书生,一介文官呢?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珠子又开始转动了起来,老鼠哲学在他的心中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李斯原是楚国上蔡的一介布衣,年轻时在郡里当看守粮仓的小文书,具体的工作就是负责仓内粮食的进出登记。有一天,他内急进厕所,尚未解手,却惊动了厕所里的一只老鼠。那只老鼠瘦小干瘪,探头缩爪,且毛色灰暗,身上又脏又臭,看到人来,慌忙逃窜。李斯看着这只老鼠,忽然想起自己管理的粮仓中的老鼠,它们一个个肉满膘肥,皮毛油亮,整日在仓中大快朵颐,逍遥自在。平时根本无人惊扰,与眼前厕所中的这只老鼠的境遇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李斯不禁想到,它们同为鼠类 ,命运却截然不同。顿悟:人之贤与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意思是说:一个人有无出息,就像这老鼠一样,在于能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优越的环境。
受到老鼠的启发,他离开了家乡,投奔到战国后期集各家学派之大成的思想家荀子的门下。几年后,学有所成,决定离楚事秦。他在拜别老师时说:“人生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卑贱,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贫穷!”老师荀子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对弟子们说:“李斯虽然很有才华,但他唯利是图,讲的是个人的得失,将来一旦发迹,既能成事,亦能败事!”
荀子说的一点不错,此时的李斯,老鼠观点又占了上风,他狠了狠心想:为了生命,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妻子儿女,我李斯只有违背着良心,做一些违背道德、违背伦理的事情了。但他也知道,一旦赵高、胡亥执政,用不了多长时间,大秦国的江山就会葬送在他们二人的手里。唉,苍天啊!我李斯应该选择哪一条道路呢?我李斯应该怎么去做呢?”
赵高见李斯匹自流泪,仍慢条斯理地说:“丞相,你想一想,论能力,论功劳,论谋略,你哪一点比得上蒙恬?论与皇子扶苏的关系,谁亲谁疏,你和蒙恬哪一个又跟皇子扶苏近呢?”
李斯顿了一下说:“不错,你说的这些方面,我的确都不如蒙恬!”
赵高暗暗得意,又进一步威胁说:“扶苏继位之后,无疑要立蒙恬任丞相,到那时,你会落个什么下场呢?恐怕连怀揣诸侯之印退职还乡的机会都没有了!”接着,他又力陈胡亥的慈悲和仁爱、诚实和厚道。言下之意是李斯只要拥立胡亥做二世皇帝,就能保住丞相之位。
李斯看清楚了赵高的嘴脸,明白了赵高的用意,几经考虑之后,不得不计算自身的厉害与得失了。为了荣华富贵,避免祸及子孙,李斯终于与赵高沆瀣一气,共同毁掉了秦始皇封赐给扶苏的诏书,篡改了秦始皇的遗诏。
几匹快马奔驰在塞北草原上,无数朵鲜花被马蹄踏烂。马上的黑衣内侍扬鞭催马跑的飞快,来到皇子扶苏的帐篷外宣旨道:“圣旨到!扶苏、蒙恬接旨!”
扶苏、蒙恬慌忙跪倒在地上说:“臣接旨!”
太监宣读诏书:“始皇帝诏曰:朕巡行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皇子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兵数十万屯边,十年余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反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不得立为太子。日夜怨恨。为子不孝,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能矫正,反与同谋,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钦此!
秦嬴政
三十七年
扶苏、蒙恬大惊失色,祸从天降,但仍跪倒在地上谢恩说:“儿臣遵旨!”、“末将遵旨!”“愿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离见事发突然,不知所措,太监把圣旨交与扶苏扯王离而去。
扶苏和蒙恬愁眉不展,忧心如焚。
蒙恬道:“皇子,我认为诏书有诈,定是奸人欲害我等所为,不可轻信!”
扶苏问:“蒙将军此话怎讲?”
“未将率兵数十万,戎边十余年不假,可我击败匈奴,收地四十余县,已列入秦国的版图,何为'不能进而前?’再者,皇子虽多次逆反圣意,但皇帝并没严惩皇子,而是亲赐湛卢宝剑,令来监蒙恬之军。意在使皇子熟军知民,体验生活,树威望于天下,以便将来托于江山社稷。事隔数年,皇子并没有再触怒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赐剑让其自裁呢?”
扶苏眉头紧锁,想了想说:“蒙爱卿考虑的也在情理之中,但有一点,您是否忽略了呢?”
蒙恬问:“哪一点?”
皇子道:“权重震主!”
“权重震主?”蒙恬似有所悟,低头不语。
皇子扶苏又道:“蒙将军,你家三代忠良,曾为秦朝的统一浴血奋战百余年,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功之大,何人能比?全国上下何人不敬?蒙氏兄弟文韬武略,实属当世精英,蒙氏兄弟人人手握重兵,何人不畏?你们蒙家又与扶苏有桑梓之谊,翁婿之亲,何人又不嫉妒呢?”
蒙恬道:“蒙家世代受皇上恩宠,粉身难报!”
扶苏又道:“父皇的圣意难测,身边又有许多小人,赐死之举我倒也深信不疑。我愿饮刃自尽,以除父皇之忧!”
蒙恬道:“皇子,不可。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弄明白之前,可万万使不得!蒙恬领兵三十万,将勇兵精,只要皇子一声令下,我即率铁骑捉拿奸臣贼子,清君侧,以伸张正义!”
扶苏摇了摇头说:“蒙将军,国家统一,为民所望。战乱纷争,为民所忌。我等身为将帅,要以国家利益为重,要为江山社稷着想,要为全天下的百姓着想,绝不能再因为个人的得失引发战争,推百姓于战乱水火之中!”
蒙恬愤愤不平,扬手一挥道:“我虽不才,已将兵数十载,愿为皇子分忧解愁,我即刻派人去打探消息,在御诏真假未辨之际,皇子千万不可自己相残,而负万民之望!”
皇子声音哽咽道:“我知道了……”
皇子扶苏站立在窗前,遥望着修筑起来的万里长城像一条巨龙一样翻山越岭,连绵不断地伸向远方……
往日,每当皇子扶苏看到这些情景时,必定心潮澎湃,心旷神怡,激情万丈,充满了成就感。因为这是他日夜奋战而创造的杰作。今天,却与往日不同,他的心情十分灰暗复杂,像是掉进了万丈冰窟,看不到一点点光明。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他最崇拜的皇帝、最敬爱的亲生父亲,会下一道叫他'赐剑自裁’的圣旨!扶苏心想:这会是真的吗?这不会是自己在做噩梦吧?作为父亲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赐儿子于死地呢?虎毒而不伤子呀!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外似冷酷无情,而内心却柔情似水的人。他爱扶苏,爱自己的儿子。自从十五岁那年起,就安排他随朝听政,向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学习治国、治军、爱民、管理天下的本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谆谆教导,从不马虎。虽然有一些看法不同,自己也顶撞过他,但却都是为了大秦国的千秋万代大业。这一点父皇是理解的,多次都谅解了他。就拿焚书坑儒来讲,他顶撞了父亲,虽然父亲以惩罚他为名让他来塞北,但实际上却是交与他重任,让他来监蒙恬军,向蒙恬大将军学习率兵打仗与修筑长城之事。对他来说,这是极为难得的机会。现在他已秉承父皇的意愿,修起了万里长城,他想,父皇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不知会有多么的高兴呢。而现在为什么不予奖赏,反而还要让他赐剑自裁呢?真是让人费解想不通啊!难道……难道……
扶苏皇子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令他恐惧的、不愿意去想的事情。难道真的会像蒙大将军所说的那样?圣旨是出自奸人之手?是奸人伪造的?扶苏皇子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唉,看来此事定非偶然,一定是凶多吉少。扶苏皇子越想越害怕,暗暗地道:要不要派人去东巡的路上打探一下呢?皇子想到这里,复又捧出了圣旨细看,诏书上的字迹的确是丞相李斯亲笔书写的小篆,玉玺也是真的。这些都是皇子非常熟悉的笔迹和印记,怎么会有假呢?难道父皇遇上了不测?已经客死他乡?被坏人篡夺了朝政?这不可能呀!因为父皇的身边有蒙上卿和李斯丞相护驾,那是万无一失的。蒙上卿又手握兵权,就是遇上不测,他为什么不调集兵马平乱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皇子扶苏想得头痛欲裂,看了看身边的卫士李云说:“李云,你在想什么?”
李云道:“我在想蒙上卿未调兵马去平乱,是不是有棘手的事情呢?”
扶苏道:“什么棘手的事情?”
李云道:“譬如说:在皇帝临终前有其他皇子抢先一步当上了皇帝,也未可知呀!”
扶苏打了一个冷战道:“其他皇子?那应该是谁呢?是胡亥吗?因为只有他跟随父皇去东巡的呀!不会的!不会的!胡亥这个弟弟不学无术,贪婪无度,是一个实足的庸才,他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
“皇子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十八皇子虽然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却不等于他身边的人没有这个野心!如果有人愿意叫他当皇帝呢?”
扶苏恍然大悟地问:“你说的是赵高?这完全有可能。赵高是奸诈之人,居心叵测,时时刻刻都想着出人头地,为了这,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那么,李斯和蒙上卿呢?他们俩个人又都到哪里去了呢?”
二人说到这里,同时打了个冷战,不约而同地想:难道蒙上卿也被奸臣暗害了?……”
蒙毅并没有被人暗害,而是被赵高假装秦始皇以为了给秦始皇登泰山祈寿为由,在丞相李斯的监督下,交出了兵符,带上三千铁骑,连夜离开了秦始皇东巡的沙丘大营。从此,兵权旁落,尽在赵高之手。这是皇子扶苏和卫士李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皇子扶苏担心的并不是皇帝之位,而是刚刚建立起来的大秦帝国,假如落入别人之手,能不能还会保持长久?他说:“我父皇有十八个儿子,人人都有当皇帝的份,如果大家都来争这个皇帝之位,岂不是要大打出手,大动干戈,兄弟自相残杀,天下不又得大乱了吗?”
李云说:“做皇帝要有德有才,要有黔首们爱戴;大臣们辅佐;军卒们拥护,不是任何人都想当就能当的。我看十八皇子胡亥就没有当皇帝的能力。他若当上了皇帝,必然会天下大乱!”
扶苏说:“如果真的十八弟当上了皇帝,能把大秦国治理得国富民强,我身为大哥,又何必要跟他去争呢?兄弟们相互残杀,只会引起天下大乱,天下大乱是要死很多人的。大秦国刚刚成立不久,百废待兴,如果内战复起,那全国的黔首们可不又要遭殃了吗?只要大秦国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不论谁做皇帝都一样!”
李云吃惊地说:“皇子,你这话就错了,不能说谁当皇帝都一样,为了大秦国的千秋大业,我们一定得选择一个好皇帝,让胡亥当皇帝,全天下的人都会反对!”
扶苏说:“好了,好了!皇帝的事不是你我可以评判决定的,我只是不想战乱再起,兄弟自相残杀罢了!”
“皇子,你今天的心情不好,我不应该向你说这么多。既然你不开心,咱们就不说了,还是多听一听蒙大将军的意见吧!天无绝人之路,你是大秦国唯一能继承皇帝大位的人,你可千万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秦始皇的车马仪仗离开沙丘,翻山越岭,急匆匆地向咸京进发,时间正是晚夏。由于天气炎热,秦始皇的尸体开始腐烂,发出阵阵臭味。随行人员不停地摇头掩鼻,难以忍受腐尸的气味。李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悄地对赵高说:“多买鲍鱼!”
于是,便令人在附近购买了300斤鲍鱼,让其腐烂,鲍鱼的腥臭味和秦始皇的尸臭味混淆在一起,以假乱真,掩人耳目。
这时,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使者,飞马来到赵高的面前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赵高惊慌地说:“什么?不听诏令?这还了得!”转过身来对李斯说:“下诏书的使者回来了,说扶苏和蒙恬虽然接到了皇帝的诏书,但却不肯自裁。蒙恬还派人来寻访皇帝的起居饮食,并去咸京找蒙毅商讨对策去了!”
胡亥骑在马上惊惧地说:“这该如何是好?皇帝我不做啦!让扶苏去做吧!”
赵高阴森森地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皇位是这样好让的吗?让出了皇位,你便会被杀头的!”
胡亥被'杀头’二字吓住了,说:“那,那该如何是好?这主意可是你们出的……”
李斯看了看胡亥的狼狈相,又看了看赵高阴森森的驴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赵高说:“在没有回到咸京、胡亥没有继位之前,我们一定得把皇帝驾崩的消息封锁住,千万不能叫扶苏和蒙恬、蒙毅及诸多大臣们知道,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李斯说:“我看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封锁住消息,直到扶苏、蒙恬自裁消除了隐患为止!”
胡亥问:“他们不肯自裁怎么办?”
赵高道:“我们再假传皇帝的诏书去催,一道不行就两道;两道不行就三道。直到扶苏自裁、蒙恬自戕为止。扶苏性情敦厚,我相信他不敢,也不会违背君父之命,落个不忠不孝的骂名。只要扶苏一死,蒙恬一亡,这大秦国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李斯痛心疾首喃喃地说:“扶苏皇子是大秦国的人才,是秦国黔首们的依赖,他死了实在是可惜呀!”
赵高“嘿嘿”地一阵奸笑,又进一步威胁说:“难道丞相顾及扶苏就不顾及你们全家人的性命和荣华富贵了吗?”
李斯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何话说,只有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了。我辜负了皇帝和扶苏皇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赵高催促道:“那丞相就快拟诏书吧,我派人去逼扶苏自裁!”
赵高、李斯、胡亥三个人阴险地谋划着一切。
一道又一道诏书被送到了长城脚下皇子扶苏的大帐里,那送诏书的人,一个个犹如勾死鬼,凶神恶煞似地高呼:“始皇帝诏书,皇子扶苏赐剑自裁!”
“始皇帝诏书,皇子扶苏赐剑自裁!”
强烈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皇子扶苏悲愤地重复着:“赐剑自裁!赐剑自裁!”大叫一声晕倒在地。许久、许久才慢慢地苏醒过来。沮丧地喃喃自语:“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父叫子亡,子不能不亡!秦赢氏的列祖列宗们在上,始皇帝的长子扶苏有言,陈奏给列祖列宗,以辨是非曲直。想我赢氏,原系西秦一小吏,在列祖列宗们的不断努力和奋斗之下,地扩人增,兵多将广,一跃成为七雄之首,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尊贵?父皇又继往开来,应天下之民心,统一了六国,为赢氏创建了万世之基业,有盖世之功,人神共敬。统一六国之后,本应以仁德治国,大不该焚书坑儒、吏重刑酷,去尉缭,走徐福,使贤臣能士失落,治国治民之道不力!况且,又重民赋,多徭役,修皇陵,造阿房,建长城,巡行天下,民不聊生,大损圣德,大失民心。扶苏年幼无知,但愿赢氏基业千秋万代,代代相传。父以违言犯上'诽谤我为’为由,耿耿于怀,今日竟然'赐剑自裁’。扶苏我怎敢违抗圣命父意?愿苍天为我作证,扶苏一心为秦朝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别无他图。扶苏我遵君父之命死而无憾,遗憾的是赢氏之千秋大业将毁于一旦,黎民百姓又要生灵涂炭再遭战乱之苦。我身为长皇子,却不能力挽狂澜,防患于未燃,生而何益?死而何憾?痛哉!哀哉!父皇!永别了……蒙氏将军!永别了……天下的黔首们!永别了……”扶苏泪流满面,摸起那把御赐的太阿宝剑朝喉头用力一刎,饮剑倒下。
皇子扶苏一死,蒙恬将军也紧跟着便被囚禁了起来。
皇子扶苏饮剑自裁的消息传出之后,成千上万的黔首和徭役们蜂拥而至,簇集在皇子的墓前痛苦流涕,他们的眼泪在山崖前汇成了一股小溪,潺潺流淌,如泣如诉,好像是在向人们诉说皇子扶苏的冤屈。
大秦帝国最优秀的接班人没有了,大秦帝国的王位落在了软弱无能的少公子胡亥的肩上,而实际的军政大权却掌握在奸臣赵高的手里。为此,各地便爆发了一连串的反秦除暴大起义。先是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继而便是项羽、刘邦分别领导的楚汉两军大起义。刺杀秦始皇的英雄荆继轲和张良也就分别加入了这两支起义的大军。这些起义大军忍受不了秦二世胡亥的昏暗统治,从全国各地纷纷揭竿而起,攻城掠地,争夺天下。神洲大地,战火弥漫,狼烟四起,又陷入了杀伐掳掠、自相残杀的格局。
徐福和阿辰刚走进富士山寨,就听得山寨里面,哀乐凄凄,哭声震天。原来,身负重伤的卑弥乎族长忍受不了摘心剜肝般的痛疼,在阿辰和徐福上山采药走了之后,竟咬舌自尽了。
阿辰扑倒在母亲的尸体前,哭得死去活来,他的舅舅卑弥佐治上前把她搀扶起来对她说:“人死不能复生,山寨不可一日无主。你的母亲留下了遗嘱,让你接替熊袭袭族族长之位。请你设坛祭神,受领权杖吧!”
卑弥佐治两年前,被弓月狼五兄弟打断了双腿,现在已经被徐福给医治好,他对徐福尊敬有加,朝徐福深深地行了一礼说:“恭请徐福大神神主持我族的授权仪式!”
熊袭袭族部落的山寨门前,筑起了一座方坛,坛是按照徐福大神神的主意建造的。坛高九重,取九天之数,周有八角、八边、八柱支撑。象征天地八极、八风、八柱范围。又合五行之运,配八方之位,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成八卦之势。合五行:一六为水;二七为火;三八为木;四九为金;五十为土。四象即:东、西、南、北四方。八卦即:乾、坤、震、坎、艮、巽、离、兑。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熊袭袭族人在卑弥佐治的率领下,绕坛三圈,先拜天,后拜地,再拜太阳神神,一切礼成。
众熊袭袭族人拥立阿辰端坐台上,卑弥佐治把一根晶莹剔透的天然玉杖双手递交给大巫师魅。大巫师魅接过玉杖,双手捧起,高举过额放声高呼道:“恭请新任族长阿辰受接权杖!”
坛下所有的熊袭袭族人都匍匐在地,齐声高叫:“恭请新任族长阿辰受接权杖!”
阿辰悲喜交加,快步走上坛去,跪倒在地,双手接过权杖。
权杖象征尊荣;象征威严;象征权力;象征在熊袭袭族部落至高无上的地位。阿辰接过权杖,行过了授杖大礼,对坛下的众人说:“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承蒙错爱,我今天接受了权杖,但我却有一件心思要向众族人讲,不知众族人听也不听,从也不从?”
神坛下,众族人行过了拜晋新任族长的大礼,立即异口同声地说:“你是我们的族长,你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你指到那里,我们就走到那里!”
阿辰说:“好!那我阿辰就说了!”
“族长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阿辰向坛下众人深施一礼说:“我阿辰年幼无知,才疏学浅,领导不了众族人,也难以给众族人带来温饱和幸福。我在富士山上云雨洞中已经和徐福大神神缔结良缘,我现在已经是徐福大神神的人了,你们也是徐福大神神的人了。徐福大神神多行神迹,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对稼穑、耕种、狩猎、捕鱼、纺织、冶炼、烧陶、水利、养殖、造船、医药等无所不会,无所不通,是一位旷世奇才。况且,又医治好了我们五十多位被地动砸断了胳膊腿的伤员,还为我们全族老少医治好了很多人的沉疴老病,我把权杖传授给他,让徐福大神神来做我们熊袭袭族人的族长好不好?”
徐福不仅给熊袭袭族人送来了吃的穿的和用的,而且还医治好了熊袭袭族人所有的伤员和病人,他在熊袭袭族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位了不起的大神,不仅是医药之神;而且还是丰收之神;耕种之神;纺织之神;狩猎之神;捕鱼之神;冶炼之神;烧陶之神;水利之神;养殖之神;造船之神;医药之神等,阿辰族长把族长之位禅让给这么一位德高望重、全能的大神,熊袭袭族人还有什么而不放心的呢?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号声:“好!我们同意徐福大神神当我们的族长!”
“我们爱徐福!”
“我们相信徐福!”
“徐福是我们的人!”
“我们是徐福的人!”
“我们是一家人!”
熊袭袭族人的山洞被装修一新,张灯结彩,洞门前挂满了七彩缤纷的彩练。熊袭袭族人为徐福和阿辰举办了婚礼,洞房的正中央贴上了一个大大的双'喜喜’字。
徐福和阿辰在一派鼓乐声中,拜罢了天地,手扯着系有同心结的大红赤绳,恩恩爱爱地步入了洞房。
洞房里床塌高贵,锦帐鲜艳。烛绽红花,酒溢醇香。
徐福轻柔地把阿辰脸上的红盖头揭去,不由地暗自惊羡:“啊!我的新娘子竟然有这么美!”但只见阿辰:乌丝挽云螺,油光鉴清辉;细眉卧双蛾,眉梢情非非;牡丹花衬芙蓉面,朱砂点妆樱桃唇;纤纤玉腰如弱柳,尖尖十指赛葱白;杏眼盈盈溢秋水,皓齿莹莹白如雪;细语侬声燕轻鸣,莲步移动花也醉。比那日云雨洞中更是不同,越看越爱,越爱越恋,止不住心猿意马,热血沸腾。直把个新娘子阿辰看得腮起红霞,娇羞难挡,“嘤咛”一声,扑倒进他的怀抱里。锦罗帐里翻红浪,象牙床上戏鸳鸯。
正是:
春风一度樱花开,
巫山云雨随缘来。
九州岛上土著女,
芳心蕴含无限情。
今霄红颜醉红烛,
朝朝暮暮心相随。
民族融洽结秦晋,
同生共死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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