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保姆过年的悲喜往事【征文】

保姆过年的悲喜往事

李文龙||北京

辛丑牛年来临之际，在我家做保姆工作的小王积极响应北京市政府号召，决定不回安徽乡下农村老家过年了。她说，如今新冠疫情如此肆虐，还没有最后平息，我们老百姓就不要再给政府和社会添乱了。表示愿意自觉遵守政府号召，留在北京就地过年。小王很是健谈，她一边干活，一边与我讲述了这些年来在北京过年期间，发生在自己家里以及姐姐家里的一些悲喜交加的过年往事。这些别样的经历，让她认识到过大年其实很简单，平平安安最珍贵，平平淡淡才是真。千千万万个保姆为首都北京的居民生活，创造了和谐愉快与平安吉祥。他们是春节的守护者，是北京的留守人。

我家保姆小王虽然是一名普通群众，但她爱岗敬业，坚持把工作放在首位，把回家过年放在其次。她认为家政服务工作，过年之际正是工作急需之时。起码说，谁家都是此时需要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扫，以便辞旧迎新，欢度佳节。所以，此时保姆根本就不宜走开。人们在哪里过年不都一样吗？不必把回家过年看得那么重要。小王是一位勤劳善良、肯于吃苦奉献的四十五岁的农村女性。原来在安徽的乡下农村生活，结婚较早，十九岁就当上了母亲。她生育了两个儿子。九十年代末，跟随丈夫来到北京做生意，后改做家政服务工作，至今已有十多年时间。在这些岁月里，她工作十分认真，甘愿吃苦奉献，干活很是利索，颇受客户欢迎。

小王全家有三口人在北京居住，即两口子与大儿子。她先后在超市、学校做过保洁员，后来到社区居民家里做家政服务工作。什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接送孩子、照料老人，基本啥活都曾经干过。家政服务的事情越做越熟练，加之自己的勤快、细心、耐心，所以，受到业主的一致好评。有好几个年头的春节，都是因为业主客户需要而选择留在北京过年，不能回家与亲友团圆。年迈的父母亲总是打来电话，催促其回老家过年。她答应老人，过了春节后再找时间一定回去探望他们。因为她目前正在照顾一位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吃喝拉撒、买菜做饭、出门行走，一切都离不开她。老人的儿女均在国外，节前不能回国，小王成为他们家里唯一的“亲人”，她与老人共同度过了一个愉快祥和的春节，抚慰了孤独老人的心灵。

小王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在首钢某基层企业做水暖电工，工作很是辛苦劳累，相对收入也比较稳定。大儿子在老家考上了一所大专，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善于钻研，成绩突出，毕业后来北京求职，被一家软件公司聘用，收入可观。还贷款购买了私家汽车。大儿子与父母亲就在一起生活，有时也在单位居住。小儿子则在原籍由爷爷奶奶照顾上学读书。应该说，这是一个较为幸福理想的四口之家。大儿子遗传了父母亲的基因，聪明好学、吃苦耐劳、十分能干，因此，获得了单位一名家居北京的女同事的芳心。他们卿卿我我，正处于热恋之中。小王每次谈到儿子以及未来的儿媳，就喜上眉梢，心里乐开了花。儿子告诉她，自己的对象可能春节期间要来家里看看，这下子可把小王忙得不亦乐乎，她利用空闲时间，跑前颠后，把家的里里外外整理的十分整洁，期待给准儿媳妇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小王心里又很纠结，自己家在北京尚无住房，如果购买，家里拿不出这笔巨额资金。人家女孩父母均为北京人，其父还是一名领导干部，其母工作也不错，有房有车有存款，最后人家会同意女儿嫁给自家的儿子吗？过年，相亲，这件事真的成了小王心里一个难以逾越的槛。她催促儿子也尽快与女方家长见面。如果婚事不成，就在安徽老家的县城帮他找一个媳妇。那里有自己的住房，有亲戚朋友，与本地女子结婚也挺好。这些年来，小王凭着自己与丈夫的艰苦奋斗，不懈努力，终于在北京站稳了脚跟。非常幸运的是，他们一直住在首钢一个基层企业闲置的两间简易平房里，还带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夏天能种点蔬菜瓜果之类，这里富有乡间农家的味道。他们在此所种植的蔬菜基本上可以满足全家人的生活需求。还时常带些新鲜蔬菜让我们品尝。那时，她与丈夫上班期间，可以享受所在单位的正式员工待遇，能吃到单位的自助餐，而只需下班后自己在家里做一顿晚餐即可。这在人口众多、房价如天价的北京来说，确实是一件省去昂贵房租，免除做饭辛劳的大喜事，非常值得为之庆贺。欣喜之余，小王的烦心事也不少。除了担忧大儿子的婚事外，还操心在老家的二儿子。那是个过于贪玩的顽皮孩子，爷爷奶奶都拿他没办法。他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每次考试都是班里最后一名，将来咋办呀？小王想起来就发愁，甚至寝食不安。她担忧孩子未来无法在社会上生存，更别说发展了。而自己在京忙于打工挣钱，照顾二儿子无分身之术，只有随他而去了。哎，这个大年过的，在京不能回乡，想当面说说他都看不见。作为母亲的小王，怎能不着急上火呢？

人生无常，生离死别的事情最令人揪心伤感。几年前，同在北京打工的小王姐姐经历了一场意外灾难。那年也是一个春节，小王的外甥突然感冒发烧，小王前去看望。听姐姐说，有个热心邻居送给他们一桶别人送给的未开启的饮料。那是个完整无损的易拉罐。但给孩子喝下后不久，突然口吐白沫，浑身发抖，嘴唇发青，陷入昏迷。见状不妙，家人立刻将孩子送往医院紧急抢救，但未曾料的是，孩子竟然不治身亡。真是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王姐姐的独生子刚刚五岁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来孩子是误服了有巨毒的饮料。后来，警方查出此事涉及一宗谋杀案。杀人凶手是针对他的奶奶，已受到法律的严惩。当年的电视等新闻媒体也做了详细报道。这一悲剧导致姐姐差点精神崩溃与失常。几年的功夫都缓不过劲来。姐姐一家人也是从安徽来北京打工的，专门做废品回收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每月收入也行，生活还过得比较不错。失去了宝贝儿子，丧失了生活的希望，姐姐几次欲割腕自杀寻死，也不肯火化儿子的尸体，最后警方破案获得赔偿十几万元，他们在京安葬了孩子。但留在心中的痛永远难以消除。每逢想起那年过春节的伤心事，姐姐就落泪如雨。是呀，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轮到谁的头上不是万分悲恸呢？

富有慈悲心的小王对动物很有爱心和热心肠。那年过大年，她在冰天雪地里发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不知是遭主人遗弃，还是它自己爬出家门走失，只见冻得瑟瑟发抖。小王立刻将其抱回了家抚养。慢慢地小狗长大，变成一只人人喜欢的宠物家犬。因为长得较为肥壮，小王给其起名为“胖胖”。每天，小王上班走出家门，“胖胖"就尾随送到门口。待下班回来，“胖胖”很远就等着，然后摇晃着尾巴，欢快的扑上前去，对小王表示亲切热烈地欢迎。突然有一天，“胖胖”被人打伤了，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看样子异常的痛苦。已经处于生命垂危的奄奄一息状态。小王下班看见后，焦急地呼喊着“胖胖”“胖胖”，此时心都快要碎了。只见“胖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主人后竟然像孩子看见了妈妈，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小王赶忙寻求宠物医院给其治疗，每天按时喂牛奶、鸡蛋、香肠等营养品，花了很多的钱，付出了很大的辛苦，最后终于治愈了“胖胖”，将它的生命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如今的“胖胖”又像过去那样活蹦乱跳了，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生活的道路并不平坦，前进之中也是崎岖坎坷的，但光明就在前头。同样，过大年也是有喜悦有悲伤的。小王从过年的历历悲喜往事中深深体会到，什么最幸福快乐，其实，就是需要拥有一个普通的生活，健康的身体，愉悦的心情，平安的处境，就足矣了。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其他方面，真的无所谓，也无所求。如今，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年轻人工作紧张忙碌，竞争十分残酷激烈，顾不上处理家庭后勤事务。老年人逐渐增多变老，需要有人照顾。城市保姆行业处于发展趋势，方兴未艾。这是个庞大群体，又是一个弱势群体。需要全社会都来关注他们，爱护他们，帮助他们。因为城市离不来他们，人民需要他们。保姆小王的过年悲喜经历，使人们受到了很大的启迪。新春佳节到来了，为了感谢小王一年来的辛苦工作，我们除了提前给其支付工钱外，还特意送给她一个大红包。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李文龙，北京籍河北人，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政府机关公务员，现已退休。北京市石景山区作协会员。爱好文字，经常撰稿。弘扬正能量，传播真善美。所写稿件散见于部分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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