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记忆：清诗中的厦港与疍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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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马巷厅志》，发现一首清代奇诗，由金门进士诗歌奇才张对墀所作，诗风如李白般狂放，诗中写及厦港与疍民，是研究厦门海洋文化的重要文献。

        《鹭门观海》

 作者：张对墀（清康熙金门籍进士）

康囘凭怒折地维，精卫木石无所施。

康囘：共工

茫茫大地汇为水，至今东南名天池。

天池何浩浩，近接鹭门岛。

帆影比津梁，桅尖拂苍昊。

比：挨着； 津梁：海口； 苍昊：苍天。

龙户耳目奇，马人须眉老。

龙户：指疍民。

马人：南方某少数族群，也有人认为是疍民，居于南海。明代田汝成所著的《炎徼纪闻》“马人条”：“本林邑蛮，相传随马援北还，散处南海，其人深目猳喙，以采藤捕蚝为业。或曰，卢循遗种页，故又云卢亭云”。

龙户与马人在古诗中经常并列出现。

凿齿雕题重译声，南金大贝诸夷宝。

凿齿雕题：常用来指百越人，诗中或指百越后裔的疍民。

译声指：异域的口音。

南金大贝：指南方的贵重之物，南金最早指南方生产的铜。

家涂翠碧与丹青，人饰珊瑚及玛瑙。

试问此物所从来，尽说梯航由海道。

海色漭然，朝宗百川。

漭：指广阔无际。

白廻岛屿，苍绕市廛。

廻：回；市廛：集市。

山头返照，港自横烟。

汹汹涌涌，淼淼囦囦。

九年水不潦，七年旱不干。

昔闻黄河之水天上来，今见沧海之水天外接。

更上山头第一峰，海上奇观收目睫。

第一峰：论高度，当为厦门最高峰云顶岩，有云顶观日之景，也有可能是五老峰，因距厦港近。

排天风浪雪山倾，浴日鲸波金冶洩。

十寻楼橹挂高篷，看似空中舞片叶。

古代的长度单位，一寻等于八尺。

须臾万里乘长风，依稀篷影亦澌灭。

纵有钱镠之弩能射潮，伍胥之风能鼓浪，一旦对此，亦应心魂怯。

吁嗟乎，海之源无底止，海之阔无涯涘。

洞庭云梦真可吞，江淮河汉浮沤耳。

我欲临流乘风访八遐，冲风破浪不用指南车，直向吾家博望借仙槎。

吾家博望：指张骞，与作者同姓。

扶桑旸谷皆游遍，身骑烛龙排云霞。

回首泥涂煦沫者，纷纷辙鲋与井蛙。

初稿写于2020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