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 · 读 | 要学汉印,是他说的!

缘   起

由毓慧老师撰写的专栏《慧·见》(共100期)已经和大家告别好几个月了,一些热心印友总是恋恋不舍,希望有机会能再看到毓慧老师的文字。经过金石君反复努力,毓慧老师终于同意再开专栏,继续和大家一起交流印道。新的栏目名为《慧·读》,两周一更,主要分享毓慧老师的读印心得,试图从方寸之间的印文或边款,去探寻作者创作的根源及背后的故事,从而拓宽我们的视野,提升我们的鉴赏能力。如毓慧老师所言:“读方寸印,观自在心。”,就让我们一起用“心”和“眼”去寻找方寸之间的大美吧!

——金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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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篆刻,必学汉印。喜欢篆刻的印友,脱口而出几方汉印来轻而易举,“广陵王玺”的大气磅礴,“渭成令印”的端庄质朴,“桓驾”“魏嫽”的典雅秀美,数不胜数的汉印精品令人不禁赞叹它们的完美。
而我们为什么要学汉印,究竟要在汉印中学什么?
这要问一个人:赵孟頫。
赵孟頫,可以说是“印宗秦汉”的始作俑者。
△赵孟頫画像
赵孟頫所生活的时代跨越宋元,宋时,文人有集古印成谱的风气,这时的赵孟頫也精心收集了340方古印,编辑了《印史》,只可惜,印谱中收集了哪些古印,我们今日不得而知,有关《印史》的信息,也只是在他的《松雪斋集》中看到的那篇珍贵的《印史序》,我们虽然看不到他呕心收集的印作,但是通过序中所述,亦可想像清晰了解其中一定收集了大量的精品。
采其尤古雅者,凡模得三百四十枚,且修其考证之文,集为《印史》。汉魏而下,典型质朴之意,可仿佛而见之矣。
这段话,正是《印史》的灵魂所在。《印史》的成册,赵孟頫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其所描述的“修其考证之文”可想象他于此的精益求精锱铢必较,只可惜,我们再无缘目睹。
唐宋之时,印章正处于发展的式微期,停滞不前不可怕,可怕的是审美产生的偏差。由秦汉前的质朴高雅的古意,发展到了猎奇流俗的审美,这对于赵孟頫来说是忍无可忍的,彼时的赵孟頫应并无刻印体验,他更多的成就在其书画之上,而正是他于书画上的崇古,决定了其在篆刻上所追求的“典雅”与“质朴”。
赵孟頫在书画上的成就与地位,决定了他的一呼百应。众多文人竞相追随,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吾衍,这也是印章发展经历了长时期的萎靡之后,“印宗秦汉”得以发扬光大的一个重要原因。
△赵孟頫印
△赵氏子昂
事实上,赵孟頫的“汉印观”更多地表现在他的白文上,这一点,我们在“赵孟頫印”“赵氏子昂”上看得十分清楚。而在朱文上,他则另辟蹊径开创以流美的小篆入印,化汉朱文的谨严为生动,用灵动的线条增加印面元素间的关系,同时强化线条与边栏的联系,这也正是赵孟頫所开创的“元朱”亦被称为“圆朱”的一个原由。
赵孟頫存世的印作极少,可见仅二十余方,当代有人评说赵孟頫的朱文类于我们初学者的水平,此说明显是不公正的,从艺术漫长的发展过程来说,这种观念也是狭隘的。
△松雪斋
△赵
△赵氏子昂
赵孟頫开创了文人集诗书画印为一身的风气,是中国古代艺术史至关重要的代表人物。他于篆刻史上的重大意义,更主要的在于突破。虽然在这个时期,元朱文还只是处于一个萌芽的初级阶段,但是他所树立的审美观是至关重要的。他的“印宗秦汉”归根到底,是我们对于汉印所具备的“典雅”与“质朴”审美的建立,他的印作虽存世不多,但以其独创的开拓精神,足以堪称后世篆刻人的精神领袖。
也有人对他由宋仕元,喊出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是的,身为前朝皇室,救国救民更应该责无旁贷,怎么反而为虎作伥,助长他人嚣张气焰,伸出脖子就戮多好,看客们就都痛快了。赵孟頫虽在元累官至一品,但从未坦荡地快乐过,一生处于郁闷与挣扎之中。对于生活在没落的皇室,得不到别人保护的他,选择自我保护,也许并不算错,在他的心中,一定会有一架天平,来衡量自己于生死之间的意义。穷困潦倒时的无人理睬,走向仕途后所背负的一世骂名,何去何从,无论什么时候,面对选择都是最困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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