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说】李靳丨老光棍之死

作者简介

李靳,河北省魏县人。喜欢文学,2013开始写作,四年来,己在《西部作家》《九月》《河北农民报》《河北科技报》《北京精短文学》《中国魂》《东昌月刊》《西楚文艺》《小小说大世界》《邯郸文学》《邯郸文化》《当代小小说》《文化潮》《卫运河》等二十多家报刊上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

老光棍之死

作者李靳

丁运蓝六十九岁了,一生没娶过嬷妇,货真价不实地打了一辈子光棍。最近他觉得身体不畅快,懒吃懒动,身子像抽了骨头似的瘫了。到医院做检查,也没查出啥实质性的大病,心血管没阻,脑血管没破,癌也对他不感兴趣,只是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这年头得这病的太多了,连村长都得,还有那个经常凸着啤酒肚的乡长也是这病。能和当官的得一样的病,是他最值得炫耀的事,可人家喝药疗养得还能经常出入舞厅宴席,他却躺在床上和阎王的部下捉起了迷藏。

丁运蓝整日躺在床上也没闲着,白天连着黑夜地做梦,前三十年后二十年的,都是在几道蓝光闪过后惊醒。他认为这是不祥之兆,自己名字带有蓝字,这光闪得有点怪异,是否是自己大限到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已年近古稀,活到了世界平均水平,再活就挤占了别人的阳寿。吃了一辈子亏,临死也不奢望沾别人的便宜,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呢?这个世界没有他牵肠挂肚的事儿,他这个老光棍汉,身后也没有一丁半点值钱贵宝的东西。

丁运蓝想起了他爹。那是个老文化人,学过之乎者也,当了一辈子富农。前半生当得还可以,有话干有饭吃,后半生富农就不好当了,历次运动都被推在风口浪尖,挨批斗,扫大街,做义务工。丁运蓝也沾了他爹的光,他爹生病时他替他爹扫过大街,那多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同时,他还从他爹那儿继承了顶深黑色的可教子女帽子。

丁运蓝他爹非常注重他的教育,五岁就将他背到村里小学校,再晚入两年学他就迈不进初中的门槛了。教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贫下中农子女可上国办中学,中农、上中农子女可上社办中学,可地主富农子女呢?回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吧!他初中毕业回家,母亲还在生病,抓药、熬药、做饭,是他的日常工作。直到母亲死后,他才正式成了社员,把青春献在了圪垃地里,当时才十五岁。

丁运蓝去了趟五台山。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一高僧给他测字。他说了名字,僧人说:“你这个名字里'蓝’字太大了,整个天都是蓝的,地上占七成的海水是蓝的,蓝天广阔无垠,大海浩瀚无边,你的命太轻,压不住运,才致厄运不断。绿色代表生命,蓝色代表死亡,像亡人入棺着装都用蓝色。蓝色代表极端,蓝色的火焰温度最高,蓝色的电孤光最灼人眼睛,蓝色的鬼火更令人毛骨悚然。唐山大地震前就闪出了蓝光,死了二十多万人。”频频梦见蓝光,想起老和尚的话,心里有点腻歪。可不,那个叫秀兰的女人,不到中年就死了,也算是个解释吧。可此兰可非彼蓝也,兰属于绿色植物,代表生命呀!

丁运蓝的心又飞到六十年前,越早的事记得越清楚。那时秀兰还在老家住,与他家隔个墙头,这邻家女孩是他的玩伴,下学常结伴去漳河滩给兔子割草。一次她吓得大哭向他跑来,说她看见了一条长虫,草绿色,指头粗细,仰着前半身,吐着芯子,可真吓人。说实话,他也怕长虫,凉凉的滑滑的,感觉比蛤蟆更瘆人。他是男子汉,不能退缩,徒间就生出了英雄气概,用手中的链将长虫打死,埋入地下。以后秀兰凡同他一起割草,寸步不离他的左右。

秀兰爹是村里的支书。她初中毕业后回乡当赤脚医生,挎着个红十字标志的人造革皮包,却没有打赤脚,经常来丁运蓝家。丁运蓝他爹是个老气管炎,成了她实验针灸的对象,气管炎没见回好,可身上密麻麻的针眼发红发痒倒是真的。他爹看出门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给他看病是标,约会儿子是本。他告诫儿子,这女娃子不是一般的好,是特别的好,越好越不是咱的菜。那姹紫嫣红的花是诓花,结不出果实的。他也明白,希望和失望是成正比的,投入的感情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大,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事。

丁运蓝身上具有强磁场,吸引了很多年轻人。他会吹笛,拉二胡,拉出的歌曲很耐听。带有悲剧色彩的戏曲小调,能将人的眼泪哄出来。晚上,有月亮的时候,小院里挤满了人,多数是青年人,也有纳鞋底掐麦草辫子的妇人,叨着烟锅的男人,音乐声掺和着欢笑随着夜风飘出。

丁运蓝充分在人前显露才华是在分谷子的晒场上。偌大的一堆谷子,周围站满了掂着布袋的社员。社员们看到谷子就像看到了冒着香气的金灿灿的小米饭,脸上浮满了幸福的笑容。队长宣布,谷子除留种子外,全部按人口分下去。接着是先估斤数,人们乱哄哄地发表意见,有估两千斤的,有估三千斤的。队长知道,估少了分不完,可费点事再分,若估多了分脱了,麻烦就大了。一个上高中的学生说:“把谷子堆成圆锥形,算出体积,乘上比重就出来总数了。我现在就回家找出计算圆锥体体积的公式。”丁运蓝说:“不用回家找了,公式是三分之一丌r平方h。”高中生忙说:“对,对。”随即又用疑惑的神情打量他:“这可是高中数学题呀!你怎么知道的?”接下来算出了斤数,除以人口每人该分二十三斤半,按二十三斤分。会计拿着算盘,拨拉来拨拉去,好半天才算出一家。丁运蓝在一旁说:“我说你记。”他用口算将1至9口人的斤数霎间算出来,各户的数量按号入座。大伙说:“这样省事多了,这人脑子真好用,要不是被家庭成分压着,当社员可不是他的职业。”

丁运蓝和秀兰越走越近,地球人都看出来了。消息飘进了支书耳朵里,他大吃一惊:“这不是乱弹琴吗?”他马上出面制止,要让水顺着他修好的垄沟往前流,不准在半路上冲开口子,他要亲手堵住被激流冲开的口子。堵水口要做两件事:第一,发动媒婆先给女儿找个婆家;第二,将丁运蓝发配充军,去岳城水库当长期民工。没几天,丁运蓝就去岳城走马上任。那年他虽然只有十八岁,可长成个了。

到了岳城工地,丁运蓝才知道,那活可不是好吃的果子,怪不得人人谈岳色变,畏岳如虎。那超极限的劳动强度,永远也睡不够的觉,怎么也填不饱的肚皮,是绕不过去的三大终极挑战。冬天,溲溲的北风将水面吹成薄冰,正往皮带机上装土料的民工们,挥动着每锨有六七十斤的土料,上下翻飞,身上仅有的那件汗褂被汗浸的湿漉漉的。忽听班长在上边喊:“营里来统计模范人来了!”民工们一听,马上把塌湿的汗褂脱下,扔在先脱下的袄上,一律光着肩膀。丁运蓝感到了冷,一件湿汗褂和光肩膀的感觉真有天渊之别,那冷风直吹在光脊梁上,先如刀割似的,可一会就没感觉了,伸手摸下,像别人的身子,木木的。班长有点二,眼一瞪比牛蛋还大,在上边管监工,见谁动作慢了,张口就骂,举脚就踹。

丁运蓝只哭了一次,是在和面蒸锅饼时。父亲将仅有的几升黑豆磨成了面,让他带上补充伙食,他不想带,就这点黑豆,自已带走老爹吃什么?在父亲的坚持下,他才带上了,心想,回家时再捎回就行了。可没几天就饿得顶不住了,肚子成了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有时饭涌到嗓眼,心里还饥。他得了条结论,天下所有美食,数岳城的豆面锅饼好吃。这次他将豆面舀盆里,加上水,手一伸进去就被粘上了,怎么也和不成面,他伤心地大哭。一个老民工过来,教他往里边添面,这才沾净了手,拍成锅饼,用筷子穿起放进笼中。

后来环境改变了,排长对丁运蓝挺好,还让他写的决心书受到营部表扬。帮排里写决心书是丁运蓝的业余工作,正因此,他才有了和二杆子班长对抗的资本,活累是真累,可不再受气,他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一气干了两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推开那虚掩的门。“在家吗?”一定是村主任来了,说好带着乡医来输液。丁运蓝睁开混沌的眼睛,发现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好大会他才认出来是老支书的外孙,叫小军,在市里某局当着个官。来人坐在床前,说:“有病得上医院看呀,在家躺着怎么能行?起来,坐我车去市里医院。”刚赶来的村主任将他叫到门外,轻轻耳语了一番,小军不再坚持将他送进市医院,满脸阴沉地看着村医给他扎针输液。屋里的气氛很压抑,使丁运蓝有点喘气不畅。他走到门外,掏出两千元给村主任,说:“我工作太忙,你要多操心照顾好他,医药费我全管。”村主任说:“你放心,他是五保户,重点扶贫对象,本想送他进养老院,可他死活不去,他说要死就死在自家炕头上,拗不过他,就派人来这照看侍候,天天给他输液,尽量延长他的生命。”小军含着泪走了。丁运蓝想,这个小军有良心,自己资助他上中学上大学,他能知恩图报。

输完液,丁运蓝又睡着了。一闭眼就是梦,有从前的记忆,有现在的幻觉,交织在一起,脑子乱哄哄的。听见门外队长给他爹派活,要他夜间去看快熟的玉米,他一激灵便走到街上,见队长正派叫大兵的后生和他爹同去看玉米。天阴沉沉的,傍晚的秋风带着浓浓的寒气,不时刮下一点点的雨滴,落在脸颊上凉凉的。大兵一听,马上大叫起来:“这鬼天气让我去看地,没门!”队长说:“那你说让谁去?别人也像你那样不去,该如何?”大兵说:“叫四类分子去,让可教子弟去,反正我不去。”说后蹬蹬走了。队长干瞪眼,没辙了。这队就丁运蓝一家富农,总不能叫他爷俩去吧?便对正离场的大兵说:“你不去不但不给你记工,还得担责,只要玉米被偷你得包赔。”又对他父亲说:“你一人去吧,记两人工分,那儿有看地小屋,下了雨也不怕。”说后走了,边走边嘟哝着:“土改时咋定的成分?那时多定点地主富农,现在当队长多省力。”

那天夜里,丁运蓝替他爹去看地了。他披了块油纸,拿着那个该换电池的破手电,装好火柴出发了。天黑了,雨点密了,一辆带着人的自行车从身旁驰过,是秀兰和她新婚的女婿。他问了声:“天黑了才回去呀!”答应的是一片抽泣声。他知道秀兰对婚事不满,可又拗不过她爹,说人家是峰峰矿上的掏媒工,吃着薪金。那时正时兴”宁叫工人搂断腰,不让农民招一招”口号。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婚虽结了,经常冷战,三天打架,两天吵闹,这不,男的软磨硬泡了一天,天黑了才哭着同他回家。

到了地里的小窝棚,里边那堆烂麦秸挺潮,发着刺鼻的霉味。丁运蓝将麦秸摊平,铺上油纸,放好被褥,然后出去找干柴草。天阴着,风刮着,到处是青枝绿叶的玉米,上边的雄穗早已干枯,是唯一可用的干柴。他一枝枝折着,折完一抱,再折一抱,又拣饱满的青玉米穗掰了七八穗,打算烧嫩玉米尝鲜。一切准备工作做妥了,他开始点火野炊。

玉米田里传来呼拉呼拉的声音。“有人!是偷玉米的?”丁运蓝拿起手电,闪身到了窝棚外。来人直朝窝棚来了,看那袅娜的身影,是个年轻女人。他用手电一照,呀!怎么是秀兰?只见她满脸泪痕,衣衫不整。他有点口吃地问:“怎么是……是你?来这里干啥?”秀兰不答,却一把抱住他,号啕大哭:“我实在没法和他过了,看见他心里就烦,所有男人的优点他一样没有,所有男人的缺点他样样全。过日子过不成,离婚也离不成,路路不通,只有往死处逼我!”他擦了下她脸上的泪,好言相劝,意欲让她回家。她说的话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她说:“我是来偿还我青春夙愿的,你是我一生的偶像,能跟你过一晚,死而无憾了。实话告诉你,我结婚半年来,从未让他招我,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给了你……”

外边风停了。雨点打着玉米叶子,刷刷地响,响了一夜。

丁运蓝又醒了过来。过去的事,有的像梦,梦中的事,又像现实,眼中常出幻觉,时时有一道蓝光打断他的思维。窗外蛐蛐的叫声溶进凉凉的月光中,洒在他的床头。他意识到这是夜,秀兰的影子常出现他面前,笑容可掬,伸手可触。

秀兰是死在丁运蓝怀中的。那消瘦的面颊仍纭藏着她的美丽,她细细地声音仍带有磁性,“咱这辈子做不成夫妻了,下辈子吧。”两滴清泪滴在他手臂上。她吃力地喊她儿子:“军,军。”儿子小军爬过来,她将小军的手放丁运蓝手上,吃力地说:“我把他交给你了。你是,你是,你是……”她嗓子咕噜了一声,两眼瞪着屋顶,竟是去了,带着那个没说出的秘密。

那年,小军才七岁。

秀兰的婚事和丁运蓝擦肩而过。丁运蓝在心里千百次叹息:“命呀!”这就是命运。不是缘分不到,是命运太捉弄人了,一切都尽力努力过了,仍没有实现愿望,只能用命运来搪塞了。虽是个无奈的托词,却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尽管十分残酷。

那年,秀兰生下小军,全不仿像他那又丑又黑的父亲,却将母亲的遗传密码全继承了下来,肤色又白,浓眉大眼地挺招人喜欢。才会喊娘时,他爹就在一次矿难中丧生了。她并没有太多悲伤,甚至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可让她十分棘手又伤心的事,是她大伯这个老光棍,他大伯找她说,十万抚恤金有他病婆婆一半,儿子一半,可有个几近荒唐的条件,要嫁给他这个大伯哥,否则丢下儿子清身走人。当时她当支书的老爹已死,本家兄弟也不给她尽力,装模作样去交涉了几次,未有成果。她只有带着儿子,分文未要,回到娘家。她娘已近花甲,身体孱弱多病,整天跟医院打交道。祸不单行,母亲在一次摔倒后折了腿骨,成了偏瘫。哥哥常年在外打工,地里农活全给了嫂子,照顾母亲天经地义地成了她的责任。好在经她精心照料,躺了二三年后能柱拐活动了。她伺候母亲,抚养儿子,劳力劳心。本来就柔弱的身子更加衰弱了,慢慢低烧,盗汗,干咳,身瘦无力,几乎成了个人干子。丁运蓝经常去她家,帮助她,安抚她,劝她去医院检查。她说,我就是个医生,我还不知道啥病,这是肺结核。他说,现在这病公家免费管治,就算自己花钱,也不不能拖着呀!拖来拖去就将小命拖到西天了。最后决定在家治,丁运蓝每天来给她打链霉素,配合喝药,基本控制不发展了。通过这几年交往,母亲也觉得他是女儿再婚的最好人选,便默认了这桩婚事。两人也将婚期订下来了,他甚至装修好了新房,通知了亲友,谁知在这通往婚姻大道上走着走着,就拐了个死弯。

春暖花开,天气晴朗,风也变软了。秀兰将床单、被单、衣服拿了不少,拉着小军去漳河里洗。手伸进冰凉的水里,一件没洗完,她便气喘嘘嘘,手冻得通红。丁运蓝过来了,说:“怎么能在凉水里洗?快回去,我给你烧水,用温水。”她心里觉得暖乎乎地,就没再坚持。谁知她一起立,悲剧发生了,她晕火了,眼一黑,一头栽进冰凉的河水中。丁运蓝一见,大吃一惊,鞋都没脱,扑嗵跳进水里将她抱了出来,背回家里。

第二天,秀兰发起了高烧,两人都认为结核病加重了,打针时加倍用药,仍控制不住。丁运蓝建议去乡卫生院。秀兰说:“那里的医生还没我水平高呢!拿药回家输液吧。”输了几天,烧没褪,可又喘又咳,只有去了县医院。主任医师说:“这是肺结核合并急性肺炎,也错过了治疗良机,你们怎么不早点来?”

对丁运蓝来说,那个春天最没有靓色,雪似的梨花,霞似的桃花,金似的油菜花,都变丑了。那个春天是他青年和老年的分水岭,他迅速变老了,弦不拉了,笛不吹了,歌不唱了。每到百无聊赖的黄昏,他长背着手,转两转就到了秀兰的坟上,呆呆她坐着,吱吱地抽烟,直到星变亮了,风变凉了,他才步履蹒跚地回家。有一次,他见小军背着书包跪在他娘坟前嘤嘤地抽泣,他一下子老泪纵横,上去抱起了小军,说:“军,咱回家吧。不,我要再陪娘一会。”一老一少坐在坟前。天渐渐黑了,丁运蓝发现小军挂着长长的泪迹在他怀中睡着了。忽然,眼前飘起一团蓝色的火苗,轻飘飘地在他前面窜来窜去,他知道那是磷火,俗称鬼火。他不害怕,仿佛那是秀兰来告诉他:“天晚了,带着孩子回去吧。”

小军再次到丁运蓝小屋时,丁运蓝生命进行曲也接近尾声。丁运蓝脸上像抹了层红色,精神挺好,认出了小军,还打了声招呼。村长说:“这是回光返照。”没多大会,他又昏迷过去。他在一片蓝光中见到了秀兰,她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挎着个印着红十字的人造革药箱,轻快地向前走着。他追不上她,喊道:“秀兰,等等我……”

(责任编辑:张   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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