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七部之马里亚纳群岛战役(四十)
在6月15日正式登陆日之前,米切尔有4天时间争夺作战地区的制空权。但他自信地认为,这一任务只需两天时间就能够完成。按照拟定的作战计划,第一天进攻主要由“地狱猫”担纲,扫荡日军的空中力量,为次日轰炸机和鱼雷机的攻击扫清障碍。中午时分,米切尔向各航空大队分派了任务:克拉克少将以“大黄蜂”号为首的第一大队负责攻击关岛和罗塔岛,蒙哥马利少将以“邦克山”号为核心的第二大队进攻提尼安岛,里夫斯少将以“企业”号为首的第三大队和哈利尔少将以“埃塞克斯”号为核心的第四大队攻击目标是塞班岛南部及高炮林立的阿斯利托机场。中午12时,随着米切尔一声令下,208架“地狱猫”从美军航母上拔甲板而起,分别扑向各自的目标。在此之前,美军四个航母大队已放飞了8架“地域俯冲者”,负责为战斗机进行引导或对落水飞行员实施营救。
第一大队的43架飞机负责扫荡关岛上空。“大黄蜂”号战斗机中队的16架“地狱猫”于13时20分飞抵奥罗特半岛第一机场上空,与匆忙起飞的29架零战展开激战。由于是纯粹大编队战斗机的格斗,双方毫无战术可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飞行员们纷纷抛掉副油箱恶狠狠地扑向对方,捉对厮杀。一场激烈空战之后,美军声称击落日机23架,疑似击落2架。另有6架“地狱猫”扫射了停在地面的5架日机,并确认击中了其中2架。霍华德·达夫中尉的飞机被日军高射炮火击落,另有3架美机受伤。“约克城”号的7架“地狱猫”轰炸了第一机场南部——美军战斗机都携带了158公斤小炸弹——另有3机轰炸了跑道。13时45分,他们在第一机场西南19公里处遭遇到5架零战,声称将其中3架击落,自己仅1架飞机受伤。“贝露森林”号的12架“地狱猫”在13时30分飞抵关岛上空,先扫射了第二机场上停放的9架敌机,随后扫射了第一机场的2架敌机。13时45分,该部与日军16架零战进行格斗,声称击落敌机4架,自己仅1架受轻伤。
“巴丹”号的12架“地狱猫”在“约克城”号2架“地域俯冲者”的引导下对罗塔岛进行扫荡。他们在13时30分飞抵目标上空,其中8架扫射了机场和飞机护墙,随后对停泊在索森加亚湾的货船和武装渔船各1艘进行扫射。14时前后,他们在罗塔岛西南先后发现了5架零战,声称击落其中3架。
第二大队出动的56架战斗机负责攻击提尼安岛。“邦克山”号的16架飞机于13时35分飞抵目标上空,先后轰炸了位于乌希角的第一机场和古尔关岬的第二机场,唐纳德·卡尼上尉的飞机被日军高射炮火击落。14时10分,他们与日军第三二一航空队的9架战斗机迎头相遇,中队长威廉·科林斯中校击落其中的3架,拉尔夫·罗森中尉击落2架。随后他们在岛东2公里处再次遭遇到9-12架零战,威廉·拉穆鲁中尉击落了其中的1架。返航途中,埃利斯·博尔斯的飞机因伤重在海上迫降,随后被驱逐舰“马格福德”号救起。另有1架飞机在降落后因重伤被推入大海。
“黄蜂”号战斗机中队有个不伦不类的绰号叫“钢铁天使”,他们的16架战斗机在13时50分轰炸了提尼安岛第二机场后直接返航,途中并未遭遇日机抵抗。“蒙特利”号的12架战斗机13时15分扫射了提尼安岛第二机场的14架陆攻机和3架零战,中队长罗杰·梅尔少校声称击毁其中的10架,疑似击毁3架。14时30分,他们发现18架零战并与其中的4架展开激战,梅尔一口气击落2架,疑似击落2架,丹尼尔·科斯特上尉确认击落1架,疑似击落1架。
第三、第四大队出动攻击塞班岛的“地狱猫”达到了99架。“企业”号飞行大队长威廉·卡恩中校亲自率队出击,绰号“镰刀死神”的战斗机中队有16架飞机随大队长前去。他们在13时30分轰炸了阿斯利托第一机场西南的高炮阵地,其中6架飞机轰炸了跑道。随后在与几波日机的空战中,卡恩声称击落敌机8架,疑似击落1架。理查德·梅森中尉和朗中尉的飞机分别被高炮和零战击伤,迫降海上,两人均被成功救起,后者是被“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上的“寇蒂斯”水上飞机救起来的。
“列克星敦”号共出动飞机20架,其中7架轰炸了第一机场北面的地面设施,声称7颗炸弹全部命中。比尔·伯奇霍尔特中尉——他之前已有6个战绩——的飞机在攻击机场时不幸被敌机击中。中尉立即下降高度,试图在纳富坦角以东10公里的海面迫降。由于飞机是逆风降落,飞机尾翼首先触水。中尉只好降低速度垂直入水。在推开座舱罩后,他爬上了左翼,却发现降落伞已经打开。因为身上救生衣充气胀开,他够不到背带上的带扣。此时他看见降落伞被挂在驾驶舱里,自己相当于和正在下沉的飞机绑在了一起。在半分钟时间里,他和飞机一起没入大海,再也没有出现过。
“埃塞克斯”号飞行大队长戴维·麦坎贝尔中校亲率15架飞机于13时整飞抵塞班岛上空。中校率队向加拉潘港口的日军水上飞机基地发起俯冲,1艘油轮中弹起火,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燃烧了一个半小时后侧翻沉没。14架“地狱猫”扫射了港内的水上飞机,确认击毁2架川西二式大艇和4架水上侦察机。扫射过程中,利奥·肯尼中尉的飞机被高射炮火击中,机毁人亡。4架“地狱猫”扫射了1艘150吨的货船和附近的跑道、油库。14时30分,他们和日军13架战斗机、2架水上飞机展开空战,声称击落敌机8架,自己有2架飞机分别被高炮和日机击伤。“圣贾辛托”号、“普林斯顿”号、“兰利”号、“考彭斯”号的战斗机中队或与日机激战,或直接攻击了陆上目标。之前这些轻型航母的战斗机大多从事舰队上空的巡逻任务,很少获得出手的机会。“考彭斯”号战斗机中队中队长罗伯特·普莱斯少校的飞机在攻击日军运输船时被高炮击落,少校成功跳伞后,在救生筏上漂流了两周之后才被救起。
美国人宣称,他们在空战中击落敌机86架,另有33架被摧毁在地面上,自身仅损失战斗机12架,阵亡飞行员9人。成绩最好的“大黄蜂”号战斗机中队宣称取得了14个战果。日军则声称击落美机65架,自身仅损失36架,鸟本重二大尉、伊仓信行大尉等27名飞行员阵亡。虽然双方战绩可能存在一定水分,但美军战绩更可能接近事实。因为在之后的战斗中,岛上日机始终没有组织起与自己战前实力相匹配的攻势。
“我们注意到,日军战斗机飞行员好像从未展开过团队合作,或者采取有效防御和进攻战术,而是擅长进行特技飞行,常常在水面上空低飞。”美军一名海军分析师说,“这次扫荡摧毁和重创了敌军的空中力量,不仅使第五十八特混舰队得以安全进入作战区域,有助于次日的轰炸行动,而且迫使敌军采取了积极措施以寻求增援。”
在美军的凌厉攻击之下,数量和质量均据完全下风的日军几无招架之功。美军当天的攻击在下午16时结束之后,岛上日军纷纷钻出掩体,将伤员抬往较高的山坡上躲避。第九坦克联队一名军官在日记中沮丧地写道:“13时刚过,我就被空袭警报声吵醒,立即带领所有人到壕沟里躲避。敌军'格鲁曼’战斗机开始扫射和轰炸阿斯利托和加拉潘机场。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疯狂的敌机才优哉游哉地在我军无序而杂乱的高射炮中飞走。我们只能无助地注视着这一切。到了晚上,我们受命去扑灭因炮火引发的山火。经竭力抢救,总算将火势控制住了。”
日军认为,美军一般会在黎明时发动空袭,当天下午美军的扫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由于疏忽大意,他们未能进行及时的巡逻和侦察,最终酿成大祸。第一天空袭歼灭了马里亚纳群岛日军三分之一到半数的飞机,使他们无力反击美军后来的空中攻势,严重影响了联合舰队的海上决战计划。按照丰田的预算,角田部队至少要消灭美军三分之一的航母,多了更好。草鹿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因为敌人没有在清晨发起突袭,我们就认为当天不会有战斗发生。由于麻痹大意,我们遭受了严重损失。”
尼米兹对前线的首日战果非常满意。他在递交给金的报告中这样写道,“11日的空袭让我们初步获得了制空权。事实证明,在下午实施空袭的战术是切实可行的。用一位舰载机大队指挥官的话来说,'这是一种出色的创新’。”
尼米兹的话明显鼓励成分占多。说句不好听话,老酒和楼里的很多师兄都会采用下午攻击战术,如果有表现机会的话。
行驶中的第五十八特混舰队
斯坦利号
1934年5月31日,罗斯福登上印第安纳波利斯号
埃塞克斯号
埃塞克斯号上的地狱猫
伯克
布拉德福德号
塞尔弗里奇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