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中医之门第51篇：少阴咽痛证
我们经常讲“咽喉要道”，在生活中我们经常碰到感冒发烧导致的咽喉疼痛和咽喉发痒，从经络走向看，咽喉是少阴肾经经过的地方，所以当邪气入侵少阴肾经时，就会出现咽喉疼痛，咽喉问题，从中医的角度看属于少阴经证。《黄帝内经》说：“少阴之脉从肾上贯肝膈，入肺中，寻喉咙，其支别者，从肺出络心注胸中。”少阴的经脉是循于喉咙的，在麻黄汤的禁汗证里有“咽喉干燥者，不可发汗”，因为少阴的经脉中的津血是滋润咽喉的，咽喉常常干燥是少阴阴亏不能滋润咽喉的状况。再发汗就会更加损伤阴液，咽喉和少阴有密切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咽喉与肺有关系，因为鼻是肺的外窍，喉是肺的内窍，但是从内在关系看，咽喉和少阴关系也非常密切，少阴有病会反映到咽喉上。
通常说来，咽喉的问题通常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少阴系统受寒导致，我们都知道，寒邪会导致经脉气血收缩，收缩到一定程度气血不能流利通达就会出现疼痛，这时就要用温暖少阴之脏和疏通咽喉的方法来治疗疼痛。第二种情况是少阴系统受寒不严重，少阴之脏没有典型的寒邪，但少阴经脉受寒受风导致的咽喉不利，处理以桂枝汤原理解少阴经邪为思路。第三种情况就是咽喉发痒，发痒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理机制呢？我们可以联想一下生活中的经验，当我们皮肤受到创伤快要愈合时，皮肤经常发痒，从中医的原理看，发痒是内部的正气逐步在修复向好的方向发展的阶段，但是由于正气还不够充足的缘故，“痒”体现的是内部的正气和邪气胶着斗争的一种状态，总体属于受寒，但寒邪束缚少阴经的情况，需要用细辛这味药来解少阴之寒，同时为抑制其太燥，用五味子补养阴液。咽喉不适的第四种情况是我们人体需要津血的滋养，尤其是咽喉这个地方发声说话特别需要津血的滋养，如果体内阴津损失不能滋养喉咙也会出现咽喉不适的现象。
《伤寒论》第310 条说，“少阴病，下利，咽痛，胸满，心烦，猪肤汤主之。”这里的“下利”，没有提到“脉微细”，也没有见到“但欲寐”，还没有伴有“手足厥冷”，指的是一般的下利。我们都知道，人体的70%的成分由水分构成，人体的内部是阴阳互相环保，相互约束制约平衡的一个状态，如果长期腹泻下利，也会导致人体水分过度流失，水分过度流失会导致身体的“真阴”损伤而出现的化热化燥的情况，阳气得不到阴液的控制和制约出现上浮之火。所谓“下利日久，真阴耗伤”，真阴耗伤就会生虚火，虚火上炎，于是就出现了咽痛的证候。
“少阴肾系统的经络通过了咽喉，其分支脉络通过了胸部和心系统连接，所以在病理上也相互影响，当少阴浮火循经上扰，也会同时会出现胸满、心烦的现象。仲景在这里用猪肤汤来治疗，猪肤就是猪皮，“猪肤一斤，上一味，以水一斗，煮取五升，去滓，加白蜜一升（蜂蜜），白粉五合，熬香”，白粉指普通的大米粉。这个方子，就是用猪皮煮水，把猪皮去掉，再加上蜂蜜，在加上炒香的米粉，调和在一起，在口腔中满满的含化，起到“清浮火，润喉咙，利咽喉”的作用。猪皮是甘寒之药，有滋阴清热作用，可养肺阴，滋肾阴，除客热，以治咽痛。白蜜是白色的好蜂蜜，润燥养血。白米粉是五谷之一，能养胃气。因为下利以后，脾胃不足，所以用米粉以补下后之虚。该方既能够润肺，又能够滋肾，清虚热，生津液，还能够治下后的脾胃之虚。
《伤寒论》311 条，“少阴病，二三日，咽痛者，可以甘草汤，不差者，与桔梗汤。”甘草汤这个方子只有一味甘草，在伤寒论中，其他方子用的都是炙甘草，只有甘草汤和下面所说的桔梗汤用的是生甘草。生甘草具有清热解毒的作用，它可以“清解阴经毒热”，少阴经被毒热所伤，出现了咽喉疼痛，用一位生甘草煮水喝就可以了。从中医药其他书来看，凡是“毒热聚于阴经”的，差不多都会用到生甘草。“不差者，与桔梗汤。”如果吃了一味生甘草，咽痛没有缓解，再加一味桔梗来开喉痹，叫桔梗汤，桔梗这味药有疏通咽喉经络的作用，可以用来开喉痹，止咽痛。
第312 条，讲“少阴病，咽中伤，生疮，不能语言，声不出者，苦酒汤主之”。这是指咽喉有溃疡，有溃烂，所以说“咽中伤，生疮”，有溃疡，有溃烂；而且又出现了不能发声，“声不出”，是指咽和喉都出现了病变，声带受到影响，才会出现不能语言，“声不出”。苦酒指的是米醋，用了半夏，用了鸡蛋清，组方具有清热涤痰，敛疮消肿的作用，这里的情况是“痰热闭阻少阴经脉”的证候，鸡蛋清有清热的作用，半夏有化痰的作用，苦酒也有清热的作用，原因是“痰热闭阻少阴经脉”而造成的，“咽中伤，生疮”造成了咽喉疼痛。
苦酒汤在服用方法上非常特殊。“半夏，洗”生半夏因为有毒所以要洗一洗，“鸡子一枚”，就是鸡蛋一枚，把蛋黄去掉，“内上苦酒”，就是再放上米醋，“着鸡子壳中”，把鸡蛋壳作为一个容器，里面放着蛋清，又放上一些半夏的细粒，再放上一点米醋，“上二味，内半夏苦酒中”，就是把半夏和苦酒放到鸡蛋壳中，“以鸡子壳置刀环中，安火上”，把鸡蛋壳放到铁环上，支在火上，“令三沸”，开上三开，“去滓”，把半夏去掉，“少少含咽之”，少少就是慢慢含在嘴里头，“不差，更作三剂”。用蛋清来治疗咽痛，这是过去传统梨园和现代歌唱演员经常使用的一种方法，演员经常含鸡蛋清来保护咽喉。
第313 条，“少阴病，咽中痛，半夏散及汤主之”。这个方子用了半夏来化痰，用桂枝来疏散风寒，用炙甘草来调和这两味药保护中气，这种情况说的是一“风寒引动痰涎”，外有风寒，内有痰饮，风寒引动痰涎导致。“上三味，等分，各别捣筛已，合治之”，分别捣，捣碎了以后，调和在一起，“白饮和，服方寸匕”，用白米汤来调服这个药散，便于吞咽，“日三服。若不能散服者，以水一升，煎七沸，内散两方寸匕，更煮三沸，下火令小冷，少少含咽之。”这是用煮好了的汤剂，慢慢的含咽的一种方法。现代社会在治疗咽喉病经常使用含剂，实际上含剂从猪肤汤开始就有了，在汉代就有了。
归纳一下，对于咽喉的疾病，归纳一下有六种处理方式，第一种是少阴系统阴寒导致的咽痛，笔者在治疗上直接用四逆汤加橘梗来处理。第二种是少阴系统脏不寒，而仅仅是经络受风，用半夏散处理。第三种是咽喉有明显的溃疡和溃烂，用苦酒汤治疗；第四种是内部阴血不足虚热导致的咽喉疼痛，用生甘草或者甘草橘梗汤来处理；第五种是阴液损失导致的咽喉干痛，用润嗓的猪肤汤来滋补阴液，滋养喉咙。第六种是咽喉发痒而咳嗽的情况，仲景采用的是干姜、加细辛和五味子的组合方法。
在生活中我们经常可以见到很多多年失治的慢性咽炎的症状，嗓子嘶哑发痒，不能多说话，这种情况多是由于慢性虚损肾气肾精不能上承咽喉所导致，治疗上以鼓舞肾气和填补肾精加疏通咽喉为主，经常短时间不能奏效，需要化些功夫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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