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汤】周小华寡妇的田
寡妇的田
周小华
村头35岁的刘婶又成了寡妇。
这任丈夫在耗尽所有家财后,还是撒手走了,留有水田十亩,两个小孩。水田涨势良好,眼看要到双抢季节,小孩需要照看,刘婶焦灼万分。
村东的二苟未婚,五十有余,想前去帮忙,却被弟媳骂了回来,骂声不堪入耳,却不失道理,有人听见他弟媳这样骂的,大意是:"二苟哥,你莫起那个心了,一个十年内克死二个汉子的麻匹,你也敢克?好事不过三,你想克填数填背了?”
二苟想了想,觉得在理,自已都这个年龄了,吃着政府低保,等60岁一到便可在政府办的养老院里自在了,可以过不受任何气的日子,若要是逗到这个麻匹克死的话,那划得个卵来!
再说弟弟家的稻谷还是要收的,一年之中,只有这个季节,弟媳的脸色中看些,此事最好作罢,免得烦燥。
村南三毛哥,也想去帮忙,却又怕刘婶不接受,终究老婆在世时与刘婶是死对头,多次亏理过刘婶,为此自已还与刘婶丈夫动过拳脚,刘婶丈夫不敌,刘婶前来护夫时,还一拳失手打在刘婶胸口上,要不是刘婶奶子壮实,可能早吐血了,后来派出所拿来刘婶肿了一圈的胸片,硬要他赔了2000元人民币,妈的,整整2000元,直接搞了自已二亩田谷子克,就是拳头那么踫了一下,零点一秒都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还好派出所拿来的照片让自已晓得刘婶那奶子又白又黑,那泼辣的老婆硬咬着牙与所长争论,那黑的那坨是刘婶的奶头子,不是被打的於青,后来所长发起脾气要抓人坐牢了,婆娘才让赔的钱。
估计,此次前去出力也讨不到好,可能反而羞了这张老脸。
村西阿辉30岁,因自丑因家穷,正在估量自已此生还能不能找到女人的事?要是刘婶一个人的话,这年龄大点,也没什么碍事的,终究刘婶那长长的大腿,白得似城里人的脸蛋摆在哪儿,那么配也配得上自已。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婶这女人大自已5岁,总觉让黄花卵养人家2个崽,做个后爹,还真不是个滋味,有点鲜花插牛粪上的感觉涌上心头,操!这事情若这么办的话,真妈滴有点亏!罢了罢了!
村北黄癞子,好酒好赌好吹牛皮,常施家暴,老婆成年累月躲在娘家,无天管无地收。近些日子,没事捏些糖果在刘婶家旁边逗她的二个娃娃,叫声爸爸给一颗糖,自我陶醉在彼此起伏的"爸爸”声中,满满的全是幸福,完全不管自己儿子延绵流长的口水和刘婶疯长的憎恶。
"刘婶麻匹长白毛,空到那儿都莫搞。那个卵子省不到,过个几天死翘翘"。当这首儿歌在村头响起的时候,刘婶的话题便天天是村民的饭后谈资,其实,刘婶并没在意这些,她哪有空闲管这些屁事,她愁得是田里那十亩即将收割的稻,管得了孩子做不得事,何况要做男人们的重活,要是那短命的在世,那该多好啊。
村委会的矮桌上,村支书正在传达今日区里精准扶贫的会议精神。
"既然是精准扶贫,那么一定要精准到人,村里过的艰苦地人虽然有些,但大多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主和一些得过且过的货,不值得怜悯!但这个刘家妹子不一样啰,人家心里的苦我感同身受啊,我们理应帮她,也必须帮她",村支书斩钉截铁的说道。説毕拿起了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感觉从脚趾头到发尖都满是豪气,画面十分牛逼,牛逼得完全忽略了台下那些翻着白眼珠子的村干部。
【2】
村主任唐德莱扯着嗓子故意问支书,咋就不能扶一把村南三毛家呢,他老婆走后,没有女人的日子过的更清苦,三个娃娃们都在市里读书,开支还大些嘛!这时村秘书唐德好也跟着起哄,故意严肃的对村主任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支书带领我们扶过卵泡的?"
"好啦,好啦,大家别在这儿讨论题外话啦,开个会也斜里巴交,没得个正经相,我们明天去镇里争取要二个名额,若要不到时再讨论吧。"妇女主任陈香莲出来一说,今天这个会也算到头了。多少次村里主干讨论会都是她做总结的,早己成了默规,她这个妇女主任在村民心中,大家又敬又怕,当年,为了帮黄癞子老婆处理家暴之事,脱了外衣与黄癞子扭打在一起,黄癞子不敌,但为了男人的尊严宁死不饶,急情之下黄癫子只好撕扯她衣服,想让她知羞而停,那知陈香莲被撕得衣不遮体却还压着黄癞子,硬将他脑壳敲出了几个窟窿来,伤瘉后,黄癞子有几处头发却长不上去了,于是黄癞子这名流传至今。
"平常痞话说的最出格的陈香莲,今天遇到这个话题也不跟着起脆了,搞起这个正经样子,给那个看滴蛮?没点味道,散了便散了吧!”
唐德莱与唐德好嚷嚷着都走了。
村委会这间房子又归寂于空空荡荡,仿佛刚刚这班人是游离在这附近的游魂野鬼一样。
天刚撒黑,有人看见村支书夾着个公文包穿的蛮客气的走进了刘婶的院子。
狗十滴支书!哪是个人咯!
村里男人们个个心里在骂,一顿饭的功夫,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知道支书进了刘婶院子了,而且到现在还没出来!
支书老婆气冲冲的从村南跑来,后面隐隐约约跟了一班好事的人,听说是村东的二苟特意去告诉支书老婆的,喊她克抓个现奸。
村支书刚出刘婶的院门,便被自已老婆撞了满怀,二个人都吓了一跳,还好支书反应快,首先在气势先发制人,用公文包指着老婆大吼道:“你个女人家,老子办点公,你跟个温山跟个鸡巴!回克老子捶死你!”
吃瓜群众们,立马改了行进的方向,抓奸的戏看不成了,却不料支书补了个武斗戏,想想也算不错了哇,那些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端的端着凳子,捧的捧着碗抢先大人们,向支书家跑去……
支书老婆在路上已想好了,今日拼了命也要给这老不正经的东西一点颜色看看,免得他当个麻匹村干部闷起卵靠子尽是个劲!好大的板路了(名堂),竟当那么多的人吼我!回到家里,支书没对她做任何解释,把包一放,便躺在椅子上抽烟,这个无所谓的行为惹得她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在他脸抓几爪大的,但看到窗台爬满了看热闹的娃娃们,她硬是把这口气咽了回去,还破天荒的用颤抖着的手倒了杯温水给支书喝,吃瓜群众一看这个款式,那武斗戏还看的个到屁,有个好事的人,对个支书窗户大喊一声。
“年年轻轻,受得了这个气呀!打蛮"。
气氛一下被搞起来了。
支书老婆拉开门冲出去,破口大骂,三十岁还讨不到老婆的人,你耍卵哦,一天吃瓜饭没的事,你有本事去涮别个麻匹克……
那人灰溜溜跑了,那人是阿辉,就是讨不到老婆,心里还嫌刘婶岁数大的那个人。
七月三日,赶集的人陆续要回村里了,大家都在集市购了镰刀,刘婶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刘婶还买了一把杀猪刀,明明闪闪吊在她的扁担上晃晃悠悠的往村里赶,途中遇到妇女主任陈香莲,二人谈了一路,内容无人知晓,到了村里各回各家。
买了刀回来的刘婶,在村里面已属最危险的人物了,之前听村里面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们说,白虎克青龙之事,只要不结婚就好,困个几回是没得什么事滴!但现刘婶带刀走,想揩油的男人们就得三思而后行了,那把刀是男人们最放心不下的东西,而女人们最放心不下的却是刘婶白晰的脸蛋与那包裹不住的胸子肉。
“支书娘子!你看妇女主任陈香莲咯,这几天,天一撒黑,便向着村里单身汉家里跑,还喝得满脸通红的,这个女人好缺德呀!人家丈夫才死几个月,她便打着刘婶的牌牌,克蹭单身汉的酒哄单身汉的钱了呢……”
有个妇女跟支书老婆如是说。
支书老婆把到嘴的饭慢慢咽了后,又打了一个嗝,接着与她对白:
“那个癫婆头子呐,哪是帮刘婶找单身男人哦,我看是她自已下面那里痒了着……”
【3】
早上的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扫光了连日的闷热,村子就像开春前的那些麻怪(青蛙)四处弥漫着一种蠢蠢欲动,趁着下雨时的凉快,男人们开始整理打稻机等农具,农民对这场雨称为及时雨,甚是欢喜,它节省农民在双抢期间大部分抽水的时间,只要雨一停,稻穗上水滴经风吹干,双抢便可开始了。
今天女人们从集市购回的东西格外的丰富,她们会将手中食材变成各种美食,并让男人们喝点小酒,算是一种鼓励吧,整个村庄在傍晚时分,有一种壮行的气氛在各家各户弥漫开来,女人们会主动敬自已男人几杯,然后让自已来个半醉,终究酒能让人胆子大些,更放开些,当然这种氛围只是那些完整的家庭才有,那些打着单身的弥漫着却是另一种氛围了。
阿辉吐了一泡口水,岔岔不平的自叹道,娘的,好了你们今天晚上打包子!
三毛哥早上没去集市,他将昨天捉到的麻怪跺了和着青辣椒炒,再搞了一盘蟮魚,娃娃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买猪肉也想办法搞点其它晕腥给他们补补,还没等他把灶头收拾好,妇女主任便跨进家门了:“三毛哥啊!依呀,!这来的好不如我来的巧呐。”她看了看坐得毕恭毕敬的娃娃们,说毕一屁股坐在饭桌上,三毛哥听到外面的响动,陪着笑脸,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急忙从灶房迈出来,嘴里客气道:“主任您坐啊。”接着又横着眼斥责娃娃们赶紧拿碗筷来。
几杯酒下喉,三毛哥开始怯怯的问:“主任呐,今您来有什么吩咐的?是公还是私事呐?”
陈香莲边拿着筷在碗里选着麻怪的巴腿肉边答道:“这次来公私都有,本来关于你已被纳入精准扶贫的消息应是支书来宣布的,可他这几天被老婆挠的不成样子,这半会是出不了门了,所以我搭着来宣布啰。”
“ 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政府,还要感谢干部,感……”
“三毛哥你哪个都不用感谢,你感谢的是支书老婆,没她你这个名额早是刘婶的啦。三毛哥啊!我今天主要想与你谈个私事,你觉得刘婶怎么样?”
“我们两家有仇,我咋个能评论她哦?”
“就因为你们二家过去有过不愉快,现在更加要化解啊,我想把她做给你做老婆,你看要不要得嘛?”
“人家老公才走几个月,这传出去不好听呢,主任这个事算哒,我没得那个心思。”
“ 可以先秘密谈蛮,先挂在这里,以后再公开也没关系啊!”
“主任,我……”三毛哥一脸的猪肝色。
主任陈香莲看三毛哥不太开化,也不想多点拨了,草草喝了几口酒,便在三毛哥的千谢万恩中出了门。
妇女主任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时,三毛哥回到桌上,看了看她刚吃剩的一大堆骨头,自言自语道:“哪个娃娃胡乱传村干部吃东西不吐骨头,今日一看,妇女主任是吃了肉还是吐骨头的蛮。”
然后又横着脸对娃娃吼:“妈拉巴子滴!快吃!”
娃娃们也惧他,纷纷到碗里夾着那些剩下的辣椒皮皮拌着米饭大口大口地吃。
没妈的孩子好养,贱!,三毛哥向喉咙里猛的倒下一杯酒。
三毛哥何尝不想找个女人呐,只是自已三个娃都如此艰难了,要是再加上刘婶那二个娃娃,那自已不给累死呀,再说了孩子他妈也不得准他跟有仇的搞在一起哇,要是娃他妈知道了,那棺材板板不被她敲烂!搞不好可能直接从坟里爬出来骂人!
也有人听到妇女主任回到家里,大骂村里的单身汉不是男人……
【4】
闹鬼了!闹鬼了!早上准备到田里去劳动的人,看到刘婶有一丘田的稻谷整整齐齐的摆到田埂上,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她那死鬼丈夫见她可怜,魂魄回来帮了忙。
这件事刘婶也是很诧异。
双抢的头一天,这个话题被大家足足说了一整天,第二天,同样的怪事又发生了,刘婶家在不同方向的田,有二丘又被割完了,同样整整齐齐的摆在田埂上,闹鬼的事搞的大家人心慌慌,有人向村干部汇报了。
村长笑骂到,“愚蠢!哈卵!世上那有鬼?,就算有,就刘婶汉子那个病病恹恹的样,割的个鸡巴动”!
无论村主怎么说,反正,早上和黄昏时,村民是不敢在刘婶的田旁劳作的,万一踫到鬼,难得请鬼婆娘娘来收惊。
民兵营长中午来找基干民兵们,说今晚要大家吃完饭后到村委会集合,大家一起克捉鬼。
"老子双抢累到半死了,捉个什么鬼咯,心里没鬼,世上无鬼,老子不克"!
有些民兵有情绪抵触,但绝大多数出于好奇表示愿意前往!
听说抓鬼小组由支书,村长,妇主任,村秘书,民兵营长带队,声势浩大,村长白天在广播里给大家宣传了多遍抓鬼注意事项,天撒黑后,村民要早早睡觉,并严禁打魚捉麻怪得活动,听他口气像是动真格的。
阿辉不是民兵,但他认为自已年轻力壮,也想主动参加这次抓鬼活动,终究抓个鬼,那也是蛮有名气的事,这个风头若搞的起,这方圆几十公里,那个不认得我咯,单想想都已很激动。
他溜到村委会时,从窗外向里面张望,正好看到妇女主任凶神恶煞的给民兵发钱,一百块一个的人!很多民兵接到钱还哭丧个脸,好像一万个不情愿,那陈香莲还给他们鼓气,喊大家不要怕骂也不要怕死。
这么危险滴?我日!我还好没冲动地报名,阿辉庆幸着自已的冷静,终究抓鬼的事肯定危险的,要是自己年年青青死噶了,那哪对得起祖宗!老子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滴!
阿辉为了以后人生安全,不声不响溜出了村委会,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沸腾了,人们纷纷议论刘婶的稻一夜间都割完了,那些拿鬼的民兵人,个个都被鬼拿了似的,无精打采,粒米不进,倒在床上,下午2点个个才回起阳来……
周小华,又名扎西顿珠。年龄36,宁玛派信徒,已婚,具体状况一婚一妻无妾。现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与应用,一小小公司大大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