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文学】《怀念父亲》作者‖ 赵国权 / 开普饭

【三江文学现代诗刊】

总第12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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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黄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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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紫衣云梦

副主编:轻舞飞扬

本期编辑:轻舞飞扬

《怀念父亲 》

文/赵国权 编/轻舞飞扬

父亲节到了，想写点儿关于父亲的文字，然而，未及成文泪已潸然。我的父亲：赵忠一，生于1928年8月8日（属龙），卒于1976年6月6日（龙年），享年49岁（虚岁）。提起父亲，我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依旧夺眶奔涌，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42年了，留下的只有我们对他沉痛的思念和刻骨铭心的回忆。
  父亲英年早逝，与儿女不告而别，是在那阴霾笼罩的霉雨季节黑色的6月6日，由于久病初愈，父亲孤身一人前往隔河遥望的他侄女家探亲，谁知，这一走，便是阴阳两界永远的诀别。父亲不识水性，年轻时就非常怕水，他绕道10余里的上游涉水过河，殊不知，一个隐匿的锅底坑夺去了我们亲爱父亲的生命，扔下了一儿六女和我苦命的妈妈。
  我的父亲解放前出生在一个中产阶层的农民家庭，自幼读私塾至国民高等学校毕业，精通日语，写一手绝好的毛笔字，算盘打得比今天的计算机还要快，毛笔字和算盘在当时的几个大区都是出了名的顶级高手。逢年过节，前村后店单位或个人都纷纷找他写春联，婚丧嫁娶账桌上都少不了他在写账；初级社、高级社查账、办会计培训班都少不了父亲纤弱的身影。父亲个子虽然不高，但他在人们的心目中却是很伟岸。父亲朴实无华，为人坦诚，热忱厚道，熟悉他的人都是有口皆碑。
  解放前夕，父亲曾做过一个大区政府的机要秘书，也可算得上是当时的党政要员了，一直做到解放后。由于受到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干扰，受家庭社会背景的影响，只好解甲归田，做一个普通农民。
  父亲非常要强，由于当年父辈们是被专政对象，生产队的各种脏活、累活都被父亲一一挨上，他从不抱怨，也不怯弱，宁可身上受苦，从不让脸上受热。他个子矮小，跟头把式地却不甘人后，扶犁、点种、刨大镐、赶牛车样样都干得十分出色。因此，各种批斗大会从没沾到父亲的边儿。
  那个年月，父亲母亲就硬是靠着肩膀头子养活着我们姊妹兄弟7个人。我是家中独根苗，在那食不饱腹的年月，吃糠咽菜，吃豆毛都属正常，就是一个大饼子也要掰一个大半给我。父亲和比我只大一岁的姐姐吃灰菜吃得脸和腿脚浮肿，严重时都下不了地。那个年月可不像现在城里人专门吃粗粮、吃野菜、住山庄啊！
  父亲临走时穿的是一条粗布劳动服裤子（别人送给的黄色淡尽的口袋布做的），一件烫绒黑夹袄，兜里仅有5元钱。父亲啊，太可怜啦！生病期间，吃几个卧鸡蛋就是很奢侈的事啦！即使是几个卧鸡蛋，也是夹给这个一块，夹给那个一块，最后进到他嘴里的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由于辛劳成疾，父亲临终前主要是咳血，没成想，病情刚刚康复，却又暴溺横河，罗衾裹尸占用祖父薄棺寿木草草浅葬荒丘。
  我们亏欠父亲的太多太多，父亲的渴求夙愿都一一实现了，可他一个也没看到。当年，我高中毕业返乡务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半拉子都顶不住，只好在农田基本建设工地挖土方。父亲平反了，恢复高考我上了大学，全家进城了，弓腰驼背的妈妈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子孙满堂，并且在社会上都赢得了一定的地位，可以昂首挺胸走路了，生活水平逐步提高，和父亲生前无法相比。现在的光景，久违的父亲，你看到了吗？
  在父亲离开我们30年后的2006年6月26日，妈妈突发心梗，撒手人寰追赶父亲去了，完成她一生的苦苦追求和使命。却不知道父亲在另一个世界已经走了多远。如果在天有灵，父母团聚，父亲该是不再孤寂了吧！母亲去世后，把父亲的坟茔迁至祖坟墓地，重新收殓入土，不让他再做孤魂野鬼。
  我不信迷信，但，我懂得感恩。每逢父母的祭日或重大节日，我都要专程前往去祭扫和朝拜，奉上美酒、糕点，插上几束鲜花，用以寄托子女们的哀思和祝福。
  斯人已去，世事恍惚。一切的一切，渐行渐远…睡梦中几经播打电话、发微信，但都是由于对方无法接收，把我急醒…亲情依旧，我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