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宝剑锋从磨砺出,笔者眼中最杰出的逆势治臣

张居正,说他是中国史上十大名臣之一,估计不会有多少人反对。要说是名臣之首,那就见人见智了。这里笔者个人认为,张居正真的是治臣之首。之所以强调治臣,因为承平时代的治臣无论功勋如何卓著,还是很难跟拯救百姓生命于水火、打下一统江山的名臣相比的,虽然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但看看历史,乱世的名臣名将纷繁如星,承平之世治臣能记几人。

放眼史上的杰出治臣,如西汉霍光、唐朝房杜,北宋王安石等,但只有张居正才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功勋治臣。早年隐忍不发,而后腹黑夺权,只为能实现为国为民、匡正社稷的宏伟抱负;手握倾世之权,却鞠躬尽瘁,以致殚精虑竭,中年早逝。

张居正传奇的神童经历。

1525年,嘉靖四年,张居正出生于荆州,原名张白圭,两岁识字,五岁入学,十岁会写诗赋文通“六经”,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十一岁童试头名中秀才,得荆州知府李士翱赏识,希望其建功于社稷,改名“张居正”,此时张居正已初树抱负了。十二岁本来要中举人,可当时湖广巡抚顾璘为免张居正步王维的后尘重诗文而轻社稷,有意历练他,故意让张居正不中,谁想张居正果然不同凡响,表现很是淡定沉稳。三年后,1540年十五岁的张居正就正式过了乡试。

古时神童能成国之大器者寥寥无几,因为神童普遍才智过人,小时候顺风顺水,周遭赞美之言过多,罕遇挫折,逆境承受能力差;长大后稍遇挫折容易丧失心智,流连于诗词杯盏风月间,难成大事。孰不知国之重器非千锤百炼不能成。

张居正成年后的千锤百炼

1547年嘉靖二十六年,二十二岁的张居正高中二甲第九名(也就是总榜第十二名),任职翰林院正式进入朝堂。此时在翰林院讲习的老师正是张居正人生中最重要的伯乐-徐阶。第二年,张居正就目睹了朝廷权力的争斗有多残酷,1548这一年严嵩进谗言害死夏言,此后严嵩专权十四年。这时的张居正还是年轻气盛,满腔热情的,1549张居正满怀施展抱负的希望上书嘉靖《论时政疏》,可惜石沉大海,张居正深受挫折(还是犯了神童的通病),之后整个嘉靖时期张居正就再没上书陈情了。

满腹治国理念遭遇挫折后,也许因为丧失信心,也许因为看不惯奸臣严嵩专权当道,张居正一度消沉,第二年1550年张居正就请了病假,休息三年。这三年里张居正游历大江南北,体察了不少民间疾苦,苦感土地兼并之严重,流失土地农民的困苦,匡正社稷的治国方略了然于胸,这些都让张居正“达则兼济天下”的责任感飙升,决心重返政坛,一展抱负。

重回政坛时,此时的朝堂是大奸臣严嵩的天下,要想立足,必须做出改变,于是意气风发的张居正变得沉稳圆润了,他学习老师徐阶的为官风格,隐忍不发,城府极深,不随便吐真言,官场上随波逐流,和多数人打成一片,该献媚献媚,该接受奉承就接受奉承,该显露真才实干时也不要犹豫。即是能臣也收敛锋芒,显得人畜无害,方能站稳朝堂以待时机。

1561年权倾天下的奸臣严嵩终于被徐阶扳倒了,张居正看到了曙光,1564年徐阶推荐张居正入裕王府(未来的隆庆),1567年隆庆继位,张居正终于以裕王旧臣的身份入内阁了,此时离他的抱负已然不远了。1568年徐阶致仕回乡,高拱把持内阁,高拱自恃在裕王府任教九年,是隆庆的心腹,嚣张跋扈,权倾朝野,内阁的成员很多致仕或被驱逐,唯独张居正隐忍内敛一直留任。

张居正终位人臣之首,一展抱负

1572年,隆庆驾崩,十岁的万历继位,高拱和张居正皆为辅政大臣,高拱延续着他不可一世的风格,欲清除与他不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张居正看到机会,主动出击,说服冯保与其结盟,在李太后面前诟陷高拱嫌万历主少国疑,欲另立新君。李太后听闻,立即令高拱致仕回家。进入朝堂整整25年,张居正终于来到了他梦寐以求,得以施展抱负的位置-内阁首辅。

此时的张居正上有李太后的充分信任、冯保的全力支持,下无掣肘之人,完全总揽了国家的军政大权,放眼明朝三百年为此一人如此,一心想达济天下的张居正估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施展抱负的平台居然如此之大,大如帝王。有擎天之能的名臣加上一颗虔诚的社稷之心,可能感动了上天吧,给了他绝无仅有的匡正社稷的历史机会。

而此时的大明朝经正德的乱政和嘉靖的懒政,国家北方和沿海的边患四起,国库空虚,官风奢靡,民不聊生。

面对这样的社稷,张居正憋了二十多年的治国方略喷涌而出,雷厉风行,鞠躬尽瘁,整顿吏治的“考成法”第二年就出台了,官场风气为之一振;知人善用,提拔名将,谈和鞑靼,迅速平定边患;税收上,重新丈量土地,清点出许多未登记的土地,在此基础上推行著名的“一条鞭”法,使国库迅速充盈。以一己之力缔造了“万历中兴”,明朝的国祚得以延续。

改革的同时,张居正太想培养出一代明君了,以便亲政后继续国家的辉煌,所以百忙之中他还不忘亲自教导万历,有时还很严厉,想着严师出高徒。还费尽心思编著了一本《帝鉴图说》,类似与我们现在的儿童绘本,以便幼年的万历感兴趣学习帝王之术。为了国有明君福泽社稷可谓呕心沥血,可惜事与愿违,张居正的用心教导给万历留下的只有惧怕,没有爱戴和尊师,明君之术也没学到(只怪古代的教育理念太过落后)。

见惯了官场的争斗,权力的更迭,张居正或许也不知道他哪天会被代替,所以他总带着紧迫感去实施他的改革,以致殚精竭虑,天不假年,过早地结束了他的改革。

张居正的盖世功勋也逃不过身后被清算

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张居正死后不久就遭到了万历的清算,张居正的家被抄,被封禁(饿死一些人),儿子们有的自杀,有的流放。就连张居正的墓也差点被勠,幸好李太后及时阻止。关于这场死后被清算的原因,笔者认为有以下几点:

第一,从明太祖朱元璋开始,明朝前几位皇帝就一心要避免出现有能力威胁皇权的权臣出现,为此构建了内阁,司礼监,锦衣卫,东厂等机构,这些都是要加强皇帝集权的手段。谁曾想还是出了个连皇上都惧怕的权臣,威胁皇权的榜样万万不能树立,只能加以摧毁。笔者觉得这才是张居正被清算的根本原因。

第二,张居正权如天子,有失臣子的本分,的确引起了许多清流大臣的不满。最过分的是张居正没有按祖制丁忧(父母死后要回家守孝三年),被清流大臣定义为“大逆不道,眷恋权力”。死后当然有许多人对其进行攻击清算。

第三,久居高位,缺乏监督和约束,再英明的人也难免犯错,张居正晚年的确对自己和家人有些放松,有些奢靡,没有避嫌,让很多人为之不满(连皇宫的用度都被要求节省了,对自己却不够严格)。比如出门坐房车式的大轿(连坐轿子的时间也不放弃工作),几十个人抬着,虽然是为了政务,但比皇上还威风,太不注意影响了。比如一些心腹的心意他还是收了,以致抄家时抄出一些黄金白银(当然不算多)。比如儿子们金榜题名也被许多人认为以权谋私。

结语:虽然张居正是犯了一些错误,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比起张居正的鞠躬尽瘁,利于社稷的滔天功勋,都不算什么。张居正也知道他的滔天权力其实源于皇权的信任(李太后的信任),源于他的能力和忠诚。明朝十六帝就两个幼主,一个是明英宗,是张太皇太后在临朝称制(皇权没外放),另一个就是万历了。

说白了,表面上看张居正权倾天下,其实都是来自于皇上的授权,在这点上张居正和魏忠贤、刘瑾、严嵩没什么区别,区别在于张居正真的是有巨才,且倾尽全力一心为国为民,所以他有生之年得到了皇权无限的信任。

但是皇权不可觊觎,张居正的权力只是个特例,后人不可模仿,所以张居正的价值被利用完了之后,被清算那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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