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美女：你敢离婚娶我吗？不敢就滚！
终究会有些不一样的。
就算不曾肌肤相亲，
灵魂也已长驱直入，
拥有过最隐秘的彼此。
文/婉兮
这次噩梦，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因为，秦珊珊在一个温柔的怀抱中醒来。
意识刚刚苏醒，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对拥住自己的黑影心生恐惧。不禁又开始惊恐急呼，在欧阳裕华怀中乱踢乱叫，仿佛噩梦延续到了现实中。
“是我，不要怕，我在这里，别怕……”
欧阳裕华没松手，反而低声安抚，连续而温柔，逐渐把秦珊珊的魂拉了回来。
她窝在那个宽厚的怀抱中，狂跳的心缓缓平息，人也慢慢安静下来。
黑暗中仿佛透出一线光，窗外是夏天的夜风，静谧中透着清爽，正在窗外低吟浅唱。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缓和下来后，秦珊珊的理智回归不少，道了谢也红了脸，悄无声息想要挣脱。可欧阳裕华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双臂紧了紧，依旧将秦珊珊箍在怀里。
“做噩梦了？”
声音很温柔，从秦珊珊耳边轻轻刮过。
她点点头，意识到二人皆在黑暗中时，又“嗯”了一声。只听欧阳裕华接着话头道：“前些年，我也经常做噩梦，梦见车祸现场，像凌迟一样，一遍又一遍。”
他的语调似乎变了。
从平静到感慨，最后竟不知不觉地，掺进了许多凄凉和悲伤。
“车祸？”
秦珊珊喃喃发声，她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车祸，才会让欧阳裕华做噩梦。
可她不敢问。
既怕触痛旁人的伤口，又怕自己的身份不够格。思来想去，只得回过身去，主动拥抱着欧阳裕华。
她记得曾从某种杂志里看到过一句话：有时候，拥抱也是一种力量。
林间别墅的夏夜很美丽。
那片连绵起伏高高低低的绿，将酷暑消融许多、也将浮躁消除许多。
两人就这么抱着，以一种亘古不变的姿态。彼此都无话，寂静中仿佛可听见窗外的松涛声，包括对方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裕华才缓缓道：“那是8年前的事了，我的司机那天喝了酒，但他隐瞒了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原本是高高兴兴出去玩的，结果……”
他停顿下来，重重将鼻子吸了一下。
窝在他怀中的秦珊珊，明显感觉到了一个颤抖。
再然后，那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4个人一起坐车，伤势各不相同。最轻的是我，最重的是我妻子。她……她没等到救护车来，连最后一句交代都没有。那个司机高位截瘫……可怜我那女儿，8岁就没了妈妈，还遭了很多罪……所以从此后，我就再不放心别人开车了，尤其是，我在意的人在车上时……”
他讲得很慢，常常说一句想半天，整个人都跌进回忆去，将片段一个一个打捞上来，再拼拼凑凑，将当日艰难地复原。
“从那以后，我就一边做噩梦，一边拿工作麻痹自己，持续了很多年。”
欧阳裕华长长舒了一口气，忽然又将秦珊珊搂紧了些。
“所以说，众生皆苦，有情皆孽。我们要学会放过自己，你说对不对？嗯？”
最后一个“嗯”字，语调上扬，带着情人的亲昵、父亲的宠溺，还有朋友式的知心。
秦珊珊的心柔软起来。
“那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呢？”
“如果你愿意，我洗耳恭听。”
相比之下，秦珊珊的倾诉欲更强烈些、故事也更长一些。
她从自己的童年说起，回忆了那个贫瘠的时常遭人欺负的家，也回忆了跟在牛哥身边的风光，后来说起杀 人事件、初恋时光、夜店时期，包括那场平平无奇的婚礼，和那个已经会动的孩子……
但很显然，秦珊珊不是讲故事的高手。
几乎所有情节都是平铺直叙的，情绪亦如一条直线，毫无波澜和起伏。
可欧阳裕华却从这番淡淡的讲述中，读出了另一种悲凉。
说的人不在意，听的人却能一一代入，将眼前的秦珊珊放置在各个阶段、各处细节。
于是，故事就活了。
如看电影一般，他看到了一个女孩的成长变化，以及背后的艰辛挣扎。当然，不是秦珊珊的讲述足够精彩，而是欧阳裕华的想象中，带有强烈的主管感受，以及怜香惜玉。
他甚至不知该从哪儿安慰。
干脆只抱住她不放手，任由二人呼吸相连，恍惚产生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一夜无眠，只浅浅睡了片刻。
但第二天，默契感就不知不觉地生出来了。
分享过秘密的一男一女，终究会有些不一样的。就算不曾肌肤相亲，灵魂也已长驱直入，拥有过最隐秘的彼此。
这种美妙，其实也不输于性/爱。
到了离开山庄回程时，心境已跟从前大不相同。秦珊珊坦然接受了礼服和整套首饰，半嗔半喜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过，也只是谢谢而已。
始终没说我爱你。
回家换衣服、泡澡、做面膜，端着纸碗吃泡面。
电话铃声却在此时不屈不挠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秦珊珊只当是某个顾客，迅速将声音调到公事模式，温柔甜美但又不失庄重：“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那边却未立刻答话，线路里沉寂一片。
秦珊珊未觉察出异样，只立即将口中含着的一口泡面迅速吞下，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终于，对方沙哑着嗓子开了口：“珊珊……”
短短两字，秦珊珊如遭雷击。
是罗昊阳，是她情窦初开时，真正爱过的第一个男人。
情绪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体面瞬间丢失，秦珊珊不由刻薄起来：“哟，罗先生有何贵干？怎么想到我了？”
她是个记仇的人，对当年的背叛依旧耿耿于怀。
她能管住自己不招惹对方，但对方撞上来，就忍不住要反唇相讥，将恶意和怒气都放在言语间，以此作为攻击武器。
“珊珊，你还在恨我。”
罗昊阳压低声音，用了一个肯定加确定的陈述句，可那语气中，却分明是旧情未了的感觉。
秦珊珊愣住。
爱的反面才是恨，不爱则是漠然，是不屑一顾，懒得做出任何回应。
或许，是自己的反应让对方误会了。
“我不恨你，你不值得我恨。说吧，什么事，我不想跟你多耽误时间。”
她料定罗昊阳有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从那天的情形来看，他依旧忌惮妻子，还没通过妻子的资源混出头来。
罗昊阳说，他想请秦珊珊吃顿饭。
“就去旋转餐厅吧，金丽大厦顶楼那个。从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去上面吃牛排吗？”
打的是感情牌，用一种怀念过去的深情口吻，试图穿越时空，回到属于他们的“那些年”。
但秦珊珊语气平静：“旋转餐厅？我去过很多次了，也就那样吧，鱼子酱和鹅肝都算不上顶级，没什么吃头。”
这倒不是假话。
当年与甄一狄相好，秦珊珊过着挥金如土的奢侈生活，对吃早就不在意了。又或者，是对罗昊阳没了兴趣。
可男人不死心，略一思索，又提出新办法来：“要不吃面，去大学城，看看欣鑫面馆还在不在。”
意图越发明显了。
他提起定情地，将“旧情”二字赤裸裸地祭了出来，以至于秦珊珊耐心尽失，想要立刻挂断电话。
“别别别，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是我想你了，自从那天见到你，我就魂不守舍，老想起从前来。事实上，我过得也没那么好，表面光鲜罢了。我很后悔，后悔放弃你，所以珊珊，我们能不能从头开始？”
长长的一段话，罗昊阳几乎一气呵成。
他不敢停下，唯恐一停，秦珊珊就不肯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果然，这套说辞奏效了。
秦珊珊沉默片刻，忽而又道：“你还爱我？”
“对，特别爱。”
“你想跟我在一起吗？想跟你结婚吗？”
“想，非常想。”
依旧是坚定而坚决的语气。
秦珊珊笑起来：“那好啊，你赶紧离婚，咱们立刻领证。反正我现在也是自由身，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啊？
罗昊阳明显吃了一惊，他试图拉回话题，但却张口结舌说不清楚。
“那你找我干嘛？滚！”
秦珊珊呸了一口，语气瞬间恶劣起来。但她懒得多费口舌，只想立刻挂断电话，将这个恶心男人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罗昊阳急了，慌忙大喊一声：“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