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读诗经(44)二子乘舟:二子乘舟,泛泛其景
从昨天《新台》中我们读到卫宣公永存史册的三件大事,其一私通庶母夷姜,太子伋是夷姜之子,卫宣公最初宠爱夷姜,将她的儿子立为太子,而后本来为太子伋挑选新娘,自己却被宣姜的美貌所吸引,所以将宣姜占为己有。宣姜生了两个儿子:寿和朔,这两个儿子虽说一母同胞,却性格迥异,寿为人仁厚儒雅,与太子伋交好,而朔却残暴凶狠,朔和宣姜共谋想害太子伋,寿想去阻止,所以,同太子伋一起乘舟,使得那些人无法下手。而伋愚孝,最终,寿代伋死,而伋不愿独活。《二子乘舟》之“二子”即太子伋与公子寿。
国风·邶风·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
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
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二子乘舟》的背景故事,在《新序·节士篇》记载:卫宣公之子伋也,寿也,朔也。伋前母子也。寿与朔后母子也,寿之母与朔谋,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使人与伋乘舟于河中,将沈而杀之,寿知不能止也,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伋。方乘舟时,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诗,二子乘舟之诗是也。其《诗》曰:“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顾言思子,中心养养。”于是寿闵其兄之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之诗是也。其《诗》曰:“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又使伋之齐,将使,盗见载旌,要而杀之,寿止伋,伋曰:“弃父之节,非子道也,不可。”寿又与之偕行,寿之母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寿无为前也。”寿又为前,窃伋旌以先行,几及齐矣,盗见而杀之,伋至,见寿之死,痛其代己死,涕泣悲哀,遂载其尸还,至境而自杀,兄弟俱死,故君子义此二人,而伤宣公之听谗也。
这篇文,不忍读,不想反复解读,悲两个仁厚青年,会愚昧至此,《二子乘舟》让人看到两个年轻鲜活的生命逝去,而这根本就是无谓的牺牲,不仅我觉得他们可悲可叹,连司马迁也有类似的评论:
“余读世家言,至于宣公之太子以妇见诛,弟寿争死以相让,此与晋太子申生不敢明骊姬之过同,俱恶伤父之志。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杀,兄弟相灭,亦独何哉?” —【汉】司马迁《史记·卫康叔世家》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通憬,远行貌)。
愿(思念貌)言思子,中心养养(通“恙”,心中烦躁不安的样子)!
二子乘舟,泛泛(飘荡貌)其逝。
愿言思子,不瑕(训“胡”,通“无”)有害!
《新序》说这首诗是伋傅母恐其死而作。伋死的时候,他的亲身母亲夷姜早就上吊自尽,而这首诗,我们现在读来依旧能读出这位后来教育他的养母那颗爱子心。只可惜她的担心最终依旧改变不了结果,伋选择了自己的路,伋和寿两个年轻的生命无谓的逝去,除了遗憾,是不是也应反思,这种愚孝是否值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孝

伋子与寿被害后,当地民众嘉其义烈,将其遗体就地分别埋葬。古时的莘野,现在山东聊城莘县十八里铺镇太子张庄村旁,有太子塚,是太子伋的墓,至今仍有三丈多高,十亩多大。公子寿的墓葬于今莘县十八里铺镇田海村前。伋子的胞妹闻知兄弟被害,私逃出来到莘野寻找哥哥遗体,到了杜婆村患上伤寒病不治而死,被村民就地安葬,所以后来杜婆村改称“妹冢”。卫黔公在位期间,把太子伋与公子寿尸骨从莘野迁回朝歌,重新治丧下葬,莘野之墓遂成空坟。但当地百姓被二子的孝义深深感动,仍然每年为其坟添土不止,使墓丘不断增大。至上个世纪70年代测量,伋子的墓直径达57米,最高点与地平面的相对高度为7米。可惜公子寿的墓早被平毁,现在已经无遗迹可寻。邻近伋子墓的李楼村,曾经叫“孝伋洼”,张庄则最终定名为“太子张”,都与二子墓有关。伋子墓前曾发掘出石碑一块,现存莘县文物管理所,上刻“孝伋墓”。位于妹冢镇北现在妹冢小学的院内,有皇姑坟,于1957年4月被莘县人民委员会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文化大革命”期间被平毁。太子冢于1978年4月被莘县革命委员会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周边村庄群众捐资重新在太子冢之侧树立了石碑。
以下来源于网络资料:
地名故事(3)莘县十八里铺有一座周朝太子墓 “二子乘舟”佳话世代流传
距离莘县县城大约九公里处的十八里铺镇,有一个村庄叫做“太子张庄”,村民习惯上称太子张。说到村名的由来,据莘县旧志记载,春秋时期卫宣公之子伋的墓地便坐落于此,太子张庄由此得名。关于太子伋,有一段悲壮凄美讲述兄弟情义的故事,根据史料考证,这段故事真实发生在莘县境内。

莘县太子墓前,有一座石碑,2003年,由周边村民捐资设立。大众网记者 侯晓 摄

在另一座石碑上,有关于太子墓的简短介绍。大众网记者 侯晓 摄

太子墓遗址是一座墓丘,莘县百姓深感太子伋孝义,每年为其坟添土不止,二子乘舟的故事在莘县世代成为佳话。大众网记者 侯晓 摄
距离莘县县城大约九公里处的十八里铺镇,有一个村庄叫做“太子张庄”,村民习惯上称太子张。说到村名的由来,据莘县旧志记载,春秋时期卫宣公之子伋的墓地便坐落于此,太子张庄由此得名。关于太子伋,有一段悲壮凄美讲述兄弟情义的故事,根据史料考证,这段故事真实发生在莘县境内。
时光倒流至几千年前,当时的莘邑属于卫国,国君是卫宣公。宣公为人淫纵不检,继位前与父亲庄公的宠妾夷姜私通,生子伋,宣公即位后立伋为太子,史称“太子伋”。太子伋待人温雅恭谨,风度翩翩,在诸国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当时,诸国间普遍实行政治联姻,太子伋十六岁那年,卫宣公为他聘下以美貌享誉列国的齐国公主宣姜。
不久,卫宣公淫纵不检的本性再次暴露,见自己的儿媳宣姜貌若天仙,便借故将太子伋支到郑国办事,又专门在黄河之滨修建了一所豪华的宫殿——新台,逼迫宣姜与其成婚。宣姜无法反抗,只得顺从。从此,宣公与宣姜朝欢暮乐,将太子伋的生母夷姜冷落在一旁。后宣姜生两子一女,长子名寿,次子名朔,女儿名字无记载。
卫国人用歌谣记下这段荒唐的事,用以讽刺卫宣公骄淫无耻的丑陋嘴脸,这段歌谣后被收录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诗经·新台》中这样说:新台有泚,河水沵沵。燕婉之求,篨籧篨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渔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俗话说,母宠子贵,宣公宠爱宣姜,对宣姜所生的两个儿子宠爱有加,太子伋反倒成了无足轻重之人,宣姜想让自己所生的儿子做王位继承人,便日夜在宣公面前数说伋子之非,宣公偏听偏信,伋之母夷姜因屡次被陷害,怨愤填胸,最后自缢而死。不过,公子寿天性孝友,与同父异母的兄长太子伋手足之情甚笃,常在父母面前为他说好话。
宣姜的另一个儿子公子朔则生性贪婪狡猾,私养武士,意欲谋取国君之位。在宣姜的怂恿下,公子朔多次在宣公面前诬告太子伋图谋不轨,但太子伋温柔知礼,处事谨慎,从不做失德之事,这让宣姜很难抓到其把柄。于是,宣姜便想方设法谋害太子伋。
不久,齐僖公联卫伐纪,卫宣公派太子伋赴齐国商定出兵日期。宣姜见时机已到,便准备实施蓄谋已久的借刀杀人之计。从卫国都城朝歌去往齐国,莘野(今莘县)是必经之地,须在此弃舟登车,改为陆行。宣姜让公子朔派武士假装强盗,预先埋伏于莘野,认准伋子船上的白旄标记,到时一齐下手,杀死太子伋,拿白旄回来复命。
不过,这一恶毒的计划被善良的公子寿无意间获知。公子寿意识到兄长有杀身之祸,便告知太子伋,并劝太子伋不要出使齐国,可以考虑投奔其他国家,日后再作打算。然而,太子伋是至孝之人,并未听劝,毅然束装登舟,启程赴齐,决定以死换取卫国的安宁与稳定。
公子寿有意救兄,在太子伋临行前将其灌醉,留下书信一封,取白旄插于船头,决定代兄赴难。行至莘野,正要离舟登车时,埋伏的武士呼啸而出,将公子寿误作太子伋杀死,携白旄而归。太子伋酒醒后,不见公子寿与船上的白旄,只有简书一片,上书“弟已代行,兄当速避”。随后,太子伋驱舟追赶,途中与武士相遇,同样被杀害。
宣公闻讯后,惊得面色苍白,泪如雨下,连连叹息:“齐姜误我!齐姜误我!”从此得下怪病,半月余终驾崩归天。两子被害后,莘野民众感其义烈,将两人遗体就地分别埋葬。公子寿葬于北,在今莘县十八里铺镇田海村;太子伋葬于南,在今太子张庄村北,其墓俗称“太子冢”,也有人称“太子坟”。
这段故事,《左传》亦有详细记载。黔牟在位期间,将寿与伋的遗体从莘野迁回朝歌,重新治丧下葬,莘野之墓遂成空坟,但莘县百姓深感两子孝义,每年为其坟添土不止,墓丘不断增大,两子赴死的故事在莘县世代成为佳话。
卫国人痛心两位王子冤死,再作歌谣,《诗经·二子乘舟》中这样说: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同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暇有害。
在莘县太子张庄,太子墓依然有留存的痕迹。在村北,可以看到一座高高的土丘,这里便是太子墓遗址,土丘前立有一座太子墓纪铭石碑,碑文显示立于2003年,是由周边村民捐资共同设立的,意在纪念太子伋。在田海村,公子寿的墓冢早在文革期间被推倒填平,如今已无迹可寻,但关于公子寿的故事,大部分村民耳熟能详。
据十八里铺镇李楼村63岁老人王德起回忆,大约二十年前,太子墓曾被盗。那年正月十五,小孩子到土丘上方玩耍,发现一个圆形洞,回家告知大人,消息逐渐传开,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来到太子张。当时,王德起就在现场,不少村民顺着绳子进入墓穴。当地村民猜测,正月十五家家放鞭炮,盗墓者很可能用鞭炮声作掩护,用炸药炸开了墓穴。
据王德起回忆,墓穴内部构造比较奇特,整体略成圆形,空间比较开阔,有一处拱形门,还发现一些零散分布的瓷器碎片和青砖,青砖体积很大,伸出一个巴掌握不住。从表面上看,尽管墓穴有人出入的痕迹,但没有明显毁坏的痕迹。太子墓被盗,从另一个侧面也印证了两子兄弟情深故事的真实性,而这段佳话正发生在聊城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