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和理性

如果没有新闻，北京今年这个炎热的夏天真不知该如何度过！

幸好有。

8月22日，北京个性化车牌暂停发放。这条新闻和10天前个性化车牌开始发放同样精彩。面对如此精彩的新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把这些话仔细一回味，却也是陈词滥调。

据说，北京最酷的车牌是“ FBI － 007”。后来还出现更吓人的：“ USA － 911”，“ SEX － 001”等等。但还是不能免俗的居多。据统计，在已发放的4002副车牌中，430副含有“001”，352副含有“168”。这是个很可怕的数字：有超过十分之一的人想当“老大”，有近十一分之一的人觉得还是发财最好。当然，大家也知道，比起可以横冲直撞有特权的车来，普通老百姓的“001”其实只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仅仅只能聊以自慰，获得一种阿Q式的精神满足而已。至于发财，更是很多人最喜欢做的事。所以，多一点“001”和“168”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个性如何体现呢？这就是所谓的普遍平庸化。

在这个普遍平庸化的时代，个性无论怎样强调都不过分。个性是生存的理由。但是没有理性约束的个性是不安全的。北京暂停发放个性化车牌的原因尚不知晓，据估计，车牌中使用了“ IBM ”是否构成侵权，使用了“ FBI ”美国人是否同意，如果使用某恐怖组织的代号是否会引起社会不安，等等，也许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个性的发挥不能损害他人的利益，这是现代社会的必然要求。但愿北京暂停发放个性化车牌，只是因为在技术层面尚未考虑周全，而不是因为有人认为中国人还没有资格“个性化”。毕竟，有这么多的人知道“ FBI ”、“ WTO ”等英文缩写，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要想中国人更好地发挥聪明才智，只有进一步优化张扬个性的环境。

上周还有一条新闻也和个性有关：5名北大学生的山难。登山是一种个性化的选择。英国登山家 Edmund Hillary 在回答记者问他为何如此“犯傻”时说：“ Because it is there！”对于登山家来说，只是因为山在那儿，就要去登，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可爱的个性。但是，如果为了赢得女同学的崇拜而去登雪山，就未免荒唐。虽然探险难免遇险，但若有可以降低危险系数的科学手段而不采用，则是非理性的，如这几名学生为省钱而不租用卫星电话。健全的理性可以为个性保驾护航。在这一点上，以上两起新闻事件有相通之处：既要发挥个性，又要培养健全的理性。

小编注：此文刊发于2002年8月30日《检察日报》急话闲说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