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路上的失意者和得意者
隋唐科举制以来,到明清民国,历代考生们从乡试、会试、殿试一路走来,从秀才、举人、贡士、进士到万生仰慕的探花榜眼状元,考取功名的路上,有失意者,有得意者,其中多少艰辛,唯参试者深有体会。
潍县历史上功绩口碑俱佳的父母官郑板桥,年仅二十岁就考上秀才了,真是年轻有为,不过花了整整二十年,在四十岁才考上举人,然后三年后考上进士,已经四十三岁了,真是不容易。正所谓“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

郑板桥五十来岁才当了官,而且是在山东。先是三年范县,然后七年潍县。来潍县时就五十四岁了,做了七年潍县知县,兢兢业业,关心民众疾苦,深受民间老百姓爱戴。后来辞官离开潍县时就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了。
吴敬梓写的《儒林外史》中,生动形象刻画了一则范进中举的故事。范进中举之前,被家人瞧不起,中举之后,一步登天,可他由于太激动,几乎发了狂,天天处于疯癫状态。令人感叹,还不如不中举呢。
与四十岁考进举人五十岁做官的郑板桥相比,淄川人蒲松龄就显得悲催很多。他虽然才华横溢,十九岁就考了秀才,不过此后三十八年里,逢考必参加,不过令人可惜的是,全部落榜。那时候的蒲松龄心里,一定是失落的、纠结的、痛苦的。快六十的老人了,在考取功名的路上,处处碰壁,到哪儿也行不通。

擅长写小说的蒲松龄,可能并不擅长写八股文,始终不得入考官们的法眼。那时候的他,热衷考试,却屡屡失败,灰心冷意却又无可奈何,失落之余,这位柳泉居士在家乡路边设摊摆上桌凳、茶水,搜集民间故事传说,尤爱鬼怪之类的,后来在四十岁左右完成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聊斋志异》。他被称为“世界短篇小说之王”。
在考取功名的路上,有如走独木桥、羊肠小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失意落魄,在文学大道上,却恣意发挥,自由自在,大放异彩。中国历史上少了一名举人,在世界文学殿堂上却多了一位巨匠,这就是蒲松龄。
当然相比科举路上的这些失意者们,也有很多风光得意者。离潍县不远的青州府,在历代科举制以来,也出了两位牛人。一位是北宋的王曾,一位是明代的赵秉忠。王曾连中三元(解试、省试、殿试都是第一)。这确实比较牛了。参加考试的考生很多,连中三元的就属于凤毛麟角的人物了。想想蒲松龄最初考秀才时也是山东第一,但后来屡次考试都是名落孙山。
王曾出生的地方,在今青州郑母镇。在他出生的约六百年后,另一个牛人赵秉忠也在这里出生了,二人还算是老乡。明代万历二十六年,年仅二十五岁的赵秉忠,高中状元,官至礼部尚书。他为人秉正刚直,做官公私分明,不计较个人私怨,后被削职还乡。不过赵秉忠被更多人所知的是他那份全国仅存的状元卷子。存放在宫廷中的状元卷怎么会流落到民间呢,这个问题恐怕是历史难解之谜。

状元卷被赵秉忠后人精心保存,避开战乱灾祸,躲开文革浩劫,今天得以完整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份仅存的宝贵状元卷,已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打开试卷,正文之前由万历皇帝亲笔批阅的六个大字“第一甲第一名”。王曾和赵秉忠所在的郑母镇更是被誉为远近有名的“状元故里”。

明清时期的潍县,文风鼎盛,经济繁荣。在清末更是在同一个胡同里一连迸发了两名状元,这在全国也是仅有。一名是曹鸿勋,一名是王寿彭,他们都住在西南关的新巷子,后来叫做状元胡同。他们也是潍县人民的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