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九头鼠凶杀案纪实四：妻子红杏出墙，男子指使乞丐放火烧尸体

昨天讲到镇江市在解放之初，当地警察署接连收到了37封检举信，一名烫着卷发的中年女子请人代笔写信，检举一名叫“九头鼠”的男子为江洋大盗，说他无恶不作。为了调查“九头鼠”的身份，专案组奔赴九头鼠的住处，可没想到九头鼠被人在家门口残忍杀害，遗体还被人用汽油焚烧了。在焚尸现场，警察找到了一个用来装汽油的酒瓶子，并循着这个酒瓶子找到了生产者。

酒瓶线索中断，小乞丐进入视野

刑警徐紫山说，这种酒的空瓶在当地并不常见，因为制作精良，价值比较高。之前他曾在崇信酱园见过这种瓶子跟眼前这个装汽油的瓶一模一样。于是专案组立刻奔赴崇信酱园。

崇信酱园的老板名叫张胜，因为在家排行老三，大家习惯称他为张老三。穆容汉，徐紫山找到张胜的时候，张胜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对二人的询问全都老实交代。张胜给穆容汉和徐紫山讲了这种酒瓶的来历，这种装酒的瓶子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7种颜色，之所以用不同的颜色装酒，是为了区分它的年份。侦查员们手中拿着的这个装过汽油的绿色酒瓶，应该装的是1926年、1933年、1940年和1947年出品的这4批酒，其中1947年出品的是最后一批。

张老三说，父亲去世那年，三个儿子为了争家产闹得很不愉快。父亲一生气，强忍着病痛把地下的七缸酒给毁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老三村醪”这一说法。穆容汉急忙询问：“那这些酒到底卖给谁了？你还记得吗？”

张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1926年的时候我父亲当家，那酒卖给谁了我并不知道，后来的几批虽然是我卖的，但卖酒只要给钱就能卖，谁还去管买酒人的姓名？不过这批酒的价格比较高，除了卖给日本镇江宪兵队还有几个军官，剩下的大多都是老主顾。之前那一批卖给了本地人。”

眼看着这条线索中断，穆容汉跟徐紫山两个人回到了专案组办公室，此时胡力真和宋鼎均已经拿出了那个在黄家祠堂墙外的泥地里提取到的脚印，经过几人判断，这个焚烧尸体的人应该穿着一双布鞋，底儿都快被磨平了，鞋底没有花纹，根据鞋子的大小可以判断这个人的身高在1米7左右。

就在大家对着这个提取出来的脚印面面相觑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宋鼎均发言了，他说：“这个人把汽油酒瓶扔掉说明他不识货，会不会是个乞丐？如果真的是个乞丐，我们可以通过从其他乞丐那里来调查。”一语惊醒梦中人，穆容汉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决定第二天去城中的乞丐流连的地方进行调查。“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有的忙了。”穆容汉的话音刚落，分局值班室的一位干事突然冲进了专案组的办公室：“不好了，有人来报案，说黄家庄又有一口棺材被人给烧了，让你们去看看呢。”

一听这话，专案组的侦查员们有些惊讶，怎么烧棺材还烧上瘾了？

乞丐受人指使放火烧棺材

顾不得休息，几位侦查员又连夜赶到了黄家庄，找到了祠堂的看守人姚大头。姚大头说他这几天真是累得够呛，白天得去田里割稻子，晚上刚刚吃完晚饭准备倒头就睡，可没想到窗外又燃起了大火。据姚大头说，当时他跟他妻子两个人都没睡，看到后院着起了大火，就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可此时棺材已经燃得很旺盛，火焰都窜了出去。姚大头一边召集着大家伙救火，一边让儿子去报案。

这次的线索比之前的要多一些，因为穆容汉他们4个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黄家庄的村民们齐齐而上，已经把那个纵火的人给抓住了。穆容汉一看，嘿，果然跟他们推测得差不多，这个人还真是个乞丐。

一看到警察局来人了，这个小乞丐跪下就一直磕头：“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穆容汉瞅了旁边的几位侦查员一眼，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我们是人民政府的警察，又不是反动派，不会随便对你打骂的，你先坐下定定神，对你怎么个处理法还得看看你老不老实交代。”

乞丐被扶起来之后，接过了老徐递过来的烟，抽了两口，这才有些放松。他说，自己名叫钱宝山，今年30岁，因为小时候家乡遭了灾家人全都去世了，只剩下自己无依无靠的，便路长途跋涉来到了省城镇江做了乞丐。为了谋生，钱宝山多年来坑蒙拐骗，结识了一些三教九流。可能有人要问了，人往高处走，有谁会特意去结交乞丐？

那个年代乞丐的胆子大，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能办，有些人跟别人闹了矛盾，或者想做借偷鸡摸狗的事情，找乞丐当朋友是最容易办成事的。要是跟谁有仇，让乞丐去报复、扰乱秩序也是非常好用的。受害的当事人一般不会跟乞丐计较，一来二去，乞丐也有了容身之地。所以专案组认为，钱宝山一定不是自己愿意来烧的，肯定是受人指使。

据钱宝山坦白，棺材确实是他烧的，也确实是受人雇佣。镇江解放之后，钱保山收到政府下发的消息，说像他这种可以回乡的人也可以回去参加土地改革，分得田地、房屋，以前那些欺压的地主恶霸都已经被打倒了。钱宝山归心似箭，可他看着自己现在混成乞丐的模样，回家实在是有些丢人，想给大家带些礼物，起码家里的长辈们都要有红包嘛。可自己手中又没有钱，回家的事情被耽搁了。正在钱宝山琢磨着钱从哪里来的时候，有一个名叫苟兴知的人找上了他。

为报复妻子出轨，放火烧尸

苟兴知40岁左右，前半辈子干的工作很杂，曾经做过商人、干过农民，还去厂里打过工，乱七八糟。9年以前，苟兴知看着别人干牙医挺赚钱的，他没有营业执照和处方权，可当时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支个铺子，他的牙科医院就算开起来了。苟兴知对外谎称自己是留过洋的博士，一时间名声大噪，许多人都来找他拔牙，牙医的成本又低，苟兴知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钱之后，苟兴知想着娶个老婆，便看上了本地人郭桂珍。郭桂珍此前结过婚，但丈夫去世了，苟兴知觉得能娶到一个比自己小7岁的漂亮美人，即使她是寡妇也不介意，于是25岁的郭桂珍成功嫁进了苟家大门。

值得一提的是，郭桂珍丈夫去世之后，她一直出卖自己的身体，做了暗娼，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勾搭上苟兴知，苟兴知也一直知道郭桂珍的风评不太好，但即使如此，看着风韵犹存的郭桂珍，他还是动了心，决定将其娶回家。那个时候苟兴知绝的郭桂珍一个人命苦，没办法才会走这条路，他以为只要两个人结婚了，郭桂珍一定会有所收敛。

显然，苟兴知高估了这个二婚的女人。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郭桂珍就多次投怀送抱，进了另一个男人的屋子，给苟兴知戴了绿帽子。苟兴知十分气愤，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郭桂珍找的婚外男子竟然是个60多岁的老头，真是奇耻大辱。

苟兴知得知后将这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黄今春打听了个底儿掉。黄今春就是黄家掌门人黄金白的弟弟，他是当地一个专门看妇科病的中医，在镇江也小有名气。郭桂珍因为前夫去世之后多次出卖身体，染上了花柳病，也不能生孩子一直很郁闷，嫁给苟兴知之后得知苟兴知特别想要个儿子，可郭桂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太允许，就连结婚之后能否怀孕也未知，于是便去黄今春那里看病。

黄今春借着自己的大家族的势力，手中又有行医的门路，赚了不少的钱，家大业大。一次就诊的时候，黄今春看上了郭桂珍曼妙的身姿，便给她治疗疾病，还多次免费给她配药，甚至给她送钱送物。流水一样的名贵珍宝进了郭桂珍的口袋，郭桂珍看他有钱可图，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

后来两个人约会的时候，苟兴知察觉到妻子最近有些不太对劲，便悄悄地跟踪她，将郭桂珍跟黄今春捉奸在床。气愤难当地苟兴知一把将瘸了腿的黄今春拽了起来，上前就对他进行殴打。打完了人，苟兴知之还是觉得不解恨，一定要报复一下黄今春。

这边苟兴知还没想好怎么报复黄今春呢，黄今春就先下手为强了。当天晚上，苟兴知就被市警察队的工作人员抓走了，在保安团里，苟兴知被人一顿殴打，有人给苟兴知通风报信，说这事就是黄今春安排的，他早已给人送了礼，苟兴知很有可能被送上法庭判刑。苟兴知一听吓得不行，顾不得许多，匆匆越狱而逃。

钱宝山说起苟兴知的往事是侃侃而谈，他说这是之前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苟兴知酒劲上来了才告诉他的，但并没有说这两年多他去了哪儿。只知道听到镇江解放之后，苟兴知便收拾东西回来了，可他回来之后发现，老婆郭桂珍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报复他的黄今春也已经瘫痪在床。要是按照以往苟兴知的性子，肯定会想法直接弄死黄今春，可现在他想开了黄金春，现在这样活着生不如死，不如等他死了再一把火烧了他的棺材进行报复。

苟兴知不敢自己直接去烧棺材，便找到了他的乞丐朋友钱宝山，让其在深夜将黄今春的尸体烧掉。

听到这里想必不少人觉得有些疑惑，他要烧黄今春的棺材，为何“九头鼠”的棺材也会被人烧掉呢？那个举报“九头鼠”的中年女子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瓜葛？“九头鼠”到底是谁杀的？

（由于篇幅有限，咱们下集分解。本文预计6章，此为第4章，今天可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