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专栏 】 杨晓玲 || 三棵树
前几年,学校买来两棵高大的香樟树栽种在二号办公楼的两侧。这两棵树高到三层楼,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正好看到它们碧绿的树冠。
记得树刚栽下那年,为了让它们能够成活,树的枝丫被修剪去了大半,只剩下几根主要的枝干,光秃秃的,有些萧条,仅有的少量绿叶在风中摇摆,张显着生命的活力。冬天寒冷的时候还给它们罩上巨大的黑色塑料袋保暖,以使它们顺利安全的过冬。经过精心呵护,两棵香樟树终究是活了。第二年春天一到,它们就快乐而迫切地长出嫩黄的新叶,一簇一簇,一丛一丛,迎着金色的阳光,好像透明发亮的琥珀。春风一来,所有的绿叶都随风起舞。那是生命的跃动——欢快、自由和奔放。让人见了,有种被感染的欢欣鼓舞,活力四射的快意!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樟树的枝叶越来越繁茂,不知不觉中,树冠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但没有人留心过。直到有一天早晨,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指着其中的一棵树,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对他妈妈说:“妈妈,看!爱心树!”从那天起,大家才有意识地关注起这棵爱心树来。有年轻的老师调侃说,那分明就是一只“鸡腿”。这话不禁让人莞尔。倒也不错,虽然听起来感觉挺幽默、调皮,但滚滚红尘中,不就是为吃穿住行的么?为这极具生活气息的想象点赞!
学校是充满爱的地方,这颗爱心树生得正当其所,长得正当其时。课余时,小朋友们围着它玩耍,做游戏,藏猫猫,树下银铃般的欢声笑语响成一片;拍照时,大家和它一起留影纪念。今年的毕业班拍毕业照片时,为了和它同框,摄影师精心地挑选了拍照地点、角度,仔细地进行了调试,把爱心树完美的留存在了每一张毕业照片上。相信这爱心树将会帮助每一位同学把小学的美好生活时光镌刻在记忆深处。
说到学校的树,让我不禁想起地震前老校园里的两棵紫荆花树。那时我们还是小学生,每天在学校里学习,玩耍,嬉戏。学校的花草不多,且都极为平凡,缺少美感,紫荆花树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两棵紫荆树长在操场的中后方,左右各一棵,十分对称,两树之间立着三间老旧的木头房子,是当时的少先队大队部所在的地方。在那里,大队辅导员冯老师还给我们开了好多次大队委员会。(冯道权老师既是我的数学老师,也是学校的大队辅导员,她既严格又亲切,是我们的良师益友。)前面是一个舞台,正好紫荆树也在舞台的两边,成了天然的舞台装饰。每每全校开展活动,要上台表演的,比赛的,领奖的……都是在右边的紫荆树下准备、候场,从那里走上舞台,结束后又从另一侧的紫荆树旁下去。每年的毕业照也都在此留下每届毕业生小学时光的美好记忆。紫荆树已然成了我们学校的校花和标志。
这两棵紫荆花树长得很大,也高,比大队部的木头房子还高,树干遒劲曲折,树皮黄白色,以至于让我一度以为它没有树皮,但,这是不可能的。总之很有历史感,沧桑感。同时,我也觉得它们极具一种不可言说的独特的审美感。
我们也曾在它们的树下游戏玩耍、追逐嬉闹;也曾在它们的绿荫下避暑遮阳、谈天说地;也曾仰望它的繁花绿叶,痴迷沉醉……但谁也不知道这树是什么时候栽的,有多大岁数了。记得曾经问过谁,也没有说个清楚,只说应该很久了,曾经大队部的房子还是寺庙的时候,紫荆花树就在那里,也那么大。这种树生长慢,能长这么大必要很多年。这话我信,从它们的姿态、颜色,谁都能看出它们不年轻了。在我小小的心里,一直觉得这两棵树像姊妹树,直到现在也没改变这种看法。它们一左一右,大小高矮差不多,每年花开的季节,又双双齐开。想必当年的栽树人一定是同时栽下这两棵树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相似呢?有时我也担心:要是哪天其中一棵树没了,另一棵没了同伴岂不是孤单寂寞,令人怜惜了。于是心里暗暗祈祷它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对这两棵树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不仅因为它们有迷一样的身世和树龄,更重要的是它们顶风冒雨,挺过了许多年时间和历史的考验。我坚信它们背后有令人着迷的故事,想知又不得而知,想探寻而又无从探寻。它们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者,在它们的树下,曾经必定发生过许多事情:有趣的,滑稽的,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只是它们不能,也无法述说罢了。现在,世事太平,人民生活美好安定,曾经的寺庙早已变成校园的一部分。两棵紫荆花树虽已苍老,但树冠枝繁叶茂,每年都会开出许多紫色的花朵装扮我们的校园。站在树下抬头仰望,天蓝的背景上错落的铺展着绿叶紫花,一枝一枝,一团一团,甚是好看。老树新花,每年在这两棵树上重演,不知多少年了。我以为它们不会死掉,会一直这样存活下去,直到永远。
时间永恒,生命不过是匆匆过客。听说那两棵紫荆花树早就不知去向,但我的小学毕业照上似乎——还有它们的倩影。时间的车轮,让深的越来越深,浅的越来越浅,自古如此!紫荆花树将在我的记忆中永远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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