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回忆录] 大学(十九)
大 学(十九)
“快.快…..!赶快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发电机室里…..!”躺在地上的校工神志很清楚,艰难地向我们喊道。望着校工那已经烧成焦碳的头发和已经烧掉皮肤的脸,左眼睛已经烧成了蛋白色,完全失明。右眼睛基本完好,还能看到我们。右额头眼睛上边的位置,还有十几公分的好皮肤。大概是爆燃的一瞬间,头的一侧向外躲闪了一下,全身上下才保全了这惟一的好眼睛和皮肤。当时我感觉就像来到了枪林弹雨的战场,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一听到着火的房间里还有孩子,我们就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而是向着火的发电机室继续奔去。
发电机室离正门大厅大概有20多米远,一拐进走廊,就看见大火发出轰轰轰的响声,从发电室机室的大门向外喷射着,整个房门就像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火焰喷枪。凶猛的火焰从门里直喷到走廊对面的墙上,又折射回来,让所有的人都望而却步!
当离发电机室还有十多米的时候,炙热的气浪烤得我们全身和脸上像针扎一样的刺痛,根本不可能再前进一步。你想冲进火海救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也是自取灭亡,更何况走廊里还有两大瓶没有被点燃的汽油。
喷出来的大火越来越热,一时间大家都束手无策,便都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向大厅方向退去。既然火海里的人无法救出,那就先救大厅里的人吧。我叫来了另外三名同学,准备把烧伤的校工抬到学院的医院去。
这时远处已经传来多辆消防车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消防车的尖叫声,渐渐地越来越近。
我伸出双手去抬伤员的后背,当伤员刚刚抬离地面时,两只手却突然从伤员的背部滑了下来,险些把刚刚抬离地面的伤员摔到地上。再看两只手上,沾满了脱落下来已经烧熟了的皮肉。
大家一看无从下手,就都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没有了办法。
怎么办,我连忙跑出电机系的主楼,准备去医院取担架回来抬伤员。一跑出大楼,发现大楼的右侧,有一大堆用稻草编织的草袋子,里面装的全是小河卵石。
我急忙跑过去将其中一个比较新的草袋子倒空,反复敲打之后,拎到大楼的大厅里。刚才的三名同学,都已经离开了现场。只好又找来三个不认识的学生,一起把伤员慢慢地移到草袋子上。
因为草袋子太小,伤员的头和腿全部都担在草袋子外面。没有别的办法,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四个人每人抬起草袋子的一角,向学院的医院跑去。
医院离电机系主楼最少有0.5公里,虽然四个学生抬一个人,可是跑起来还是非常地吃力。当我们跑出200多米时,伤员发出了哀求:“赶快放下我,我喘不上来气,就快要憋死了!”
我们希望他能坚持一会,抬到医院再放下。但是,伤员似乎已经不行了,我们只好放下草袋子,让伤员恢复正常呼吸后再抬。
其实我们抬着伤员跑了这200多米后,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大家也休息休息。我把粘在手上的皮肉,用草袋子一角擦了又擦,还是觉得又粘又滑。
十几分钟后,伤员恢复了正常呼吸,我们便又抬起伤员向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的急诊室,值班大夫一见烧伤的惨状,说道:“先把伤员留在医院大门口,放到地下,我马上叫车送到太原市医院就诊。”根本就没让我们把伤员抬进医院急诊室的大门。
大夫说完后就开始打电话要车,然后开转院介绍信。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医院门口来了一辆帆布棚的北京吉普车,司机停车后下来大声问道:“伤员在哪里?”
“就在那里。”我边说边用手往地上一指,司机这才看到地上的伤员,一看伤员满身烧焦正在脱落的皮肤的惨况,马上又说道:“烧成这样了!怎么坐车呀,我先回去再叫一台车来吧。”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车,我一看这是怕把他的车坐弄脏而不想送呀,连忙拦在车门前不让司机上车,同时让另外一名一起来的学生去叫值班大夫。(未完待续)
清风细雨(赵雨祥)
2012年12月6日 于 铁岭银州
1、这张照片是1992年8月,我大学毕业16年,太原工业大学建校90周年暨独立建校40周年大会时,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工民建73届部分同学,在学院办公室合影。
照片前排左起:周灵爱(7302班)、路振光(7301班,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太原工业大学副院长)、张训聪(7301班)、李晋平(7301班)、张天顺(7302班)、田德树(7302班,已故)。
后排左起:王小建(7302班)、孙秉英(7302班)、范兴安(7301班,好友)、华树春(7302班,同宿舍好友)、刘永槐(7301班)、宋奎豪(7301班)、赵雨祥(7301班)。
2、这张照片是2016年5月4至6日,原太原工学院土木系工民建73届同学毕业40年,第一次聚会时,我在北京延庆古木化石公园游玩时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