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过去的秋季——乌尔根坏诗16首
《我雨》
【乌尔根】
我雨已在，沙子和油
缱绻蚯蚓，分裂思考
分裂豪猪，分裂一粒米
分裂开我左手和右手
有歌冒芽，笑后笑
我雨，我不是水，
烟尘满面的星，在地表
我裹棉被，我混迹
下水道，我雨，我老鼠
我征服城里最美女人
我雨，我把铁锅敲了，
碎片，是我的辞，
托词的辞，不是祠堂
它们居一筐里，和鸡蛋过谋生
铁和鸡蛋，还差一把火
我雨，我雨，我雨
我三更半夜，挂上幕墙外
我喂着鸽子，我喂了鸽子
我喂完鸽子，我雨
我凋零唐朝的秋季
我雨
我一滴
我滴
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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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奏鸣》
【乌尔根】
神经节间，一个电子
跌进深渊，它闪亮烟头
哀号出不舍，一段一段
愕然骨头隐痛，哼哼哼
神经节，一节又一节
掉下来，咚咚疼
皮鼓生锈，凑热闹翅翼
左一扇，右一拢，
不和谐阴影附身，歪头
又歪脑，头连着脑
墨汁成行，行成页
页成书，书成为电子
电子结束而行，你搀我扶
粘连粘连，分开分开
电子束不可小瞧，神经节
中间掉牙了，一个骷髅
能装一碗饭，一碗水
它们的结合，诞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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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菜－写给上半年》
【乌尔根】
摘菜妇女，菜分两份
吃一扔一，扔进猪肚
不用我说，迟早腐殖质
细菌欣喜，一根也不损
墙上画，削皮男人
嘴角叨烟，烟刺痛右眼
做残疾定格。土豆皮
在地上零落，岛国地图
画上细菌，潮斑群居
餐上部分，不是蔬菜
喜言之音，也非真话
吃饭的鬼，穿衣戴帽
跟着人走，大多时候
鬼走丢了
在烂菜底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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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写给更长时间》
【乌尔根】
那就好，那很好，那——
很掉进倪瓒鹅毛深渊
大海沸腾，云激动
那好，没有了很
没有上坡，路自己跌倒
角落尖尖，刺进自己胃里
从里到外，没厘米
那很好丢了很
没很的好和没好的很
去给那雕刻七窍，庄子说的
我不负责，你信言传
我很短，在墙壁里喘息
我过冬的虫
耗散那好
味道变了
我总以为，那好
是缺了很的那很好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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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诗人言志》
【乌尔根】
我心里没鬼
你让我说什么
你心里没鬼
和我唠叨什么
鱼不吃防腐剂
你们不知道么
巫山女神永不怀孕
这才是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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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科－写给下一秒》
【乌尔根】
你看你！你看，你！
你看，背推前推，你
最后华佗请酒，曹操请
诗、饭和背叛
尖上的球，得转
猫吃老鼠，不写文章
得用计，老鼠一胎七子
齐齐作歌，唧唧
胃是恶心责任人
胃冤，贪腐者乃脑
沟迴有虫与粪，乃非你
是电子，信息胃，挂上
男科，有肾有尿脬
胃。醒醒！喂！
你踩到我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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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就算了吧》
【乌尔根】
就算，了了吧，月亮
正当圆，鬼手瑟瑟
有缘无故，桂树上
白长发一根，李疯子
苏胡子，邻居大妈
鱼和人眼取景，底下
珊瑚愤怒，无足之脚
横掠星空，以为去了那
扁文字竖起毛发，皮屑
生灵诞于同一晚
八月与正月，居中取事
一滴凉酒，哪有桂花油
罡风作孽，损伤记性
一个苶子，半壸人味酒
月亮，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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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孔店》
【乌尔根】
面孔店紧临面包店
皮薄肉厚，没得选
老板查边界，门内外
蚂蚁钻进锁孔
客人心疼，面孔发霉
钥匙呢，去捅蚁屁
面包店里，生意盎然
一蓬蒺藜，面包从生
面孔店紧邻面包店
暗通曲款，走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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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词分子》
【乌尔根】
汉词，从树上落下
并非悲，并非非
嘴唇之核，割破唇
一苗一穴，照耀血
青铜跳舞，万蛙生育
生育万象，正反两面
无厚之饼，食之食之
字与巫山，云雨相依
果不其然，载玻片驮来笔划
瞳孔缩成针，每一树叶
有脉，有管，有山水氤氲
噗的一声，水被吹干
汉词面粉，比分子大些
间隙里空气，空气里尘埃
尘埃里面粉，面粉里空气
呦！汉词分子，无生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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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西门，地理天文》
【乌尔根】
仰天天文，俯地地理
空气子虚，颜面乌有
铁甲虫，红绿灯，直与横
艰难选择，左手右手
我居中，找一根线
为所有悬梁人写传
青蛙舌，厉鬼目，红霓虹
扯乎！小炉匠搂诸葛亮
大路是八卦，小路是七卦
无路无卦，那根勒死
蚯蚓的线，只是高台涎水
听赋人走神了，鸣于呜乎
司马者，趁机文君一欢
西门者，毙命七十九回
天笑笑，地抖抖，都瞅瞅
灰尘，飞满，空间，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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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带避难所》
【乌尔根】
飓风不是灾难，是旋律
海带母亲，妖精旋涡
最美腰肢，泪洒地涯
藻类欢呼着，代代传说
你不见石头也会泪
人把它读软，若稀饭
海带也非计时器具，谁知道
它们与海洋谁老。谁生谁
谁又是谁对面的那个谁
它避难另一种空气，都瓢饮
一根烟点着天空，雨他妈
落了一地知识的分子，狗
顶紧天空，伸出红舌头
吃了一滴，一滴多一点
汪汪！这是海带之殇
是铜盆怒吼，搁浅鞋子
跑不了也不要停，等
吞没陆地，吞没有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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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扁形说》
【乌尔根】
地球中心说之前，甲和乙
太阳中心说之时，乙和甲
宇宙中心说来了，甲乙无边
地球扁形说，一块芝麻饼
一群蚂蚁，一挂蜘蛛
统治了美好，白云和黑土
蛛丝挂角，不甚了了
想了一下，急踩刹车
盘子一抖，汤汁外流
再想一下，上帝不笑
上帝有七个脑袋
六个有洞，说是黑子
其实是黑芝麻
舌尖儿呢？先验于屁股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扁了地球，愁煞鹪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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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咴！小心》
【乌尔根】
咴！小心！要小心
桌上的光是玻璃传来
镜中，你是玻璃魂
冤与恨，背着水银
私你。嘿！小心
通假陷阱，逻辑迷宫
修辞虹，他换了子儿
黑白自已不说，喂！
小心！要小心
文字挖掘机，未安灯
它盲下一盘人肉棋
血沃秋果，沙尘抹痕
小心！咴！要小心
完了拉着未了走跑
头痛之路，止痛之山
错别之情，无别之恋
咴！小心，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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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菌遗照》
【乌尔根】
鸟为飞机偏行，轨道
强硬穿过明天，胸腔洞
大洋风携盐，伤口鲜艳
古希腊梦冠，伤口鲜艳
驴，一百里生命一口气
历练成奴，奴家小蹄子
成笹上市。言语之间
斑锈剥落。速度幻城
只有两个门，门挨门
门与门贴成膏药，治疗
未来病痛。在胃的逻辑里
当下是发霉面包，沦落轮回
死细菌遗照，挂在墙上
脂肪、水、矿物质、残余电
不由自主，从烟囱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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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
【乌尔根】
嗡嗡嗡，人发蝉鸣
铁树沉默，地铁肿胀
嗡嗡嗡，楼体发酵
蒸煮林叶，撑死纸张
嗡嗡嗡嗡，猴儿哑了
门儿破了，嘴巴缝合
嗡嗡嗡嗡，心脏腌咸
窗外有贼，钱里有血
嗡嗡嗡嗡，当铺开花
妓院辉煌，乞丐升堂
嗡嗡嗡嗡嗡嗡嗡
耳朵，在果实童年凋落
嗡！流星写下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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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侧面》
【乌尔根】
去，站在侧面，用口水
种一地粮食，或有秕谷
去！衔去别吃！鸟东西
面对镜，铜或玻璃，诡影
没有导演的鬼片，咄！分明
红色内衣，血尿情节
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马尾巴上头，冰石头围腰
大腹赤道，便便油油
甩一湖洋、海、岛、礁
侧面，斑驳夜色，书店倒闭
飞鸦靡集，黄昏凝结
日光枯死，大地离析
丑石登台，橘子滚到
黑洞洞的子宫里便去了
（202009~10）
（摄影：翟瑛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