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要塞区当兵
原创:曲红旗 红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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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海县三件宝,海参、鲍鱼、驴当表。
这是辽宁省长海县流传已久的轶事趣闻。海参鲍鱼这两宝没得说,吃了都知道地道的海鲜,堪称海鲜极品,好吃的不得了。“驴当表”倒是个宝,省得看点起床了!
不过不全面,还有另一雅号“驴吉普”鲜为人知。
提起驴当表,还得从长海(要塞区所在地)当兵说起:当兵没多久就听到许多关于长海县驴当表使的故事。用海岛方言戏说“海蜊子话”讲,咱(发“炸”音)家那个毛驴,我了妈呀,喜死个人(发“银”音)了!岛上的毛驴看上去与陆地的没什么两样,干的也都是拉磨拉车的活。可是,由于岛上没有淡水(现在有了),毛驴就有了到码头拉淡水的特殊使命。在海岛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毛驴,不过驴当表使却很少有人知道。
刚刚来到岛上,每天训练,站岗放哨,时不时总能听到驴叫,以为岛上驴多,叫时间长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有一次,岛上军民在操场上联欢,大家正演在兴头上,突然传来驴叫,高吭宏亮的声音立马回荡在广场上空。不一会,山坡上几头驴此起彼伏地跟着叫了起来。场内人群一片哗然,就连一向守纪的战士也都捧腹大笑起来。报幕员一时不知所措,越叫大伙安静哄笑声越大,里面还夹着尖尖的口哨声。节目一时无法继续,民兵连长急了,跑上前冲着话筒一顿呛呛,揭开了驴叫的秘密。
原来岛上的毛驴多半隔一个小时左右叫一次,是海岛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和地理条件,给驴们以特异功能。更有“报晓”之驴堪称长海一绝。每天早晨天一破晓,驴就像公鸡打鸣一样叫不绝耳。伴随早起的军号声、螺号声,交响一曲海岛奏鸣曲。
有一次,我们下连队集训,验证了这件事情。集训驻地不远就是渔村,白天练投弹射击,晚间时常搞紧急集合,武装拉练,每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天紧急集合号声刚刚响起,渔村里的驴也叫了起来,看看表正是凌晨五点,误差不到两分钟。大家全副武装迅速到操场集合待命。这时教导员说,这次紧急集合总体表现可以,最可以的还得是海岛兵,他们有岛上生活经验,摸透了驴脾气,提前进入战备状态,因此就“闻驴起武”了。接着教导员揭开了闻驴起舞的秘密:考虑到新战士训练的辛苦,在第一声驴叫前让大伙睡个好觉。哇!最读懂驴脾气的当是教导员!
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半夜驴睡觉“驴表”也停摆。遇到阴差阳错“驴表”也有失准的时候。又到周末了,大家估摸着该有行动了。不巧这天天公不作美,暴风骤雨,电闪雷鸣打破了黎明前的静谧。还是那个时间点,还是同样的行动,结果驴们一反常态,无声无息,完全没了时间观念。倒是战士们风雨无阻,只是身上多了件雨披而已。更有守岛部队根据需要配备的驴,入了军籍后,完全没了驴脾气,不论拉车接站还是支农抗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亮一嗓子,惊得渔村的驴友们也跟着起哄乱嚷嚷。战友们诙谐地说,是部队正规化训练打乱了驴的“生物钟"。
要说守岛连队配备的毛驴也真够说了,吃的是草,出的是力,虽然说入了军籍,名不正言不顺那,狗入伍叫军犬,马入伍叫军马,听说哪儿叫军驴了?
驴当表饶有情趣,驴吉普亦吸人眼球。
在动物中,说毛驴敦厚老实不为过,它有令即行有劲就使,钻进磨道戴上蒙眼,能一条道跑到黑。都说小毛驴拉车没长劲儿,可在战友们的调教下,它劲头十足,跑起来勇往直前。就是大汗淋漓也负重前行,顶大劲儿打两个响鼻儿。
其实毛驴很聪明,它对行进的道路很在乎,如遇坎坷泥泞会小心慢行或干脆停下来不走,任凭吆喝再三绝不改弦更张。这样的执着反倒被人误解为执拗。
驴吉普有时真当北京吉普用。早年在海岛当兵那会儿,岛上吃水是一大难题,全靠海运大队派船往岛上送淡水,再由各连队的毛驴车把淡水拉回驻地。除了拉水其它给养拉粮拉菜什么的,多半也靠毛驴车运送,甚至探亲访友的到来,一时车安排不开,毛驴车就派上用场。此外,支农抗旱,战备运弹都少不了毛驴车。时间长了,战友们就风趣地称毛驴车为“驴吉普”了。
说起驴吉普的故事可多了,有一回正是“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军民联防”的紧张阶段,战士们都在忙于备战挖山洞,部队首长亲临一线日夜指挥,大小军车全部在一线集结。那天部队二号首长从大连开会回来,阴差阳错,没赶上前来接站的车。
不巧,炊事班到码头拉菜的驴吉普正停在那里,首长二话没说上了车。路上老首长谈笑风生,逗得炊事班长笑声不断。等北京吉普再次赶到,老首长打趣地用四川话对警卫员说,还来啥子嘛,老子就当一次“驴司令”嘛!开一次驴吉普嘛!说着要过炊事班长手中的鞭子,朝空中一甩,驾!驴吉普很快消失在小岛深处。
还有一次,一位战友的媳妇从四川老家来部队探亲。从大连坐海运大队的船上岛,不巧遇上了风浪。俗话说,海上无风三尺浪,有风浪千重。从来没坐过炮艇的她,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晕船呕吐早已精疲力尽了。下了船就躺倒在码头上,脸色蜡黄。过了好一阵子还觉得天旋地转,恶心难受。
后来上了驴吉普立马精神头来了,对当兵的爱人说,你上次说看到大海(说成“湖”发“虎”音)了,幺妹儿我今天也看到大湖了。不过这是啥子湖嘛'那么大的风浪,好吓人啊!一席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哈大笑。在班长的提议下,驴吉普载着一对伴侣绕小岛一圈,在当时应该说这是连队最高级别、最隆重的接待礼仪了。
现在旅游热在全世界兴起,在法国毛驴已成为出游代步的首选,游客和登山爱好者亲昵地称为小毛驴是“四条腿的大使”。眼下长海县一些岛屿成了旅游观光的好去处,渴望海岛渔村生活的人们,更加感怀昔日任劳任怨的伙伴,这种返璞归真的感情一旦唤起,毛驴将再次成为守岛军民的新宠,驴吉普也将成为当地一道更加靓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