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廷林|滴水穿石（十三）
文|冶廷林（青海）
（接续上一期）
郑义准备背他去医院，尕布老汉连忙摇手制止，先是摇手，再是扇手，轻轻上下扇动，意思是别动，静一会儿。郑义读懂了他的肢体语言，就蹲在身边等候。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尕布老汉的心绞痛好多了，便坐起来拉住郑义的手，郑义感觉到他的全身都在微微发颤，许多豆大的汗珠挂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一会儿就好，是老病。”并致以微笑，表示对不起或不好意思。
尕布老汉满心希望地问道：“我孙子好着吗？”“老哥，里面看得特别紧，看样子是好着。——我把你的情况简要一说，他差点哭出声来，把我吓死了。——我估计时间不长你们就会见面的。我们商量好了，以后见面不方便，在指定地点交换纸条的办法联系。”尕布老汉听到这些话时，又悲又喜。悲的是孙子生活的环境竟是这样没有自由的地方，喜的是孙子真真实实的活着。纸条上写的“爷爷买亥”四个字所传递的信息比一部长篇报告文学的容量还大，他能读懂其中的含义。
此时，尕布老汉口渴得厉害，就叫郑义一起去清真饭馆吃中午。
吃饭间，郑义谈起工厂的情况。在工厂里，门卫、保安很多，大多管理人员也是穿便衣的保安，随便抓人，随时打人，打人不分青红皂白，看不顺眼就打，迟到就打，上厕所超时就打，吃饭慢就打，生病不上班就打，他们打人就像挪脚步一样随心所欲。这些人都是厂长的“心腹”，都拿的是高工资，所以，一心一意为厂长拼命卖力，他们和厂长是铁板一块。
尕布老汉听了郑义的话，心里有点不踏实，担心打电话联系的“滴水穿石”快手主播能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担心归担心，此时此刻，他急切盼望主播的电话，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电话。
尕布老汉又问郑义：“厂里的监控设施如何？有没有'死角’？”郑义想了想说：“监控基本上全覆盖，很少有'死角’，不过，我想有一处地方应该监控拍不到。离墙不远处有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枝叶搭过围墙，那里应该是个'死角’。”
太阳西下，天气还是热得要命。尕布老汉和郑义一前一后装作陌生人来到厂门对面的铺面处，郑义径直向前和往常一样按时按点上班去了，尕布老汉走进店铺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在长条椅上喝着，观察工厂的动静，保安来回走动着，不见一个工人活动，小轿车还是出出进进的，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因郑义透露，尕布老汉牢牢记住了那棵大榕树，的确很大，老远就能看见。他计划今晚就在这条长条椅上躺着睡觉，下半夜要到大榕树伸出枝叶的外边巷道观察实际情况，以便在展开“救援行动”时提供便捷。
这个工厂阴森恐怖，杀气腾腾，铁板一块。救出孙子的风险就不亚于一次“劫狱”的风险。
塞翁失马，安知祸福？要知情节的发展，等待后文呈献！
滴水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