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王涓涓:花事——炽烈的油菜花
作者:王涓涓
路遇一片花海,竟像中了魔似的,牵魂夺魄般的晕眩感让自行车失去了前行的方向。春天,是张扬的,摆脱严寒的羁绊,不受束缚的骑行,偶尔放松扶手大叫一声轻倩地掠过也是可以的,就像张爱玲笔下那个骑自行车的孩子一样。春天,就是这么任性,连一撒把都是个性十足的外泻。
却止步于这一片花海。单骑,横七竖八地堆放,全然没有刚才的兴致勃勃。所有的人皆被俘获于灿熟丰盈的金字面前,忘记了自己要到哪儿去,忘记了目标和计划,如同坠入了凡高的向日葵阵里,被天降的大火炽烤的意乱情迷。
目瞪口呆的望着,极尽所能的尖叫着,傻傻的欢喜着。这是一个锥形小山坡,暖阳毫不吝啬它的慈爱,足够份量的光和热将这里雕刻成黄金时代的宫殿,连料峭的风儿都敬畏地绕道而走,怕叨扰了这一圈神圣的光芒。
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骑行沫山挖荠菜寻找儿时的乐趣,不想滞后于时令,芝麻粒大小的荠菜花铺陈着田间地头,满满的希望变成了泡沫。正有打道回府之念,却不想转弯之后有了桑榆之收,油菜花流水般地奔赴于我们的脚下,像一颗颗驿动的心,黄得耀眼但决不沾染深宫的颓废,反倒有燃尽脂粉回归自然的纯朴。它的心性又是那样的高尚,这种不可亵渎的金子般光泽跳跃而果敢,像骄傲的青春。有谁能否认青春呢?谁的青春不浪漫,又有谁的青春不多情,那些深深浅浅编织起来的灿黄色暖调,那种黄澄澄的幸福,是最好的慰藉和拯救,必竟,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共同走过,也曾哭过、痛过、笑闹过,但无怨无悔。
是谁?在黑得流油的软缎上,不用一针一线绣下了乡村秀色,演绎了桃源式的美丽,我想像不出来谁有如此的气魄。任凭一个最好的绣娘在这一片锦绣面前也会瞠目结舌的,毕竟深巷古宅局限性太大,飞针走线,再努力也只能绣一个梦、一桩心事。
油菜花,是属于乡村的色彩,乍一看并不起眼,单调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顶多是个野丫头,在乡野里疯跑,不需要过多的关注,也赢不到更多的喝彩,房前屋后,田间沟壑,都有她的踪迹,多者成片成行,少者一颗两颗,照样顶着灿灿的金黄,绽放出春天的深情,像勇者一样无所畏惧。我们所能体会到的刹那间的人生,竟然可以这样走过,好好的活着,像油菜花一样释放自己的光和热,不畏惧生死,因为疼过爱过落寞过之后是更加精彩的人生。
这里好似天地之间的传奇,蓝天在上,沃野之中绵延不断的是金黄色的海洋,令人叹服。火焰一般热烈的油菜花让我们忘记了春寒料峭,不忍离开,只要置身其中,直至熊熊燃烧的金黄色花海将我们完全吞并,没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痴迷的徜徉,伸出双臂拥抱,或昂起头翕动鼻翼任浓烈的花香灌进,花粉沾满我们的双唇、洒进我们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方向,更喘不过气来。我们的衣衫染成了花儿的颜色,耳畔零零碎碎的捡拾了一些花语,加油,人到中年的我们,疲惫与失意不是我们的代名词,崎岖狭窄的弯路后必将豁然开朗,希望的结局也不应是泡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像今天的我们。
整片整片的油菜花给了我们巨大的启示,滴水能汇成江海,单调瘦弱的乡野之花也能将早春推向波澜壮阔,它们不受拘束的生长,不选择成长的地方,城市、乡村,沃土、砂砾,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就像顽强的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呼呼啦啦的长成开花,浓香四溢,连太阳的光线也在它们的蒸薰下更加炽烈鲜妍,这里,到处是希望之光。
江西婺源、云南罗平都因为有它而扬名天下,明城涧溪,桃花盛开的时候,也是油菜花的天堂,纵横交错的田亩,粉调与金黄色搭配,混合着零散的村落和绿油油的稻田,蜂鸟合奏,水牛优哉,而那些快乐其中的游人则是这幅优美画卷里跳跃的音符,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这里,不就是我们梦中的桃花源吗?
真的需要走出去,时间不是借口,疲惫不是拖累,江西、云南太远,涧溪刚刚好,我们已经迷惘了青春,不想再错过当下的美好。一路上我们与欢乐同行,享受和煦的春风,陶醉在清新的空气中,大片大片不受污染的土地流淌着油画般炽烈的花朵,不含杂色,没有半分忸怩、半点虚假,满含微笑地欢迎我们的到来,对于尘世中的我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浪费在自己喜欢事物之中,任时光之沙从指间泄漏,并不觉得可惜。只想尽情的玩耍,与花儿共舞,与草儿追逐,不问过往,无烦将来,只沉醉于当下,醉在这一片炽烈的油菜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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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董祖芹
组稿:毕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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