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凝式的“晋法”与董其昌的“唐法”，高下立判！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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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以后的书法家，用陈忠康先生的话说，就是：心里都想着晋人的高妙，下笔却全是唐人的东西。

这也无怪，时代使然。离开了晋的大时代，没有了晋人的潇洒散逸风度，而去追求晋人的韵味，仿佛无根之水，当然是极难的。

但是，陈忠康先生又讲，能把唐人学好也很不错了。

纵观晋以降的历代书家，最终能够顺唐人直上、一窥晋人门径的，确实罕见。五代杨凝式当属一位。

杨凝式是承唐入宋的转折性书家，“宋四家”均深受其影响、对其高度评价，尤其是同样“疯颠”的米芾评“杨凝式如横风斜雨，落纸云烟，淋漓快目”，实在是高手相惜、耐人寻味。

杨凝式的“成功”，有其时代因素，也有艺术家的个性因素，可以参见文章《一代书法大家，却要靠装疯苟活😭》。而在杨凝式的传世作品中，《神仙起居法》尤能抓住晋人精髓。

释文：

神仙起居法
行住坐卧处，手摩胁与肚。心腹痛快时，两手肠下踞。踞之彻膀腰，背拳摩肾部。才觉力倦来，即使家人助。行之不厌频，昼夜无穷数。岁久积功成，渐入神仙路。
乾祐元年冬残腊暮，华阳焦上人尊师处传，杨凝式。

这件行草书，是杨凝式76岁所作，已经到了人书俱老的境界。

通篇落笔随性、信手拈来，墨色浓淡相间、时有枯笔飞白，结体险中求正、不拘一格，行间字距颇疏、气韵酣畅，尽得晋人潇洒散逸、天真烂漫之趣。

这样“淡”的作品，这样接近晋人的珍迹，令后进董其昌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于是反复揣摩、反复临摹。临得怎样？一看便知。

董其昌临杨凝式《神仙起居法》

董其昌学唐尚可，离晋人却太远了。尤其与杨疯子的原作一对照，更是原形毕露、高下立判。下面，对比来看：

两者对比可以发现：

杨凝式萧散洒脱，而董其昌处处费功；

杨凝式神出鬼没、出其不意，而董其昌章法森然、笔笔安排；

杨凝式如云如烟，而董其昌如琢如磨；

杨凝式装疯卖傻，而董其昌道貌岸然。

更直接说，杨凝式是晋法，而董其昌全是唐法。当然，董其昌以其淡味理解和追摹杨凝式，对我们的学习也颇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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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凝式的“晋法”与董其昌的“唐法”，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