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东篱黄菊映秋田/李慧英
农历九月初到现在，二十天里我去了四趟南赵村，拍回来不少菊花，那天整理了几张准备发朋友圈，想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作文案，却总觉得南赵的菊还没让我觉得心境“悠然”，后来在网上偶然看到唐代诗人钱起的《九日田舍》，竟然毫无来由地喜欢起其中的“东篱黄菊映秋田”这句来，想象着诗中那漫放在东篱周围的菊，应该是南赵的菊。
开在南赵篱外的菊白色，是贡菊。我和明月第一趟到南赵，在展厅南侧看到了那片雪白的菊。站在路上向南望过去，半空里一片疙疙瘩瘩、白白茫茫，就像三九天下了几天几夜后的雪，严
严实实地覆盖在近地面绿中泛灰的花枝花叶上方，此时情形，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生出“中有孤丛色似霜”的感慨，因为那一片白菊怒放的大地，分明就是铺展在眼前的画布，那一行行的白菊和行间裸露出的一道道棕黄色的土地，是画在大地上的乐谱，那田间劳作的采菊人，是乐谱上律动的音符，谱写着丰收的歌。近前细看，单朵白菊不大，花瓣洁白密集，泛黄带绿的花蕊因为花朵开放状态不同颜色有深有浅，贴花细嗅，每一朵开放着的花都有沁人心脾的清香，那清香里又略带一丝丝的清甜，让人真想掬一捧鲜花入怀，把脸埋在花朵间尽情地闻个够之后，再赞上一句“一夜小园开似雪，清香自是药中珍”！
南赵篱下一垅又一垅金黄色的菊，大朵的是金丝皇菊，小朵的是婺源黄菊。金丝皇菊花朵硕大，花瓣由外到内层层叠叠，一层比一层短，一层比一层密实，一层比一层颜色纯正，花蕊处密实的你根本就找不到花蕊。婺源黄菊黄的也很纯正，花朵比皇菊小很多，花形平圆，花瓣没有皇菊密，但每个花枝上的花朵总数比皇菊多。这两种都是茶菊，可赏可食，花朵开放到三分之二以上就可以采摘，从11月初第一批花采摘开始可以连续采摘20天以上。采摘后烘干的菊朵依然是黄色，泡出的茶色是透亮的黄，用落滚后稍微晾一会儿的水冲泡，颜色和口感都比用滚开的水要好。论外观的话，金丝皇菊更漂亮，适合用玻璃杯，一个杯子里只要放一朵菊花就行，等花泡开了，端杯轻摇可以欣赏到一朵菊在水中舒展身形的曼妙舞姿。等淡淡的清香随着袅袅水汽飘进鼻腔，爱茶的你肯定会顾不上考量水的温度轻轻地啜一口。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喝菊花茶，但经常上火的人可以多喝它，我国最早的药物学专著《神农本草经》记载:“鞠华，味苦平。主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皮肤死肌，恶风湿痹，久服，利血气，轻身，耐老延年。”其中的“鞠華”就是菊花；记载的“一名節華，生川澤及田野。”是指野菊花了，细查，野菊花与菊花同科同属，其苦寒之性胜过所有菊花，清热解毒之功独擅，古人确定为专治疔疮痛肿之要药。在所有菊花中唯有野菊花可全草入药。至此我恍然大悟，原来可食用，可入药才是菊的本原！
盛开在南赵篱边的菊是嫣红的菊，我不知道那红色小菊叫什么，也不清楚它到底是茶菊、药菊还是观赏菊，我只看到它很美，美得让人流连忘返，美得让人瞠目结舌。在这一片花田处，不管是在路边横望还是登上花田里的观光栈道俯瞰，你都会看到一大片摇曳在秋风中的红花伴绿叶，那红色虽然不是传统的中国红，但也红的喜庆、红的炫目、红得让人血脉偾张；那绿叶就在这一片嫣红映衬下，耀眼夺目、翠色欲流。微风过时，如果你正在站在这一片菊田边，你会看到花田里浮翠流丹，万头攒动，好像那些花儿都在对你点头，向你招手：“来吧，来吧，来花田里的小路走走吧，我代表南赵的菊欢迎你，我代表南赵的人欢迎你！”当你步入花田，招过手的花朵们就在你脚边站成长长的两排，扬起红色的笑脸望着你，用绿色的小手偷偷地触摸你。喜欢它就和它合个影吧，你和它美丽的倩影都会在拍下的照片中永驻。
除了种在大田里的菊，菊花节期间，南赵有两个大棚内有菊展，各色的菊花在棚内竞相开放、争奇斗艳。颜色上看，除了红、黄、紫、绿、白、粉各种单色花，还有一朵花上有蓝、白、红等多种颜色的炫彩菊；大小上分，从大如碗口到小如硬币多种多样，从花形上看，花瓣长的短的、圆的扁的，张牙舞爪的、娇柔低垂的千姿百态。小路两边，有贪玩的花仙子不小心碰倒的花篮，千朵万朵小菊倾泻而出，顺势而下、飘出展厅，在南赵变出了风吹不散的多彩菊云，人走不出的菊海迷宫和一片又一片多彩的菊海。
南赵以菊见长但种菊时间并不长，这个位于肥乡辖区东部边远区域的小村庄，原是黑龙港流域数不清的贫困村庄中的一个，2016年试种菊花成功，依托菊花种植发展起乡村旅游和菊花茶、面、酱、酒各种加工产业增收脱贫，2017年开始举办菊花节，今年是第四届。每年的菊花节我都会去南赵，每次去都能看到道路发生的新变化、农田发生的新变化、村庄发生的新变化，感受到增收的欢欣、丰收的喜悦。如果钱起生活在现在，他一定会续写一篇新的《九日田舍》——“今日南赵忘地偏，姹紫嫣红香满园。艰难困苦随风去，皆因黄菊映秋田。”这诗中的菊，才真的是南赵的菊！
2020年11月8日
作 者 简 介
李慧英，笔名“天涯”，女，肥乡人，1972年出生，1993年参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