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礼贵丨小河湾人家(散文)
山里江南,枕水人家。说的是黔中最美乡村平坝小河湾。
羊昌河从安顺深山流来,流至平坝小河湾段,称文殊河。清碧的河水慢悠悠转了个弯,画出了一个名叫小河湾的村庄。二万平方米土地、三面环水,距省城贵阳24公里,多好的地理条件呀!但直至上世纪七十年代,村民住的还是那么原始:土墙、茅草、竹篾,上层住人,下层圈养牲畜……
改革开放,小河湾的历史翻篇了。而真正变化大的,还是最近几年:39户村民,家家盖了新楼,农家乐办得红红火火.慕名前往的人络绎不绝。
今年暑假,我们一家自驾出游,也去了小河湾。
村路铺了沥青,路旁植了树。行走于林阴道,河风拂面,虽炎阳当空,却不觉热。村里绿树掩映,一座座农家小院,粉墙青瓦,楼廊的红漆栏杆特别抢眼;外墙布满翠绿藤蔓,开的花酷似小红灯笼。在临河渔翁亭小憩片刻,绕过村史馆,选了一处题名“旺发农家乐”的人家。
小院占地250平方米,一正一环两间楼房。西侧两株大树,浓荫恰好罩住院坝。大树底下好乘凉,令羽他们在院坝方桌边玩扑克;我则走走看看,不时和女主人聊上几句,我问:
“那两株树如此高大,是哪样树?”
“楸树。”
“你家老屋原来就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
“楸树原来就是你家的啰?”
“是的。”
“改建新房,政府有补助吗?”
“有的。”
“多少?”
“五万。”
女主人叫张芳,44岁,上过小学。丈夫姓唐,叫唐友林,在开阳打工(装修机器)。公公七前年患脑梗谢世;婆婆67岁,给她帮厨打下手。正房堂屋安了香盒,香盒旁边挂着老唐的遗像。堂屋墙上贴满了奖状,是张芳和友林的一双儿女历年所获。张芳眼里含笑,主动对我说:
“大的是个女儿,叫唐旺,就读于贵阳新区北师大附中,刚满18岁,今年参加高考,考了538分,被天津财经学院录取了。儿子叫唐勤发,12岁,考上了初中。”
“双喜临门哩,”我说,“你们这里叫‘旺发农家乐’,是根据两个孩子的名字取的吧!”
“是孩子爸爸的心愿。”
“孩子读好书,你们家将来一定兴旺发达。”我问,“咋没看见两个孩子呢?”
“接到通知书,唐旺就带着弟弟去她爸那里了!”
说话间,女主人已把一只土鸡打整完毕,她跟令羽商量用餐时间,令羽说:“不忙,太阳偏西了,我们要去河边看风景!”
于是,一家人走出唐家院子,穿过村中林荫,踏上了滨河栈道。
栈道右侧植了一株株柳树,柳条在夕阳映照下随风摇曳;柳树下是绿得发蓝的文殊河,但看不见河水全貌,岸柳之间的灌木和芦苇挡了视野。栈道左侧是一块块稻田和包谷林:稻穗正在散籽,包谷亦在蔫头,空气中弥漫着庄稼快要成熟的香味。蝉鸣树梢,鸡啼对岸,似在酝酿乡愁。
只走了一半栈道,我们便折了回去;走至村头,迎面出现了一列巍峨的廊亭,夕晖照耀,鎏金的亭宇更显辉煌。置身廊側,令羽给我拍照留念。
回到唐家院子,一桌丰盛的晚餐已在环房客厅摆好了。炖土鸡、腊肉、血豆腐……满桌清香,苗家特色菜一样不少,一家人大饱口福。结账付款,令羽和女主人都在笑。
夜幕徐垂,路灯亮了。时逢周日,村中的月亮广场要举行篝火晚会,孙女早已等待不及。我们即向张芳婆媳告辞,匆匆朝广场走去……
2019、8、31
作 者 简 介
刘礼贵,贵州省作协会员,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会员,出版过散文集《蜜路》《大地歌吟》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