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解颜真卿《祭侄文稿》两大绝招和27般变化!
《祭侄文稿》与东晋王羲之的《兰亭序》、北宋苏轼的行书《黄州寒食帖》并称为“天下三大行书”,亦被誉为“天下行书第二”。且此稿是在极度悲愤的情绪下书写,不顾笔墨之工拙,故字随书家情绪起伏,纯是精神和平时工力的自然流露。这在整个书法史上都是不多见的,故《祭侄文稿》是极具史料价值和艺术价值的墨迹原作之一。
在结体上,《祭侄文稿》打破了晋唐以来结体茂密、字形稍长的娟秀飘逸之风,形成了一种开张的体势,结体宽博,平正奇险。
一是宽郎舒展,外紧内松。字中戈挑多不挑出,而作断竹一顿,如“岁”、“戊、戌、贼、我”、“残”、“哉”等字。这正是颜字内放外收的典型之处。
二是多横向展势,左右偏旁或相向、或相背、或同向。尤其是相对的边竖,使传统的内弧相背为外弧相向形。如“蒲州、丹杨、开国、图、开、关”等处,使字形开张多变。显得疏密得体,相得益彰。
此为颜体行书的创新之所在,亦是颜体阔达大度的结构特点之表现。三是气势凛然,但却寄寓着奇险。从《祭侄文稿》中我们会察觉到,有些字的俯仰变化之大,而这种现象的出现也正应和了颜真卿内心的悲壮心理,在书写时情绪放任是造成这一现象的必然原因。这在前人行书书作中是很少见到的。“硬弩欲张,铁柱将立,昂然有不可犯之色”(米芾《海岳名言》),字形尽量向两边拓开,却相互照应,形散神聚。如“尔、倾、巢、准”等字,而“摧、作、悔”等字则正中寓奇,大胆造险。
颜真卿《祭侄文稿》笔法圆转,笔锋内含,力透纸外,其线条的质性遒劲而舒和。清代何焯《义门题跋》中说:“鲁公用笔最与晋近。”但《祭侄文稿》一是打破了晋唐以来重内擫法来表现方刚之气的习惯,改用外拓法。他认为,外拓圆笔更能自如地纵笔挥毫,充分抒展书法家的个性。如第17行的“荼毒”二字便是笔势外拓的典型表现。二是线条浑厚圆劲,骨势洞达,赋予立体感。《祭侄文稿》中“父、杨、凶、史、轻”等字运笔疾涩,体现了古人所谓“颜字入纸一寸”的说法,这是对“使其藏锋,画乃沉着”的最好的领悟和展现。三是篆籀气的运用使《祭侄文稿》不同于晋唐以来的方头清瘦,回归了古朴淳厚之气。如“颜、清、尔”等字;楷隶之法的出现让作品奇趣迭出,如“门、陷、孤”等用楷法,“既、承”末笔波状则取隶法。如第13行的“凶威”二字取法篆籀,正是以圆润、浑厚的笔致和凝练遒劲的篆籀线条,展现了颜真卿在行书用笔上非凡的艺术功力。所以,熊秉明在《中国书法理论体系》中说:“其顿,沉着有力,其起,迅速利落,显出一种坚决果断,一种绝对的自信”。
《祭侄文稿》观其章法,恣意灵动、浑然天成。其一反“二王”茂密瘦长、秀逸妩媚的风格,变的宽绰、自然疏朗。字间行气,随情而变,不计工拙,无意尤佳,圈点涂改随处可见。其章法自然天成,毫无雕饰,完全是情绪的左右之下所完成的,这便给人以巨大的遐想空间。
《祭侄文稿》并不在意字距、行距,时疏时密,完全是随心所欲。每一行的中轴线或左或右或倾斜。章法的安排完全取决于情感的抒发过程。作品的前几行叙述了祭文的写作时间以及个人身份,情绪尚属平稳,心情比较沉重,行笔稍缓,线条凝重缓慢,章法和谐自然。
疏密变化,是经典中常用的变化手法之一。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比起王羲之行书,对于疏密变化的运用,要更强烈、更明了些,除了对字中部空间的明显强调以外,局部细节也有明显的用心。下面从作品中挑选一些字例,来体现颜真卿对于疏密变化的处理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