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苹果为何选中这两位“打工妹”？从流水线女工做到千亿市值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李永华 | 北京报道
打工人也有春天。
今年，苹果产业链上，立讯精密和蓝思科技两大双子星一起迎来公司经营业绩的高光时刻。立讯精密创始人王春来与蓝思科技创始人周群飞两个打工妹的传奇故事足够励志。
前三季度，立讯精密（SZ:002475）营业收入595.28亿元，同比增长57.33%，净利润46.80亿元，同比增长62.06%；公司还预计全年净利润可能达到70.71亿元至73.06亿元。同期，蓝思科技（SZ:300433）营收260.83亿元，同比增长26.64%；净利润为34.32亿元，同比增长209.63%；其中，第三季度净利润为15.2亿元，单季净利润创上市以来新高。
业绩驱动股价持续飙升。立讯精密市值约4000亿元，蓝思科技市值一度超过1500亿元，各路研究机构纷纷给出看多研报，评级上调，业绩预测向好。
11月3日，立讯精密发行可转债拿到30亿元；上个月，蓝思科技150亿元定增计划获得管理层的批准。空中加油之后，立讯精密与蓝思科技加速飞翔。
咬一口又香又甜的大“苹果”
曾经，王春来与周群飞都是打工妹，工厂流水线女工。在广东，她们上班的企业常常被统称为电子厂。两个打工人起点类似，公司业绩爆发点也相同，苹果公司是关键支撑。
立讯精密成立于2004年，2010年上市，第二年收购苏州昆山一企业，由此买到一张苹果产业链入场券。2014年，立讯精密又一次收购，接到苹果手表等可穿戴设备的订单；2016年，收购苏州美特，一番整合之后，立讯精密成为苹果AirPods这款明星产品的第一组装供货商。2017年12月，苹果CEO库克及高管团队调研立讯精密Airpods生产线，库克给王春来点了个大大的赞。
根据外部数据，2017-2019 年AirPods 出货量分别为1400/3500/6000万副，年复合增长率达107.02%。立讯精密由此获得近两年最重要的利润来源。
银河证券认为，iPhone 12 取消随机附赠耳机以及未来iPhone无孔化战略，将激发 AirPods 渗透率继续快速提升。
一步步走来，立讯精密在苹果产业链上逐步上行，日渐成为一家平台型公司。今年，立讯精密及控股股东出资33亿元全资收购台湾纬创（Wistron）在江苏昆山的两家苹果手机装配厂，立讯精密成为苹果公司的首家中国内陆组装厂，在苹果产业链的权重进一步提升。外界认为，这是苹果有意扶持立讯精密。在创业之时，立讯精密曾获得富士康“扶上马还送一程”，现在成了富士康的竞争者。
相对于立讯精密通过收购的一次次飞跃，“手机玻璃女王”周群飞从一开始就在苹果供应商中有着独特而鲜明的定位。
1993年，湖南农村走出去的周群飞在深圳创业，2003年创立蓝思科技，主营手机防护护视窗玻璃。周群飞曾解释“蓝思”，其实是“镜片”英语单词“lens”的谐音。2007年，苹果公司选择蓝思科技作为供应商，从此开始，苹果手机、平板到手表的各种产品上都能看到蓝思科技身影。搭上苹果这艘大船，周群飞变身乘风破浪的姐姐。2015年，公司在深交所创业板上市，将周群飞推上中国女首富的交椅。
按计划，蓝思科技此次定增150亿元，还是投向玻璃。据披露信息，蓝思科技募集资金主要用于产能扩建和技术改造，涵盖智能穿戴、触控功能面板、车载玻璃面板、3D触控面板建设项目。
不过，蓝思科技近年来的诸多布局显示，周群飞已经不满足于防护玻璃这一块业务，蓝思科技正成为一家平台型公司。最大的动作是今年耗资99亿元收购苹果产业链上的两家工厂，一是可胜科技(泰州)有限公司，二是可利科技(泰州)有限公司，两者均是苹果金属机壳的重要供应商，2019年，两家公司营收合计82亿元。至此，“零部件+模组+整机组装”的产业链垂直整合形态已初具规模，在不少券商关于蓝思科技的研报中，“平台型”成为关键词。这与外界对立讯精密战略的描述高度一致。
三年前，周群飞曾说，“蓝思科技正在做行业整合，这一两年所做的收购都是上下游的整合，从去年开始，蓝思科技逐渐成为超市一样的一站式平台，客户来了想买什么就都能买得到。”
“苹果”很香很甜，但外界也担心不论蓝思科技还是立讯精密，都有“苹果依赖症”隐患。两家公司的第一大客户都是苹果，2019年，立讯精密对苹果的销售占总收入的比例高达55.43%。
在苹果的发展史中，砍单或者剔除供应商名单的事情多有发生，往往“重伤”供应商。今年9月，市场传言苹果砍单欧菲光转给蓝思科技，欧菲光虽然澄清这是子虚乌有，但其股价却一路下跌。
一手并购一手研发，“蓝思和立讯都有立身之本”
“立讯精密和蓝思科技都有立身之本，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活”。一位资深电子信息产业分析师陈浩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说，在他看来，立讯精密最强的能力是制造，每次进入一个新的产品品类，都是通过极小的成本收购一家企业，获得一张入场券，然后，通过快速扩大产能，提高良率，赢得苹果和其他客户的认可；蓝思科技的底牌则是防护玻璃的表面处理能力，从这一点出发，一圈圈放大，同时往玻璃的上下游走，做成强链。
成功的关键之一是两家企业都舍得花钱做研发。2019年，立讯精密研发投入43.76亿元，今年前三季度已达44.66亿元，超过去年全年。2019年底，蓝思科技研发人数超过1万人，研发投入为16.39亿元；2017年~2019年，公司累计研发投入84.33亿元，2020年上半年实现研发投入25.69亿元，远超2019年全年。
陈浩认为，苹果对供应商的一贯要求是低成本、高质量、高良率，在这方面，蓝思科技和立讯精密一方面持续产能扩张，另一方面又能确保产品高良率，才得到苹果和其他主机企业的青睐。
除了自建产能，扩张是必然之路。
立讯精密被封“A股并购盈利之王”，不算夸张。上市之初的2011年，立讯精密主营业务只有连接器，随后接连并购，形成现有产品矩阵。商誉指标凸显出其强大的并购整合能力。2011年，其商誉为4.29亿元，到2019年末，商誉5.33亿元，并购14家企业，仅仅增加1.4亿元商誉。在这期间，立讯精密的总资产从约20亿元增长至近500亿元，增幅为25倍。
手握核心的玻璃面板处理技术，蓝思科技同样也做过不少并购，相对于立讯精密的外延式扩张，蓝思科技并购资产更看重的是产能。比如，2016年底，蓝思科技12.2 亿元收购东莞松山湖一家企业时就曾明确表示，看中的是对方的土地、厂房等不动产资源以及周边产业配套。另一笔2.15亿元的并购，蓝思科技声称，目的是获得对方的土地厂房等基础设施，扩大华南地区的产能。
所不同的是，蓝思科技今年99亿元大手笔拿下可胜科技和可利科技，导入手机金属机壳加工及组装业务。
太平洋证券研报认为，这次顺利拿下可成旗下可胜与可利两家金属机壳与结构件公司，也是蓝思证明自身在苹果供应链中核心地位的重要之战。苹果在全球 G2格局下，必然要重塑不同体系的供应链，而蓝思和立讯一样，在苹果大中华区的战略部署中取得了非常重要的首发位置。
5G时代来临，iPhone12发布，华为麒麟9000芯片的新机Mate40火爆到要靠手速抢购，作为巨头们的供应商，不管是立讯精密还是蓝思科技，都在持续释放好消息。
蓝思科技多次对外称，各主要生产园区均满负荷运作，赢得了客户进一步的信任与支持，优质资源加速向公司集中。
11月2日，立讯精密财务总监吴天送称，未来订单持续看好。王来春表示，基于公司多年来重视短、中、长期发展计划，公司未来三至五年将保持高速成长。
注：应被采访者要求，文中“陈浩”为化名。
责编：姚坤
（版权属《中国经济周刊》杂志社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