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章丨漫漫回乡路(小小说)
已经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仅知道今天离春节很近,离家很远!放春节假的时候,人事经理给了我一个红包,告诉我说,过了年,就不用再回到这里上班了!想到那些没有年终奖的人们,我非常感激地手拿红包鞠躬感谢:“谢谢老板!”
回到地下室,才想起年后肯定有一段拮据的日子要过,年龄快30岁的我,第一次选择不回家乡过年了。面对父母的询问,不回家过年的真实理由,我又实在无法如实告诉他们:“春运不好买票,春节加班有奖金,过了春节我再回去看你们!”父母听后对此毫无怨言,只是叮嘱我:“春节加班,一定记得照顾好自己!”
午后的阳光,透过地下室的玻璃照到了我的床上,这个位置是我千挑万选的。在室友都已经撤离的日子里,我终于可以任性一次,随意的摆弄这生活的小情趣。老张估计已经到家了,虽然终于摆脱了他的臭脚丫子味,想到他到家后应该给我报个平安而未报,不由得心中骂上一句:“真傻叉!”
放空自己的日子真的舒服,舒服到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了。虽然临近春节,但是炮仗早已经离远去。平日里喧嚣的都市、出租屋、地下室,随着人们纷纷踏上的回乡路,仿佛成了停止工作的抽水马桶,静寂无声,了无生气。
“空!我现在是真的空,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无来无去!”
我在床上挣扎着要不要起床,起床看看花花绿绿的世界,寻找一下可以填饱“臭皮囊”的东西。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没有劳动产出的日子里,减肥才是最好到达的目的地。
时间在悄无声息,又铿锵有力的在心头锤击。或许是饥饿激起了食欲,或许是放的太空的自己,需要找寻活着的勇气。我在自己的小床里终于是无法继续的躺下去。毫无意识地起床,却又不知该去向哪里,就这么毫无目的,毫无轨迹,毫无动力……
收拾行李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一直到我扛起行李的时候,我心中一直在告诫自己:“别回去,别回去!”
“算了,去看看票吧,没票就不回了。”
“这个鬼时候,怎么可能还有回家的票!”
“试试吧!万一呢?就算没有票,我也在今年走了一半的回家路。”
当下定决心去看看的时候,不觉得疾苦,不觉得寒冷,不觉得劳累,心里越走越有力。“万一呢?万一呢!”心离家近了,人就离幸福近了!
到了火车站,冷冰冰的一行字,让人毫无脾气。“票已售罄!”万般思绪到心头,只剩一句无奈的叹息,“人啊,怎么都回家?”
越回不成家,心里越想家。可是步伐再慢,火车站终究还是有走出去的时候。尽管我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我也知道家乡或许真就回不去了。一步三回头!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或许只是希望看看奔驰向家列车,希望他们能将我的目光带走,捎着她们回家乡瞅瞅。
我终究还没有在这个春节回成家,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妈妈背着爸爸说:“你爸这两天一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响动,就要起身去窗户那边瞅瞅,想你啊!下次过年可别在城里待着了,回来吧,穷家破庙总还是你的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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