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老牛

文 | 云草

屠宰场每天都要屠杀一批牛，这里的人早已司空见惯。一只待杀的老黄牛又被从圈里牵出，当快走到屠宰房门口时，那只悲伤的老牛突然停住，任凭用鞭子抽打仍一动不动，两只前脚突然跪下，它的双眼充满哀伤和恐惧，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一直以为动物是不会哭泣的，只有人类的眼泪才是情感的表现。可那只老牛分明像个婴孩一样啜泣着，泪流不止。在场的十多个青壮屠工都惊诧不已，众人决定用黑袋子蒙住牛头，往日只要把黑袋子向牛头上一套，黑暗的环境下，任何强壮的牛都会安分下来，然后对准穴位，举起大铁锤猛敲几下，待晕倒后，便一刀子下去。

谁知，当用黑袋蒙住头时，它变得异常狂躁，猛然起身，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来回跳跃，它挣脱了缰绳，发出一声声悲鸣的哞叫，那凄厉的呐喊声回荡在潮湿而血腥的屠宰场上空，显得无比地悲壮！最终头上的黑袋子竟然真被它甩了下来，人们被眼前的景象都震呆了，纷纷后退，他们一辈子都未曾见过此景，没有一个人忍心下得了手，不禁泪雨潸然，没想到这头老牛求生的欲望是如此之强烈！

突然，老牛拼命喘着粗气，尾巴翘起。“快看，老牛好像要生小牛犊了！”有人惊叫，众人跑到牛屁股后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于是，纷纷帮助老牛助产，老牛知道有人帮忙，嗷嗷大叫极力配合，不久就产下一头黄花小牛犊。只是，这只小牛犊非常瘦小、虚弱，瘫卧地上浑身发抖，根本不足月，难怪人们竟没有发现老牛有孕在身，大概是刚才怒火攻心动了胎气才早产。老牛产子后，精气耗光，它蜷伏着身子，一动不动，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牛犊，充满无限的怜爱，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在场的人亲眼目睹了这生离死别的一幕，纷纷泪崩，决定让老牛颐养天年。他们说，他们将永远不会忘记那只泪流满面的老牛，那双万分惊恐和无助的泪眼。为了不让孩子胎死腹中，哪怕不足月，它也要奋力一搏，临终产子，生命何其珍贵，母爱何其伟大，令死神也望而却步，这是世间永不退却的爱，这是爱的力量！动物尚且如此，何况人乎！我想起了俄国文学家屠格涅夫曾说过的一句话: “爱，我想比死或者比死的恐惧更加强大，全靠这个，全靠爱，物类的生命才得以团结和进步”。是的！生命因为有了爱才有价值，由于爱的永恒，才有生命的存在和延续。

作者简介：云草，本名孙玉芳，汉族，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人，毕业于内蒙古财经大学，现居山东日照，为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日照作协会员，一名独立的生意人。酷爱文学，作品以散文、诗歌常见于诗刊及各大网络平台，作品被收编多部诗集并获奖。诗观：用心灵感悟世界，以挚爱诠释人生。出版个人诗集《云海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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