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故事】爱，没有归途（连载 四）
北方原创故事
感悟情感
第四章 车祸引发一生憾事
面的小叔子跟柱的骚扰，姜翠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敢张扬又不能告诉跟岁，于是，她便想到能保护自己的地方只有县城。“跟岁，我们还是回县城吧，这里的活儿太少，啥时候能攒够买房子的钱啊，生产队都黄了，听说，做小买卖啥的都没人管了。”
当跟岁听了姜翠的想法后，嘴上同意姜翠的想法，可心里却在想，如果去县城的话，姜翠的父母把她硬拉回去怎么办？姜翠是不是后悔和他在一起了……
“你放心，回县城我也不会回家的，我都是你的人了，谁还能要我啊！”姜翠坚持自己的想法，目的是想尽快逃脱小叔子跟柱的魔爪，而跟岁并不是知道姜翠的初衷。
1981年春，跟岁和姜翠来到了县城。
姜翠通过熟人给自己和跟岁各找到了一份工作，虽说挣钱不多，但维持俩人生活不成问题。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跟岁和姜翠到县城不久，姜家老两口便知道了，经过多处打听，终于找到三年多未曾谋面的女儿姜翠。
“趁你们现在没孩子，又没登记，就跟我回去吧，再说，你们这样在外面住，公安知道会抓的，他家那么困难，你还没和他过够啊！……”
姜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女儿，可无论母亲怎么说，姜翠就是不肯回去。
“妈，我都是他的人了，怎么回去啊，再说，他哪不好啊，我不会回去的。”
姜老太太见女儿姜翠铁了心根跟岁好了，心想，既然已经是生米做成熟饭了，是好事坏都是女儿自己作的……老人摇了摇头含泪水走了。
虎毒不食子。姜翠的父母无奈默认了这个穷女婿跟岁，姜翠和跟岁领了结婚证以后，姜家托关系，帮跟岁找了一份维修农机的活，姜翠也在食品厂找了份稳定的活儿。
就这样，跟岁和姜翠在县里安顿下来。
平日里，俩人拼命工作，省吃俭用，转眼，几个月过后，小两口手头儿终于有了余钱，这时，跟岁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姜翠买一身好看的花衣服，又老丈爷、丈母娘买了糕点和两瓶原浆酒，见女婿登门又拿礼物，姜家老两口别提有多高兴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农村分田到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土地改革对其他村民来说是件大好事，而对于“涨肚李”家却是一件坏事。
“涨肚李”一家老的有病，小的又智障，唯独跟柱能干些农活，可他却懒惰成性，别说干农活儿，就连吃饭都想有人喂。后来，在跟柱主张下，把生产队分的一头牛廉价卖给了屯邻，随后，又把耕地转包给了别人，每年秋后人家给一些口粮。
跟住拿到卖的钱以后，整天大吃二喝，不久，钱花光了不说，家里的粮袋子也见底了。为了填饱肚子，跟柱便让智障的母亲带着两个智障的弟弟，拉着没有几块木板的破车到附近国营工厂居民区捡破烂。晚上回来的时候，跟柱像首领一样，要对捡来的剩菜剩饭、烂蔬菜水果、破铜烂铁……进行检查，能吃的他先吃，填饱了肚子再给家里的其他人吃，破铜烂铁换来的钱由他享用。
无论是酷暑严寒，每天都能在国营工厂的小区里，见到衣衫褴褛的母子三人。平日里，他们的衣服破了，好心的邻居们看不下去了，就帮着缝补或是送给他们一些旧衣物。耳朵和脚冻伤了，邻居们就用土办法给他们简单医治，而跟柱从不管这些，对此，屯邻们都骂他“二牲口”。
来到县城的第二年春天，姜翠给跟岁生了个女儿，取名叫丹丹，之后，他们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号召报了独生女。看着女儿丹丹一天天健康快乐地长大，跟岁做梦都在乐，两口子拼命挣钱，还买了一台旧四轮车。
“这回咱自己有车了，更得好好干了，多攒点钱，好买房子！”
“我和你一起干，装卸车我都能干！”
“也行，那就不用雇人了，还能多挣点钱。”
跟岁和姜翠晚上躺在被窝里合计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灾祸正向他们袭来。
就在丹丹7岁那年春天，姥姥把丹丹从幼儿园接回家以后，便忙着给工地拉土的跟岁和姜翠做晚饭。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惨叫。
“丹丹，丹丹，你在哪？丹丹啊，我的孙女啊，这是……”姜翠的母亲从屋里跑出来时，只见丹丹躺在了血泊之中，一边哭一边呼喊着附近的邻居来求人。
原来，就在姜翠的母亲忙着做饭时，在院子里玩耍的丹丹，听到院外有小朋友嬉戏打闹声，于是悄悄地走出院子，果然看见附近邻居家的小朋友在路对 面玩，就在丹丹像燕子一样飞奔过马路时，被飞驰而来的银色轿车撞倒，肇事的轿车并没有停车，而是加大油门逃之夭夭，马路对面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见状，被吓得跑回了各自的家里。
在邻里们的帮助下，头部受重创的丹丹被送到县医院抢救。
得知女儿丹丹发生车祸的消息，跟岁和姜翠驾驶着四轮车来到医院，姜翠的母亲向他们哭诉了事情的经过。
想到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女儿丹丹，无助的姜翠抱着母亲失声痛哭，跟岁在过道里心急如焚的踱步。
“谁是李丹丹的家属？”就在大家焦急地等着丹丹的消息时，一位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说，丹丹左侧颅骨粉碎性骨折，病情十分严重，需要立即转院治疗。
当晚，跟岁和姜翠把女儿丹丹送到市里医院抢救，经过近8个多小时的抢救，丹丹的生命终于保住了。
“孩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我们已经尽力了……”听到医生这样说，跟岁和姜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点地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孙女发生了车祸以后，姜翠的母亲一直陷入自责当中，不久，因脑出血住进了医院。
女儿刚刚转危为安，母亲又瘫痪在医院的病床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姜翠无法撑下去了，她先后多次昏倒在医院的走廊里及女儿的病床前。
女儿发生车祸后，跟岁报了警，可当时没有现在的高科技监控摄像头，没有目击者就很难抓到肇事逃逸的司机。
医院的一次次催款，让跟岁不得不忍痛卖了四轮车，还是不够，跟岁只好向身边的朋友求借，花高利息抬款……
四个月之后，因无钱交后续治疗费用，跟岁和姜翠含泪带着女儿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以后，跟岁坚持每天外出打工，姜翠在家看护每隔四五个小时就要神志不清的女儿丹丹。
孩子后续治疗需要钱，抬款日期临近，租来的房子马上到期……面对金钱的重压，跟岁生不如死。
“我们还是回农村老家吧，不管这么着，回去有地种，吃粮不用花钱，房子不用花钱，我一样可以给别人干活挣钱，孩子的病就这样吧，没钱，在哪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看她自己的命运吧……”跟岁说到这里忍不住落泪，姜翠边给跟岁擦眼泪边劝说：“听你的，别哭了，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话音未落，姜翠也哭了起来，那哭声中包含了诸多的无奈……
那天夜里，姜翠守在女儿丹丹的身边整整哭了一夜。她深知，离开了县城便放弃了给女儿治病，作为母亲她愧对自己的女儿，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如果不来县城，孩子就不会发生车祸了，都是自己不好，如果孩子康复，她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临离开县城前，跟岁去了每个债主家拜访，说明目前自己家的困境，争取债主们停止利息并宽限还款日期。听了跟岁家的不幸遭遇后，债主们都十分同情他，很多关系好的朋友表示不用他还钱了。
跟岁一家带着患病的女儿和外债回到了乡下，出乎意料的是，跟柱反映异常，主动为哥哥嫂子腾出一间屋子，并帮助忙前忙后收拾屋子。有说有笑的，完全变了一个人。
“哥、嫂子，我知道你们家的事了，孩子出事儿我也知道，可是家里没钱，我也去不了。回来好，回来起码吃住不用愁，他们仨（母亲和两个弟弟）出去一天回来就够吃了，孩子的病慢慢看……”晚饭时，跟柱笑呵呵地说。
见弟弟这么热情，跟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可好，他劝跟柱说：“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别总呆在家里，出去干点活，挣点钱，靠捡东西也不能长久。”
“哥说的对，我会改的，哈哈哈！”听哥哥跟岁这样说，跟柱虽说心里有些不悦，但脸上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一再表示赞同。
一旁坐着没有吭声的姜翠却没有高兴起来，看着哥俩有说有笑地推杯换盏，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的怕有事情发生，到那时，也许真的会什么都没有了。
姜翠究竟怕发生什么事？什么事又会让她一无所有？跟柱是真心欢迎哥嫂返乡吗？暗地里他又做了些什么？欲知详情，我们明天向您一一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