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2个亿了还要买个副省级?
每个人都想成功,但成功又到底是什么呢?
表面上看成功都是世俗的指标,名和利。
传说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在镇江金山寺,他问当时的高僧:“长江中船只来来往往,这么繁华,一天到底要过多少条船啊?”高僧回答:“只有两条船”。乾隆问:“怎么会只有两条船呢?”高僧说:“一条为名,一条为利,整个长江之中来往的无非就是这两条船。”
而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意思是说天下人为了利益而蜂拥而至,为了利益各奔东西,指普天之下芸芸众生都是只为了一个利字而奔波。
反腐纪实片《巡视利剑》中说:2012年12月,陕西省原国土厅长王登记欲通过“掮客”王登广跑关系提升职务,让陕西商人高置林给付王登广5000万元,希望升为副部级干部。并承诺如果升职为陕西省政协副主席出1个亿费用,升职为副省长出2个亿费用。这是为了名。
历史上,吕不韦是一个买官的高手,当时秦国的太子死了,秦昭王立其次子安国君(秦始皇的爷爷)为太子,而安国君有一个儿子嬴子楚(秦始皇的父亲)正好在邯郸当人质。吕不韦一见子楚,就留下一句流传两千多年的成语“奇货可居”,后来吕不韦把“家累千金”的巨资,全部拿出来,为自己买官了。
吕不韦都有了千金家财,为什么还要买官呢?
吕不韦和他父亲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吕不韦认识异人(子楚)后非常兴奋,他决定对异人投资,但又有点不放心。因为在吕不韦的时代,对一个政治人物进行投资,还史无前例。所以,他要咨询一下他的父亲。
吕不韦跑回家问其父亲:“种田能获利几倍啊?”
他的父亲回答说:“十倍。”
吕不韦又问:“经营珠宝生意能获利几倍?”
其父答:“一百倍。”
“那么,帮一个国王登上王位、安定一个国家呢?”
吕不韦的父亲听了儿子的话,一定非常惊讶。因为“立主定国”这样的事,实在难以用数字计算出有多大的利。所以,他说:“那就获利无数了。”
吕不韦对父亲说:“您看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务农者,累死累活还不能丰衣足食。如果建国立君,不仅我们可以享用不尽,还可以泽被后世。我现在想做这件事了。”
吕不韦与其父亲的对话见于《战国策·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
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
曰:“十倍。”
“珠玉之赢几倍?”
曰:“百倍。”
“立国家之主赢几倍?”
曰:“无数。”
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
看来,当官也还是为了利,为了利益的最大化。所以,司马迁写《史记》时总结说人生只是为了图利。
真是这样吗?如果人生只为了一个利字而成功好像挺悲惨。
司马迁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后面说“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即使有千乘兵车的天子,有万家封地的诸侯,有百室封邑的大夫,尚且担心贫穷,何况编在户口册子上的普通百姓呢!
“尚犹患贫”,只是担心贫穷,穷怕了。
中国刚刚摆脱贫穷的农业社会,这个历史的影子还影响着中国人。物质上的丰盈固然重要,但精神上的贫穷依然无法摆脱。
王登记是要花2个亿买副省级,表面上看是为了地位,但本质上也是对贫穷的恐惧。他从一个建筑工人爬到厅长的位子,一路走来是在贫穷中逃亡。
利只代表物质的得到,人还要精神上的满足,当把精神上的满足建立在利的基础上的时候,反而会使自己在精神上变得更贫穷。
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意思是富裕之后人就会知道礼仪廉耻,精神世界也就丰富了。
原来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但看过张扬的电影《冈仁波齐》之后,我知道我错了。
张扬的电影《冈仁波齐》要表达的不是信仰,不是宗教,是一群贫穷的人的内心追求,一路长头磕下来是对自己的认可,是对生命朴素的认知和尊重。说是这十一个人对冈仁波齐这座神山的朝圣,还不如说是对自我的朝拜。
从此我相信,精神世界的塑造与物质无关,是自我内心的雕琢过程,雕琢下去的恰恰是利。
电影中有一个最大的讽刺,他们朝圣路上开的那辆四轮车上出现了“扶贫开发”四个字,真不知道那些天天开豪车的人与他们相对谁更贫。
以朝拜的心态去审视自己,你才能拔出心中的野草,才能见到冈仁波齐的蓝天,而不是成为陕西省原国土厅厅长王登记这样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