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里,请忘记那个伤害过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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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出来为什么爱你,

但我知道,

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宫崎骏《虞美人盛开的山坡》

情感对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呢?

如果把人的内心看做一个世界,那情感一定是遍布这内在星球的江海河流,它滋养着我们的内在,创造出山川大地,也孕育了万物的生机。是啊,有谁能说,自己的生命不需要这如水一般的情感的滋养呢?

那么,此刻如果我们也把目光投向内在,在那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你的情感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会时常感觉到情感需要不断变化方式被满足才舒服吗?你会沉溺在过去的情感里无法自拔吗?

今天让我们透过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看一看你的情感怎么了吗?

你也在囤积“情感”吗?

有时候,越是外在世界看起来五光十色缤纷灿烂非同一般,内在却恰恰越可能是干瘪空洞的。就像在生活里,人们收集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鞋子包包,衣帽间打造得仿佛一座时尚博物馆,可到出门的时候,却依然可能被瞬间莫名的空虚感击中,到底该穿什么呢?

怎么看起来拥有那么多,其实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呢?一段又一段的情感经历,有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Tom说,大学毕业至今的十几年里,自己几乎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换女友。他很迷茫,“找不到想结婚的感觉”。他说,一段情感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些,自己就会慌乱,感觉失去自由,没有活力。但每次新的感情就不一样,感觉整个人也像是新的,又充满了热情。

之后才发现原来大学期间Tom经历了生平的第一次爱情。他追了一个姑娘四年,可她却总说“拿他当朋友”。

她说“你呀,太缺少人格魅力了,我没心动的感觉,也没办法呀”。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Tom的内在重复播放。他所有的自卑都被勾起来了,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就不受欢迎。父母总是说哥哥比自己有担当,又说弟弟又比自己伶俐聪明。总之自己就是最不受欢迎的那个。

所以,虽然表面上他还守着自己之前内向的样子,可内心积压的不满却一天天发酵,它们在等着爆发的机会。而一旦毕业换了环境,潘多拉魔盒就被启动了——Tom的心一直在叫嚣着,“我一定要证明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他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求价值感的满足和证明——吸引到的一个个女性,就像是喂给饥饿内心的食物;经历过的一个段段情感,也就成了他内心博物馆里的陈列品。仿佛收藏品越多,自己就越受人欢迎,就越有魅力,就越值得爱。

类似的情况很多,比如有很多女性会反复让伴侣证明爱自己,导致对方不厌其烦,关系岌岌可危。这与Tom的换女友本质上是类似的,一个个“爱的证明”在喂养我们内心那弱小的自我,也在提供着虚假的价值感和存在感。

然而,他们内心的真实的样子是什么呢?

那颗心恰如长久得不到养分补充而干瘪下去的面孔,所有胶原蛋白都流失了,只留下一脸干巴巴的褶皱,在诉说着自己的疲惫。每一次深入到内在的时刻,它都在一遍一遍自问,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是啊,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

为什么我们会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

电影《one day》里的艾玛,就像个卑微的小女孩爱上了王子般的花花公子德克斯。此后,俩人约定每年见一次。

看看自己心爱的人,就好像是奖赏给自己的一枚糖果。而这枚糖果她还舍不得吃,一颗一颗藏在自己的储藏罐里,做成了自己小小的情感博物馆。守着这个博物馆,好像她就可以告诉自己,我是有爱的。

然而,这看起来长情念旧的状态,却更可能是她逃避真正亲密的方式——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看起来爱得真诚而长久。

然而事实却更可能是,因为他的存在,她的情感也就理所当然只在内心徘徊发酵,就不必去落实了。她不必去真的去解决自己面对爱情不自信的问题,也不必去面对日复一日地亲密相处与互动了。

而十几年后,两人最终在一起不久,她就出车祸去世,也可作为她害怕深入亲密的一个佐证。艾玛的离开是令人唏嘘的,但那毕竟是故事。现实生活里的我们呢?

Lucy,三年前男友跟她分手了。然后这三年她都生活在回忆里,到现在她依然还在每天反复咀嚼着过往的甜蜜,每个回忆都一遍遍地在心里复写,心痛心碎又欲罢不能,而那些留存的物品就是她的爱的证明。

然而,这是真的吗?一深入内在我们就发现,那段感情并不是她描述的那么美好,而男友提出分手的原因正是“感觉不真实,两人总像是隔着什么”。

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亲密。从小家里的关系就像上下级,自己有事汇报,父母签字批款。其他,她甚至回想不起妈妈抱自己的记忆,父亲就更模糊了。

所以,面对亲密,她是害怕的紧张的。她习惯了自我保护也习惯了防御,就像随身带着个壳随时觉得不安全就躲回壳里一样。

亲密让她想依赖又不安退缩,不敢依赖可又渴望被爱被呵护。所以她总是矛盾的,试探怀疑猜忌又讨好委屈自己。而后来对前面情感的紧抓不放,也是她回避这种矛盾和痛苦状态的一种方式。

当她告诉自己“我很长情,忘不了他”的时候,也就不必去开始新的亲密关系了。

所以,你也在收集前任的种种情感痕迹吗?你也在制造自己的爱的博物馆吗?那么,也许真的是时候问问自己了,你究竟在干什么?

当我们情感囤积时,

其实是把自己封闭在过去情感里

如果说滥情看起来都是类似的,专情却可能各有各的专情方式了。有人反复收集回忆,就有人真的囤积情感相关的物品。

诺奖获得者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就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贵公子凯末尔爱上了贫女芙颂,两人不顾世俗禁忌痴心相恋。他却因不敢对抗家族安排的婚约,而放弃了她,此后追悔莫及。

八年里,他收集了所爱之人用过爱过的物品——盐瓶、小狗摆设、顶针、笔、发卡、烟灰缸、耳坠、纸牌、钥匙、扇子、香水瓶、手帕、胸针……以及4213个烟头。并在爱人死后,建了一座“纯真博物馆”祭奠两人的爱情。

这个故事看起来始于情欲终于纯真,可是又总让人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当我们在囤积所爱之人的物品的时候,我们到底在囤积什么呢?

在书中,我们不难感觉到土耳其大环境的保守刻板,以及凯末尔对家庭的依赖。是的,他既想突破这些来自环境的束缚和压抑,又害怕失去环境的保护与支持。

所以,他对芙颂的感情也是如此,带有一种摇摆的色彩——在可以争取的时候退缩,又在失去的时候,用囤积来自我满足。

这种囤积与其说与对囤积对象有关,不如说是与自己有关。芙颂和她的物品都是寄托凯末尔压抑、叛逆之心的象征,所以他最后要造一座博物馆来陈列它们。

什么是博物馆呢?博物馆必然是独立于现实生活之外的存在,它明明伫立在当下,可却在讲述过去,而且它永远不会进入生活。

就如同凯末尔,他终究无法摆脱社会的枷锁,在现实面前他无能为力,所以才用情感博物馆保有最后的一点自留地。

这也是一种常见的情感囤积背后的心理机制,我们用囤积情感来逃避真正的自己。

当我们处在这种情感囤积中的时候,就如同把自己封闭在过去的美妙情感世界里。

再借由过去的情感来创造一种流动的假象,借以逃避现实的无奈,更逃避现实生活中那个不那么美好的自己。

情感不需要囤积,

当下高质量的亲密更重要

想起杨绛说,“男女结合最最重要的是感情,双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欣赏、吸引、支持和鼓励,两情相悦。

而她和钱钟书那样心心相印一生相守的爱情,也是人们所渴望的。要知道,深入的情感是关联灵魂与心的。一段深入的情感带来的内在滋养,远胜于一段段肤浅情感的叠加。

那么,我们要怎样去实现它呢?

想要真正深入的亲密关系,我们要首先能够意识到,曾经那些情感囤积背后隐藏的心理需求,我们是因为内在价值感的匮乏,是对亲密连接的抗拒,还是自我对存在的怀疑与恐惧?然后去面对它。

只有先有了一个真正的自己,才可能创造一个真的关系。当我们能够在自己内心看见价值,在自己内在看见爱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再害怕亲密了。

这就像是我们的内在世界,江河湖海都流动了起来,那么自然万物生发就是迟早的事了。

也许这就是情感的秘诀,在我们能够面对自己这些内在的困惑并越来越走向自我成熟的时候,我们也就有了走进有品质的情感关系的可能。而在这个有质量的情感关系里,我们不需要去陈列或囤积。

因为生活是流动的,是变化的,情感也是。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所有过去都镌刻在心里共同汇聚成了当下,又怎么会需要囤积呢?

愿我们的内在世界,都水流充裕饱满丰盈,也愿我们都拥有这样的情感:

见到Ta之前,我从未想到要结婚;跟Ta一起几十年,我从未后悔,也未想过跟别人在一起。

此生,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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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慕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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