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成精的鲤鱼最终未能跳龙门！

感冒了，到村里街上买了点药。回来时，看到路边在干塘。

干塘是我们这的叫法，不晓得其他地方是如何喊的。反正，就是把水抽干，捉鱼。

塘里水已基本见底，鱼不多。只六七条鲢鱼在绝望地跳着。要么，是其它的已被抓了，要么，是没养什么鱼，野塘。

干塘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一些事。

农村的塘，都是几家几户有份的。共同出钱买些鱼苗，草鱼、鲢鱼、青鱼，放养在塘里。平时也不必管，到了过年之前，先从塘刺口放水，放到与刺口平齐了，才请人带抽水机来——起码能省几块钱。

水还未抽干，各路人等，早已准备齐全。

先下塘的，是挖脚鱼的。拿把二齿子，不断在泥巴里耙。又或者，掀起塘边的草丛，看看原来水线以下的塘基上，有没有趴着脚鱼。我就捉到过一只，兴奋得拿起就大叫，一点也没想到，它可能会咬人。

那时脚鱼很多，池塘边的菜土里，常能挖出一窝一窝的脚鱼蛋来。

脚鱼蛋

后来，流行钓脚鱼。削根二十公分长的竹签，一头尖，另一头V形。线是灰色的尼龙细线，一端绑在竹签上，一端绑在缝衣针的中间。脚鱼喜吃猪肝，泥鳅。邻居家叔叔最好此道，有时一晚能钓好几只。行情好时，两百块一斤。二十多年前，这钱，真是大价钱啊。后来养脚鱼的多了，买野生脚鱼的也就少了。尽管如此，野生脚鱼现在也并不多见，原因不知为何。

回到干塘，接着下塘的，是捡螺蛳的，挖蚌壳的。

还有一些人，在抽水机的出水口，捞被泵打断脑袋的小鱼，青皮股，螃皮屎……三四人守着那个水坑，每人能捞几斤。

见底之后，有份的人家，男劳力下去捉鱼。有的穿衣雨裤，有的直接打着赤脚，也不晓得那时的人，为何那般不怕冷。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们家有份的那塘里，捉上来一条十四斤的鲤鱼。天知道它在那里面待了多少年，又是如何躲过每年一次干塘的——要知道，鲤鱼、鲫鱼并非放养。只要见到，就没得活命。而那些草鱼、青鱼，一般会捉而放之，多长几年——反正，那条快成精的鲤鱼，终是没能跃龙门，而进了五脏庙。

捉鱼

大鱼小鱼都捉完，池塘就归那些想再捡点小小鱼的人了。他们下到塘里，用脚来回混着泥巴，间或能从中捡到几只漏网的鲫鱼，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抓到一两条深钻进泥中的大鱼呢！

只是，这都是二十余年前的事了。

现在，农村养鱼的有两种。

一种是专门给那些进行钓鱼比赛的人准备的。钓了鱼，也并非自己吃。亲戚朋友，到处给几条。他们图的就是个乐子，反正，钱又不是自己出，是吧？那种池塘里的鱼，喂的是饲料，至于有没有喂其它，只有老板和鱼知道。价格，比市场低一截。

一种，是传统的。放草鱼、鲢鱼。鲢鱼让它自己长，每天都要割一大篓草喂草鱼。这种塘里的鱼，长得慢，但肉好吃，甚至有丝丝甜味。过年过节围一网，邻居们都来买，价格，自然比较高了。

这种鱼，可以说是放心鱼。哪怕生在农村，一年也吃不了几次。

更多时候，在是街上买鱼。哪来的？如何长大的？不知道。

其实也不必知道。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若得了病，肯定是运气不好，怪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