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患新冠的病人现在怎样了?随访发现76%的住院病人半年后仍有症状

截至2021年1月,新冠疾病疫情在全球爆发已有一年之久。人们不禁会问:当初那些感染病毒而患病的病人,现在情况怎样了?新冠病毒是否会长期威胁健康?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网站介绍,虽然大多数新冠患者会康复,但有些患者可能会在康复后出现持续数周甚至数月的症状。即使未住院或轻症患者也可能出现持续症状或后期症状。

已有报道称,在新冠康复患者中,多发生焦虑、绝望、抑郁,甚至创伤后应激障碍等精神损伤,而患者身体多器官功能的长期威胁也的确存在。其中,新冠病毒对神经系统的损害是临床关注重点,这是因为在之前感染SARS的患者中,就曾出现肌痛性脑脊髓炎/慢性疲劳综合征(ME/CFS)。

目前,多国已在开展长期研究以进一步调查新冠病毒的长期健康影响。

近日,《柳叶刀》期刊发表了一项来自武汉的临床随访研究,这项研究是在2020年1月至5月期间确诊新冠疾病的1733名平均年龄57岁的武汉患者中进行,距这些患者最初发病大概已有半年之久

武汉患者的临床随访研究

据该研究报告,在这1733名患者中,76%的患者在发病六个月后(即至2020年6月和9月)仍存在至少一种症状。

其中,63%的患者有疲劳、肌无力的症状。26%的患者有睡眠困难,23%的患者有焦虑或抑郁。此外,该随访发现,重症患者在发病六个月后仍有肺功能异常,胸片成像显示肺部损伤。

更令人担忧的是,人们原本认为,感染过新冠病毒之后短期内会获得免疫保护,不会再发生二次感染。但是,该随访研究发现,与急性感染期间相比,有94名患者患病六个月后的抗体水平下降了一半以上(52.5%)。由于人数有限,未来需要更大的样本来调查新冠抗体水平随时间变化的动态。

在所有随访患者中,有349名患者完成了肺功能检测。首次发病较严重的患者在随访时仍存在肺功能受损,在疾病严重程度为5-6级(需要通气)的患者中,有56%患者出现弥散性肺损伤,从肺到血流的氧流量减少。对于严重程度为4级(需要氧疗)和3级(不需要氧疗)的患者,这一比例分别为29%和22%。

在运动测试中,首次发病较严重的患者在6分钟步行试验(测量6分钟内所走的距离)中表现较差,在疾病严重程度为5-6级的患者中,29%的步行试验结果低于正常范围的下限,而分级为3的患者为24%,分级为4的为22%。

除了肺部,新冠病毒还会影响其他器官,包括肾脏。该随访发现,一些患者出院后仍存在肾脏问题。实验室检查显示,13% 的住院期间肾功能正常的患者在随访时表现出肾功能降低。

值得注意的是,该随访研究并未纳入曾入驻方舱医院的轻症患者,而且需要进一步的工作,来比较住院患者和门诊患者之间的结果差异,以便了解新冠病毒感染对不同病情程度的人的长期影响。

国际患者的临床发现

除了这项武汉的随访研究之外,多国临床医生均报告过新冠病毒对患者的长期影响。
《Clinical Microbiology and Infection》杂志最近报道了对150名轻中症患者为期两个月的随访,发现其中2/3的人仍有症状,最常见的是气短、嗅觉和味觉丧失和/或疲劳
意大利研究人员的一项包括143名出院患者的报道发现,只有约1/8的患者在发病后60天内症状完全消失。
伦敦国王学院的研究是迄今为止最大的调查之一,有400万英国用户在智能手机应用程序上记录他们正在出现的症状。研究人员报告说,约10%的患者有持续一个月的症状,1.5%至2%的患者在三个月时有持续的症状。
目前,关于新冠疾病长期健康影响的更多的队列研究正在多国展开。其中,加拿大的一项名为CANCOV的研究就纳入了不同病情程度的感染者,包括在家隔离的患者、住院患者、以及住进重症监护室并需要机械通气的患者。
现在,人们用“Long-haul COVID-19”来描述在感染新冠病毒后症状持续存在或发展的现象,即急性发病期康复患者可能会遭受长达数月的认知、精神健康和身体功能障碍。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网站介绍,这些长期症状包括:

最常报告:

疲乏、呼吸短促、咳嗽、关节疼痛、胸痛

其他多有报告:

认知和注意力困难(脑雾)、抑郁症、肌肉疼痛、头痛、间歇热、心悸

其他器官系统的较严重影响:

心肌炎、肺功能异常、急性肾损伤、皮疹、脱发、嗅觉味觉问题、睡眠问题、抑郁、焦虑、情绪变化

目前,导致以上现象的病因尚不完全明确,也缺乏有效治疗方法,急需开展更多更深入的研究,以确定这些症状的常见程度、最有可能出现这些症状的人员以及这些症状是否最终会消退。
在Scientific American的一篇报道中,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病毒免疫学家和传染病专家蒂莫西·亨德里克表示:新冠病毒的长期威胁肯定是受多种因素影响,其中可能涉及过度的免疫反应、心肺或全身炎症、血管炎症或凝血障碍,以及急性疾病期间病毒复制的直接损害
针对这类长期影响,各国应设立多个专门的研究中心或门诊,为康复患者提供临床护理和研究随访,以提高针对患者的护理水准,为临床指南提供参考,为公众健康部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提供依据。
2021年伊始,疫苗开始在世界范围内普及接种,为人们带来了重回正常态的希望,但是世界范围内疫苗的生产、分发、接种等仍存在很多困难。
而且,在英国和南非鉴定出的新冠病毒突变株正在世界范围内蔓延,这两类突变株具有更强的传染力。人们担忧已经研发出的疫苗无法对该突变株形成免疫力。最新的一项研究表明,辉瑞/BioNTech生产的mRNA疫苗刺激人体产生的免疫力,仍可以对抗突变株中的N501Y突变。这个消息让人稍稍宽慰,但南非鉴定出的突变株中还存在其他两类突变(E484K和K417N),或可能影响中和抗体的结合,目前尚未有足够证据证明疫苗对它们的效力。
毫无疑问,新冠疫情带来的公共卫生危机还会持续,人们需要更多更深入的研究来对抗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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