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决定是生”
安妮·塞克斯顿(Anne Sexton 1928--1974),美国著名女诗人。1967年因诗集《生或死》获得普利策奖。她是现代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之一,美国著名自白派诗人。生前曾患有精神病,诗歌创作于她是一种治疗和复活。她的诗作敏锐、坦诚、有力,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视野和意象。1974年自杀身亡。
人物生平
安妮·塞克斯顿(Anne Sexton1928-1974),美国著名女诗人,1928年出生在马萨诸塞州。在寄宿学校的时候,做过时装模特,二十岁和Alfred Muller Sexton私奔,到北卡罗纳州去结婚,因为那儿的结婚年龄是18岁。他们生了两个孩子,于1973年离婚。
1954年她第一次精神崩溃,1955年二度发作,遇到了Martin Orne医生,从此他成为她的终生治疗师。她出版于1960年的首部诗集《去精神病院半途而返》的第一首诗就是《你,马丁医生》(You, Dr Martin)。她对马丁医生完全信任,在第一次的心理治疗中,她对他说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唯一的才分是做妓女。而马丁医生后来对她说,根据自己的分析,他觉得塞克斯顿具有创造性,于是鼓励她写作。于是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写作班,写作成为她日常心理治疗的一部分,不仅如此,没有受到过多少学校教育的她,作品还被发表在《纽约客》等著名杂志上。后来所谓的自白派的最经典的意义,也就显示在自白和心理治疗具有一致性。
在所谓的“自白派”中,塞克斯顿是惟一承认这个命名的,而且被认为是最能代表这个流派的诗人。1957年她在一个作家研讨会上遇到斯诺德格拉斯,得到他的鼓励,并成为好友,他的《心头的针》给她很大的影响。同年,她参加了几个写作小组,结识了玛克辛·库明(Maxine Kumin),并在罗伯特·洛厄尔(Robert Lowell)的写作班里遇到希尔薇娅·普拉斯,成为好友,经常一起喝酒(还有一个总是一起的男生叫乔治·斯达巴克 George Starbuck)。玛克辛·库明成为塞克斯顿的终生好友,她们俩经常彼此写诗论诗,塞克斯顿也最信任她的意见。1974年10月4日,她和库明一起午餐,回家后,她躲进车库,发动汽车,用一氧化碳自杀。死时,她是波斯顿大学的创作教授。[1]
她的一生大部分生活在Boston附近。1967年因诗集《生或死》获得普利策奖。被誉为“用她伟大的深刻的思想完成她的诗作,至今仍然鼓励着我们……她在美国诗坛留下了独特的声音。”主要诗集有:《去精神病院半途而归》(1960);《生或死》;《变形》(1971,对若干格林童话的改写)和《死亡笔记》(1974)。
《我生命的房间》(The Room of My Life)在这里,在我生命的房间里东西不断地变化着。烟灰缸,对之哭泣木墙,受苦受难的兄弟打字机上的48个键一只只永不闭上的眼珠,一本本书,一个个选美竞赛中的参赛者,黑椅子,人造皮革做的狗棺材,墙上的洞孔象一窝蜜蜂等待着,金色地毯脚后跟和脚趾头的对话,壁炉一把等着什么人来拾起的刀,沙发,被一妓女压累了,电话树叉上生根的两朵花,一煽煽门象海蚌般开开合合,一盏盏灯,刺痛着我,照亮了地面、点燃了笑声。窗子,饥饿的窗子将树木如指甲一般戳进我的心。我每天喂养外面的世界尽管鸟儿左右乱啄。我也喂养这里的世界,把狗饼干喂给桌子。然而,一切都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样。我的东西会做梦而且穿新衣,好象是,因为我手中所有的字以及灌在我喉咙里的海水,使它们不得不如此。给Y医生的信(选段)我喜欢温暖的词。它几乎让人无法忍受——那么潮湿,象呼吸。我感到大地象护士,治愈我的冬寒。我抚摩着大地,虫子慢慢往上钻,蚂蚁不停的动,橡树叶粪便般腐烂,燕麦天使般升起。开始时夏天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到大地,感觉到你。(赵毅衡译)绝 望他是何人?一条通向地狱的铁轨?一件正在破裂的家具?污水池里突然漫出的希望?象唾液一般流进阴沟的爱?口口声声说“永远,永远”到后来却象卡车从你身上辗过去的爱?一个漂入广告节目中的祈祷者?绝望,我不大喜欢您。您跟我的衣裳或香烟不相配。您干吗赖在这儿,象坦克一样庞大,对着我这大半辈子瞄准?您难道不能漂进一棵树里?为何偏要呆在我的根部,强迫我走出我那长久以来只是为了肚皮的生活?好!我带您一道旅行,那地方我的双臂多年来没有只言片语。(彭予 译)真理唯逝者知道献给母亲,1902年3月——1959年3月父亲,1900年2月——1959年6月逝去了,我喃喃地走出教堂,不让那生硬的送殡行列跟去坟场,让死者单独躺在柩车前进,六月,我已厌倦于自己要勇敢了,我们开去凯角,太阳从天空流泻下来,我陪着自己海水抛上来象一道大铁门,我们接触了。在另一个国家,人们仍然死着。亲爱的,风卷起如雪的白浪,当我们接触时,我们整个被触及了。没有一个人是孤独的,男人为此而死,或差不多如此。那么逝者又如何?他们赤足躺在石舟上,假如舟能停止航行的话,他们仍然象石头多过象海。他们的咽喉,眼睛和指节,拒绝降福。(张错 译)流 产该诞生的却消失了。正当地球努起嘴唇,每个胚芽从花梗里膨胀。我换上鞋子,驱车南行。宾夕法尼亚山脉无边地延展起伏,一直越过远方蓝色的群山,像蜡笔画的雄狮披散着绿色的长鬃。它的道路如同被镂刻的灰色搓衣板;事实上,土地在这里正爆发出邪恶的撕裂声,煤从一个黑洞里流出来。该诞生的却消失了。丛生的小草像细香葱一样坚韧,我不知地球何时会爆裂,我想知道任何脆弱的生命怎样才能幸存;到达宾夕法尼亚,我遇到一个侏儒,他竟然不是兰姆伯尔斯蒂茨金……他感受到了成熟的爱情开端。返回北方时,天空都在变薄明亮得如一扇高大的窗户。道路平坦得如同镀锡的床单。该诞生的却消失了。确实,女人,这种逻辑将会导致无牺牲的损失。或者你的意思是说,你害怕……我流产了的这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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