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分享：“如果你还在”
2020.04.22 / 蕊心
今年的兰州总是多雨，住处三天两头的被水淹。
可任凭外边怎么狂风暴雨的也阻挡不了下班回家的匆忙脚步，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脸上，很是透心凉，一路小跑回宿舍。
一如既往的躺床上玩手机，刷刷朋友圈，看看今天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手指一直往下拨弄着。
平常不怎么发动态的弟弟今晚倒是很积极，连着发了好几条，本来不打算看的，却被狗这个字吸引了，他说什么会让谁死的比狗难看，直觉告诉我，肯定是木木。
我嗖的从床上蹦起，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直到他电话那头传来低落的应答声，我才知道确实是木木离开了，而且是好几天前......
总觉得你不会这么悄然声息的离开我们，可是一遍又一遍的电话确认，更多的是你离开我们了，你走了好几天了。
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眼睛睁着呢，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了。
你是躺在我家院门口离开的，那时家里人看到你的最后一眼，而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你就那样安静的躺着，眼睛却一直一直的没有闭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人们所说的“死不瞑目”呢？
如果我当时在家，如果你能开口说话，如果我可以听懂你的语言，我真的特别想问你，谁干的，为什么这么狠，非要要了你的命......
实在没有办法去接受，明明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泪珠一颗颗掉下来。
心口就像放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头，喘不来气，只是一个劲的眼泪滑下来，掉在腿上，针扎一样的疼。
我总以为你会陪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四季。
就像我总发现你感冒了过些时间自己就会好，把剩饭倒给你绝对就能吃饱，渴了你会自己跑来喝洗了手的水；
和别的狗狗比你也总是最凶的，跑到路上你也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小孩把你打几棒子你也不会咬他；
你来蹭我衣服我踢你你肯定会蜷缩在旁边撒娇；
家里人吃饭，你总在旁边晃来晃去的摇着尾巴不争不抢。
就是那么的难以置信，一切有关于你的事情好像还历历在目，但你却已经离开这人世间。
脑海里一幕幕像电影回放一样，记得那时候你是我弟弟在他一个同学家把你抱回来的，你老妈生下你，你就要被丢了。
你刚来我家时，就小小的一点，像老鼠一样，总觉得你肯定活不下来。
我们把你放在纸箱里，家里仅放着一袋过期的维维豆奶，分几次冲给你喝；
我们骗爷爷的钱买火腿肠，偷偷拿回来给你吃。
那时候上小学，一天最有意义而且也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给你喂东西吃。
当时家里穷，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打工挣钱，你也算是陪我们姐弟两时间最多的一个。
从只会爬到站不稳，再到慢慢的可以走，可以开口咬人，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心里美滋滋的。
给你起名叫木木，因为弟弟叫郭杰，你是他抱回来的，就用了一个弟弟名字里的字。
你很坚强，慢慢在长大。后来我们都不上学了，开始也像爸妈一样出远门，虽然一年很少回家，可每次刚回来，远远的你就冲上来蹭啊蹭，从来不咬我们，对我们一直都很亲热。
后来你也谈了恋爱，有了宝宝，爷爷把你用绳子拴住不让你出去。
有一次突然发现你总是哀嚎，似乎非常焦虑，你不顾套在脖子上越来越紧的绳子，一直往前跳啊蹦啊的，我老觉得你要跑出去找什么。
出于怜悯，我把你解开，刚松手，你就箭一般狂奔出去，我紧追在你后边。
直到我看着下边这一幕:
旁边是一直毛茸茸的大狗。你在他身上蹭蹭，他也在你身上蹭蹭，就像分开好久的恋人，侧耳互诉衷肠。
其实我应该懂，那是像恋人，这个让你发狂的家伙肯定就是你的对象。
我在一旁看的红了眼，那时候我可能17岁左右，未尝不会心生羡慕之意。对于爱情，充满了太多的好奇与期待。
后来你生了四个宝宝，一只花的跟你很像，还有一个纯黑，两个白家伙。
只是待几天又得走，至今我都不知道你的那几个宝宝的结果如何，奶奶说你把他们吃了，可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有一次爷爷晕倒在院子里，听说当时是你在旁边一直叫唤，一直用嘴推，爷爷才没睡着。
我们常年在外，家里就爷爷和你，真的谢谢你，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负了那么大的责任。
时光一点点在流逝，那时候的小男孩小女孩都长大成人了，弟弟有了自己的家庭，第一个小生命是蛋蛋，他现在两岁了，总是拿个棍子敲你，拽你的尾巴，你却从来不咬他，他老是叫你豹子豹子，老是追在你后边跑。
现在想想，你陪着我们一路真的太不容易。
今年五月份第二个小生命又降临了，幸亏我这次回家了，还好见了你一面。
你似乎真的老了，总是喜欢躺在有太阳的地方，懒洋洋的，赶也赶不起来。
腿脚似乎也不利落了。一天晚上看见你和别家狗争吵，第二天发现你腿跛了，一瘸一瘸的。看上去走路很吃力，我也没怎么管。
当时在家里呆的时间短，走的那天你还追着一直跑出来，我把你吼了回去，你走走回头看一眼，走走回头看一眼。
直到今晚知道这个让人脑子接受的消息，我悔青了肠子，如果我之前能好好对你，不踢你，不吼你，和你好好一起玩。
木木，你陪着我姐弟两长大，却不能和我们一起变老。
对不起，七八年的光阴里，没有一天好好对待过你。直到现在知道你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才如此悲伤和恐慌。
我总以为你不会离开，更不会如此匆忙，如此无缘无故，如此毫无征兆的说走就走，从此生死两隔。
如果你还在，我现在院子里叫一声木木，你会不会一路狂奔着朝我跑过来；
如果你还在，我一定要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鸡腿；
如果你还在，我一定要认真真的给你洗一次澡；
如果你还在，我一定要耐心的给你挠痒痒；
如果你还在，请你在最后一口气存留的时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非要你死不可。
我好舍不得你，希望你一路走好。去一个没有病痛，没有争执，没有凶恶的世界。
望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