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广华:绝活|小小说

李光福:妇女主任|小说

文/郭广华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在张围子村,李二的名号那叫一个响。
李二是个屠夫,杀猪是他的拿手绝活。
一般屠夫杀猪,都是让几个壮汉把猪摁到案板上,猪嗷嗷乱叫,四蹄乱蹬。屠户则撸袖咬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猪呻吟不断,临死都合不上眼睛。
李二杀猪,一刀毙命,猪老老实实,一声不叫。我亲眼见到过一次,那次杀的是老歪家的白花大母猪。李二先让人拿来两个白面馒头,他一只手拿着馒头让猪吃,另一只手抚摸大母猪,从头至尾,细抚慢摸。大母猪舒舒服服,哼哼唧唧,渐渐双眼迷离,似要睡去。李二瞅准时机,一刀捅入母猪脖子,刀尖直达心脏,母猪一声不吭就魂归西天。周围人看得张口咂舌,连声叫好。
李二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常说:“杀猪讲究心到,意到,刀到,讲究人刀合一,就像庖丁解牛,要精神集中,心无旁骛,否则牲畜就要遭罪。”李二说得神乎其神,大家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三里五村的人都愿意把自家的猪卖给李二,让他宰杀。因为在喂养过程中,大家对牲畜多少都有了一定感情,谁不愿意让自家的猪最后落个“安乐死”呢?
李二买卖兴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率先住上了三层小洋楼,成了全村人人艳羡的对象。
但时光易逝,英雄迟暮。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李二老了,老得拿不动刀了。
一天晚上,李二把独子李光叫到密室:“孩子,你杀猪时一直达不到为父的境界,知道为什么吗?”
李光摇摇头:“儿子手笨心拙。”
李二哈哈一笑:“非也,是你缺了一味药!”
“药!什么药?”
“麻药,刀尖蘸麻药。”
李光恍然大悟。
【作者简介】郭广华,宁阳八中语文教师,喜欢写点东西。曾在《小说月刊》《金山》《新故事会》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6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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