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学生时代
本文作者：高瑞芬
到现在才真正地感觉到学生时代才是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那时候，没有太多烦恼，没有太大压力，每天有很多同学作伴，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生活也从未觉得孤单。
上小学的日子是最令我骄傲的一段时光。那时候偏僻的村子里大多都没有学校，小孩子们要走很远的路去上学，而我们村却有一所学校——东壕欠小学，已经算是幸运了。再者，我学习成绩很好，是老师眼中典型的好学生，到现在我都能清楚地记得自然课本里第一课讲的是“不倒翁”的性质，对社会书上那段长长的文字“北大仓怎么变成了北大荒”依然记忆犹新。
作者在东壕欠小学的毕业照，前排右一为作者，第二排从左到右依次为杨宝生、杨润利、刘彩旺、王利春、沈玉莲、杨召文等老师
每次考试，我都能取得好成绩，会有很多羡慕的眼光向我投来，几乎每年我都代表年级去乡中心学校参加考试，我最喜欢出去参加考试了，主要是因为会受到特殊的待遇，比如离家时奶奶会给我拿两个热腾腾的糖包，爷爷总是开心地安顿我把铅笔、橡皮那些该带的都带好，妈妈总不忘为我系上那条漂亮的红领巾。我挥一挥小手坐上爷爷那辆有点破旧却很结实的自行车就出发了，走出我们村就可以看看油路和路边的大树。为了安全，爷爷总是让我坐在前面，路上颠颠簸簸，他的胡须总是会扎到我的后眼儿窝（方言）。到了地点我跟随人群、听从老师的安排，走进考场，爷爷就在教室窗户外等着我。每当遇到不认识的字和不会做的题，我就会望望窗外的爷爷，看到爷爷一直注视我的目光时，所有的疑惑在那一刻都会解开。走出考场，爷爷手里揣着来时带着的干粮在等着我，那两个糖包子还是那么热，真是吃在嘴里，甜在心里。除此以外，爷爷还会给我买面包和雪糕（有时是冰棍），并嘱咐我要留半个面包给姐姐，我也会听话照做。回家的路上爷爷就会问我考试的内容了，我会记得试卷中的每一道题，和爷爷的对话中我就可以知道答题的对错。这样的考试经历了好几次，多数时候我都会取得很好的成绩，老师也每次会当着全班同学夸奖我。
就这样，我顺顺利利、快快乐乐地度过了小学时光。
初中生活有一个小插曲。在我上完初二准备读初三时，所在的乡学校要和镇里的学校合并，父母再三考虑后，决定让我复读一年。我很幸运被分到了全年级最好的班，上了几天课我便发现这个班真是高手如云，让我这个复读生找不到任何优越感。虽是初二但大多数老师授课的进度完全进入了初三，尤其是数学，老师说要在初二就把初三的课程学完，以便留下更多的时间去复习，准备迎接中考。每到晚自习老师就会拿着一摞试卷进行测试，速度快的同学没等下自习就能交上试卷，老师也就开始阅卷，不一会儿老师会示意交了卷的同学一一上讲台，给他们分析各自的答题情况。到下自习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会交上卷，忐忑地等待自己的成绩。第二天一上课老师肯定要先发试卷，考好的和没考好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老师会毫不留情地批评没考好的学生。开始的几次我的成绩还可以，能占中等水平，到这种小测试成了家常便饭时，我便开始吃不消，成绩直线下滑，一落千丈，从此和好学生这个名号彻底无缘。中考后，班上的一部分同学考取了集宁甚至呼市的高中，我选择了中旗一中，不过对我来说中考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也算给初中生活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作者在中旗职业中学的初中毕业照，前排左二为作者，前排左三起依次为杜文智、王斌、尹贵彬、张俊、刘凯、樊喜彪、武兰明、郭奋先、谢学清、赵文秀等老师
高中是我整个学生时代最难忘的一段日子，那真是青葱年华、轻舞飞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激情岁月。高中时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纵然会犯错，即使会有遗憾，都是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在我的高中生涯中不得不提到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人，他就是我的数学老师刘志刚。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我选择了文科班，上的第一节是数学课，一位中等身材、圆脸、穿着一套整洁的深蓝色西服、带着善意微笑的老师轻轻地走上讲台，他没有自我介绍，也没喊上课的口令，操着一口标准的方言径直开始了他的授课，有几个同学还不觉发出笑声。之后随着彼此的熟悉，我们发现刘老师是一位特别敬业又不失幽默的老师，他总能在课堂上把生活中的事例恰当地结合在数学中，抽象的概念瞬间简单化了。
作者与刘志刚老师合影
我与老师结缘完全不是因为我学习好，初中的数学基础已注定了我在数学这门学科这条路上步履维艰。当时年龄小，我十分不理解老师对我的关照，他总是在课上提问我，课下单独给我辅导，就是在校园里见到我也会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和我聊聊家常。可我对数学这门学科却怎么也提不上兴趣，而且是越来越糟。尽管如此，老师还是没有放弃我。清楚地记得高三时有一节课上，老师带我们复习“指数与对数”。老师讲完后问：“同学们听懂了吗？”同学们都回答听懂了，当然其中也有滥竽充数的，我就是其中之一......老师又问到：“高瑞芬听懂了吗？”我小声说：“听懂了。”老师接着说：“高瑞芬听懂了说明大家都听懂了，我们来看下一题。”全班同学都笑了，我脸一红差点没钻到地缝里。到后来我才明白老师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激励我努力学习。可是不管老师怎么做也激发不了我对数学的热爱。高考结束出分后，我的数学成绩十分辣眼睛，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从那以后我对数学深恶痛绝。
上天似乎总是很眷顾我，毕业后我回到职业中学代课，居然遇见了刘老师，那一刻我激动地近乎哽咽，刘老师非常热情地询问了我的情况，鼓励我好好工作。更让我意外的是，我所带的班级数学老师居然还是刘志刚老师，我们的关系由师生变为了“同事”和搭档！我们共同穿梭在上课下课的路上，考试的时候会一起监考。我看着那些脑门上憋出汗也答不出一道题的学生，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两年后，职业中学搬入新校区，开学那天我没有见到刘老师，后来得知刘老师被聘请到外地教书，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到过他。
作者和自己的学生毕业合影
进入大学后，发现大学的学习生活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一是生活安逸悠闲，二是没有老师那么严厉的管教。大学生活可以过得很忙碌也可以很悠闲，当然我属于后者，除了固定的上课外再找不到任何事可做，除了在校刊上发过几篇小文章，再没有太多值得炫耀的成绩。我读的是中文系，开设的课程里没有数学，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恩赐。教我们古代文学的是一个很温和的老头，阅历深、有文化，讲义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令我们很是佩服。教现代汉语的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他当时在系里是助教，讲着标准的普通话，写着一手漂亮的粉笔字。在普通话等级考试前，是他给了我很大帮助，让我最终在毕业之前顺利拿到二甲证书，可惜我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来及和他说，光忙着毕业了。
大学生活最宝贵的要数同宿舍的姐妹情，我们在闹过、笑过、憋屈过之后，仍如亲姐妹般依恋彼此。我们的情谊犹如一个装满小石头的罐子，来回往复几经风雨也没有打碎。而那些曾经不太在乎的人和事，即使当初彼此没说过多少话，没有多少共同的言语，甚至没有打过照面，没有同时毕业，现在看来都弥足珍贵。回想起毕业时，同舍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去，去往车站的路上一路无话，一路沉默，只能硬生生地挤出几抹别扭的微笑挂在脸上。分开时，握手拥抱、互祝安好，艰难地惜别，从此各奔东西。
毕业多年后的今天，很想找个时间好好和他们聊聊天，看看那些年的花开不败和一起发过的豪情誓言，回头看看曾经一起度过的锦绣年华，品味搁浅在时空里的怀念。不知谁建的那个大学舍友微信群，好久没人说话，于是我一条消息发出去，等了又等始终没人回复，不知过了多久冒出一句句“刚把孩子哄睡”、“正在给学生上课”、“我在陪父母散步，你们干什么呢？”三两句过后，又是一片安静……轻轻放下手机，我可爱的孩子还等着妈妈给她讲故事，于是我的思绪很快又进入了童话世界。就这样吧，曾经所有的谈天说地都已变成了深深的怀念......
该文作者1988年出生于内蒙古察右中旗东壕欠，察右中旗诗词学会会员，现任教于察右中旗职业中学。
【本期幕后】
策划：敏敏
编辑：敏敏
校对：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