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云：冬 韵

冬  韵

江苏  李竹云

　　一场寒风降温，绿意盎然的江南，突然迎来了雨雪冰冻，冷气逼人。在瑟瑟发抖中，我又想起了北方家乡冬的影像。

　　秋风落叶过后，冬日的乡野，“天寒色青苍”，失去了绿的滋润，萧瑟一片。大地封冻，百草枯竭，树木休眠，稀稀疏疏的几片枯叶，不知哪来的勇气，牢牢把住枝条，迟迟不肯褪去，任寒风摇曳吹打。路边枣刺凸显的枝条上，零星挂着红透了干瘪的酸枣，格外抢眼，馋嘴的我偶有路过，小心摘几颗，放在嘴里嚼嚼，几分甜甜的味道留在齿间。

　　秋播夏收的麦田，注定要经历严寒的考验和历练，虽失去了青翠欲滴的的色泽，但饱喝灌溉之后的甘甜，养精蓄锐，本色不改，给荒凉的大地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向往的是麦浪滚滚。

　　寒风凛凛，呼来了雪花飘飘。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玻璃窗上的冰花姿态多样，纯洁高雅，分外好看，但窗花究竟在里还是在外曾引起好奇的心。开门出屋，银装素裹，大地如棉，枝条如银，清新亮眼，宁静的院子美丽妖娆。厚厚棉衣裹身的我，不在乎寒冷，兴奋得双脚踏入雪中，要么踩出一排脚印欣赏，要么掬起一把洁白的雪，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冰冰的，凉凉的，倒有几分享受，冻得鼻红脸冰，跑回炉火前跺脚烤手。打开大门，看到是“各自自扫门前雪”的场景，扫雪、铲雪，谈雪，一会功夫，“结实”的雪堆满了巷道里的树根下，一条人行道畅通无阻。

　　校园里，一群活泼好动的少年全体出动，责任区内，忙碌的扫雪中，也没忘记雪的游戏，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放学路上，玩心不改的一路同伴，故意将斜坡上积雪踩实，上下走动，雪地滑梯自然出现，直接坐在上面，你推我拥，上下来回，乐此不疲，笑声不断，哪里还管裤子磨损，形象不雅，一心只有滑雪自乐游戏了。

　　缺少保养，冻得粗糙裂口的双手，自有治愈的良方。到家放下书包，拿着洗脸巾直奔马号(饲养场)，那里早有饲养员在露天地烧好了两大锅喂马的水，冒着腾腾热气，最精华的是里面泡有马喜欢吃的营养品棉籽饼，洗手特别滑润。取得饲养员爷爷的允许，蹲在锅边，不断用棉籽饼搓手，一会功夫，热气的熏蒸，棉籽油的吸收，两手光滑红通，身子也暖烘烘的。有时调皮闹腾不守规矩，也不免遭到饲养员的轰赶，几句“甜言蜜语”又若无其事。

　　回来脱掉棉鞋，直奔炕上。火灶直通的土炕，母亲早上柴火烧饭，早已让它热气四溢了，坐着双脚塞到被子下，那是冰冻后最舒服的抚慰，一边再吃着母亲刚端出锅的烫手蒸红薯，最暖和的也不过如此了。

　　泥土和砖砌成的火炉，成了寒冬里一家人围坐的中心，入冬前的煤坯子打造，是父亲带领着我们一起完成晾干的，整齐排放垒在穿廊下。炉边侧窑子里，有吃不够的烤红薯和玉米面馍片，晚上睡觉前，不论是哪个，总有能记挂起把蒸好的红薯和馍片放在炉窑里，窑口用砖块塞严，温度和时间，让它们的颜色和质地在一夜间都发生了变化，红薯咬着劲道，馍片吃的蹦脆，成了早起上学路上最好的零食美味。

　　冬日萧瑟但也多姿多趣，冰冷也不失温暖享受，这就是记忆中家乡的冬韵。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简介：李竹云，居住江苏省，八十年代大学毕业从教，现已退休，写作是爱好，散文、随笔散见报纸、杂志、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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